掌櫃猛的甩開胖子的手,揮揮手,無奈地搖頭︰「走吧、走吧。」
店里兩名伙計動手欲把胖子往外拉,胖子卻死死地熊抱著柱子不放,不肯離去。
胖子力大如牛,兩名伙計根本就拉不動。只听他可憐巴巴的哀求︰「掌櫃,求求你了,別趕我走。客人們喜歡吃什麼菜、喝什麼酒,我統統都記得。什麼苦力我也都能做。」
「你一頓飯的飯量是別人的三倍,留你下來非得把客棧吃窮不可。你記性再好,力氣再大又有什麼用?」
掌櫃的話讓梁悅欣明白了幾分。客棧都是包飯的,胖子原來是客棧里的伙計,吃得太多了,掌櫃不敢再留他。
記性好?力氣大?梁悅欣心里默念著,突然眼前一亮,這個胖子她要了。梁悅欣習慣性地伸手去扶眼鏡,才鼻梁上已經沒有了眼鏡。立即又換了個姿勢,一手叉腰,一手用手指截了截胖子,清了清喉嚨道︰「胖子,以後就跟著姐吧,包你吃喝不用愁。」
這句話猶如急時雨澆進胖子的心頭,悅耳動听。胖子回過頭看著梁悅欣,感覺她眉目和善,長得像仙子一樣美,頭頂還閃耀著金光。胖子兩眼泛著淚光,撲通一聲就跪倒在梁悅欣面前︰「謝謝掌櫃、謝謝掌櫃。」
「行了行了,跟我走吧。」梁悅欣轉身就離去,胖子連忙擦干眼淚緊跟在後面。客棧里的掌櫃舒了口氣,終于甩開這包袱了,眼神掩不住流露出對梁悅欣的同情。
梁悅欣不讓胖子喊她掌櫃,得喊欣姐。也不用胖子做什麼苦力,而是讓他帶著路在永寧鎮上閑逛著,不時問問這里的風土人情。
正如梁悅欣所料,胖子是這里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對這里的一切非常熟悉,她提出的問題都能一一回答。很快,她就找到了商機︰永寧鎮的首富沈家尚有一女名詩詩,年十八,至今未出閣。沈老爺著急不已,承兌誰能做媒成功,重重有賞。
走著走著,梁悅欣突然停了下來,被前面一間大門緊閉的商鋪吸引住了。她環看四周,街道上的小販用不著吆喝,攤子前也會有客人。附近的商鋪更加不用說,人流進進出出的。想必這里就是永寧鎮最繁華的地方了。
「這麼繁華的地方,怎麼還有商鋪空著呢?」
「因為三爺要一次性收取一年的租金,沒有人租得起。」
「一年的租金是多少?」
「一萬兩黃金。」
「一年才一萬兩?值,這商鋪我要了。」梁悅欣心花怒放,終于找到了心儀的店鋪了。
胖子眼楮瞪得大大的,真沒想到欣姐可是一位特別特別有銀子的主子呢。剛才對她是感激之情,現在又多了一份崇拜之情。
梁悅欣迫不及待的拉著胖子,到三爺府上交了定金把商鋪預訂了下來,承諾一個月後再去取商鋪,並會交足一萬兩的租金。
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梁悅欣心情大好,特意在包子店買了一大包饅頭獎勵胖子。饅頭?沒有肉嗎?胖子傻傻地望著饅頭發呆。
「胖子,我剛才交了十文錢定金,銀子所剩不多了,這幾天我們就只吃饅頭充饑吧。等欣姐賺了銀子,一定會讓你吃上肉的。你要相信欣姐!」
發呆的胖子這才反應,原來欣姐沒有銀子。剛才的崇拜之情瞬間蕩然無存了。不過感激還是有的,信心也是有的。只見他重重的點點頭︰「胖子相信欣姐!」
「好!好好休息。一早到客棧來找我,我們要去做大買賣。」
「胖子听欣姐的!」
另一邊,三爺府里,一名身穿白衣裳的男子正從通道里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里從來不用點蠟燭,因為這里存放的全都是金銀珠寶。珠光寶氣、金光閃閃,把整個地下室都照得通明,宛如白晝。
白衣男子清點了一遍財物,隨即坐在椅子上,稜角分明的臉龐漾起一個完美的弧型,牙齒如衣裳般潔白無瑕。笑容如清風般超越了世俗,卻又夾雜著一絲得意和傲慢。
白衣男子單手托著下巴,眼楮直視著面前的金銀。卻又不像在看它們,像是透過它們在思考著什麼。笑容收斂了起來,眼神也變得深邃了。
身後的通道響起了腳步聲,白衣男子沒有回頭。因為他不用看,也知道來者是何人。來者正是李管家,他把十文錢遞到三爺面前,恭敬的說︰「三爺,那間已經三年沒有租出去的商鋪,今天有人來下定金了。」
被喚作三爺的白衣男子就是這里的主人清風。他接過那十文錢,眼楮眯成一條線好奇地盯著它們。仿佛這十文錢比地下室里的財物更加吸引,
當初故意把商鋪的租金定得高高的,不過是為了吸引眼球。為了把府里的家業打響,根本沒有打算真的要租出去。這三年來也是沒人問津,今天怎麼突然有人來租了呢?還下了定金?其實就算沒有定金,那商鋪也是空在那里的。是哪個傻瓜送銀子來給他用了?
「是一位小姑娘,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她說一個月之後賺夠銀子,再來付剩下的租金。」
「哈哈哈……」一名小姑娘能在一個月之內賺到一萬兩的銀子?清風听了,放聲大笑。覺得這就是一場鬧劇,也許是哪家的姑娘來鬧著玩罷了。「是哪家的姑娘?」
「她說她叫梁悅欣,嘉禾重穎,蓂莢載芬,率土咸序,人胥悅欣中的悅欣。老奴查過了,永寧鎮上並沒有梁姓家的財主。」
清風更好奇了。不是財主家的姑娘,難道是普通百姓家的姑娘?那麼這十文錢不等于白白送給他了嗎?
「這位姑娘身邊還帶著一位隨從,老奴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對于梁悅欣的身份,李管家暫時還沒有打听到。
「外地人?難道你忘記府里的規矩嗎?」。清風不禁皺起了眉頭,抬頭質問李管家。
「老奴不敢!一個月之後,老奴就把這十文錢還給那位姑娘。」李管家低下了頭。府里的規矩是,商鋪不租給來歷不明之人,哪怕那人出的價錢再高。李管家這次失職,也是因為好奇,畢竟這商鋪已經三年沒人問津了。
清風點點頭,李管家的話正中他下懷。隨即手指著地上的十箱黃金,說︰「半夜時分把它們運送出去。小心點,別被人了。」
「是的,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