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在附近的巷子轉了一圈又一圈,依然沒找到欣姐。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卻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胖子不知道欣姐身在何方,被蒙上眼楮的她就更加不知道了。
當眼楮可以看見光明的那一刻,梁悅欣以為是夜晚了。因為眼前還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她被兩人押著前行,走在一條漆黑的通道里,不時听到里面傳來的哭聲。
他們停在一房門前。緊閉的大門一打開,梁悅欣就被推了進去。押她來的人丟下了狠話︰「只要你想通了,願意接客,立即可以出去。否則,一輩子都被關在這里,不見天日。」
梁悅欣沒有過激的反抗,被關押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憑借著房間里微弱的燭光,她看見了被關在這里的姑娘們。
大概有十來人,有人卷縮在牆角邊,有人在抽泣。卻沒有人。抬頭看她一眼,似乎都已經麻木了。
梁悅欣看了看四周,這里大門緊鎖,沒有窗戶。只有昏暗的燭光。難道是一間地下室?回想起剛才進來的通道,她幾乎已經是斷定了。
被騙來的姑娘都關在這里嗎?那麼靜兒是不是也在?燭光太暗了,梁悅欣看不清楚,只有挨個去喊︰「靜兒、靜兒……」
听見聲音,靜兒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她,目光呆滯,雙手抱著膝蓋,卷縮在一角。她似乎受了不少的驚嚇。
梁悅欣走,抱著靜兒,又是心疼又是內疚。「靜兒你放心,我會救你出去的。」
靜兒依然一聲不吭。她深知道被關在這里就是死路一條,沒有人能逃出去。要不屈服,要不被關到死。
看著靜兒絕望的眼神,梁悅欣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只有不斷地重復著︰「我會救你出去的,我會救你出去的……」
靜兒慢慢地抬起頭,也不知道她是否認得梁悅欣。她依舊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冷笑。
那是不相信的反應!哪怕靜兒現在罵她,罵「媒人婆」,她的心里也好過一些。但靜兒已經變得麻木了,甚至淚水都已經流干了。
梁悅欣輕輕地握起靜兒的手︰「靜兒,請相信我。我會帶你出去的。」
靜兒冷哼一聲︰「大門緊鎖著,怎麼出去?」
沒錯,大門緊鎖,外面很有可能還有人守著,她們根本出不去。不過外面的人可以進來啊!相信胖子會去報官的,很快就會有人來救她們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梁悅欣不向靜兒多做解釋。現在就只有等,等胖子把救兵請來。只是她不知道,胖子已經把她跟丟了。
梁悅欣嘗試著和姑娘們聊天,希望能收集到有關方家的信息。可惜這里,根本沒有人知道。大家都一樣,一無所知的被騙到這里。只知道方家和青樓有關系,要逼良為娼。
令她更加吃驚的是,姑娘們的身世都大致相同。她們不是孤兒,就是家中只有娘,或者只有年邁的老人家。無一不是出自貧困的家庭。
方家專騙貧困姑娘,想必是認定了她們的家人沒有能力追查下去,沒人揭發這種犯罪行為。太可恨了!梁悅欣緊握著拳頭,狠下心,一定要將方家人繩之于法。
騙子自稱方家人,和青樓有關。她們身處在京城的某一處。這些是唯一的信息了。可見這騙子集團有多小心翼翼啊。
地下室里只有微弱的燭光,分不清白天黑夜。姑娘們困了就席地而睡,已經不知道當下是何時。
梁悅欣也只能從大門打開的次數來計算著時間。大門每天會打開一次,那是給她們送飯來的。一天只送一頓飯,只為了騰著她們的命。也許心身被折磨過後,會有人熬不下去而答應委身于青樓的。
門被打開一次就是一天。一天已經了,依然不見胖子帶人來。也許胖子已經是報官了,到地下室營救不容易。官府的人正在商量對策吧。梁悅欣如此安慰自己。
胖子是老實人,一根筋。沒有欣姐在身邊提醒,他是什麼主意也拿不了。如今的他只有留在京城里,圍在跟丟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尋找。
永寧鎮離京城不算太遠。國事不繁忙的時候,福臨就喜歡到永寧鎮里轉轉。用他的話說,是來視察民情的。
小順子是跟班,皇上去哪里,他自然也是跟到哪里。皇上嘴上說是到永寧鎮視察民情,可是只往「媒人婆」的方向跑。小順子就是想不明白,梁悅欣那個野丫頭到底有什麼魅力。
只是,他們今天是白跑一趟了。因為「媒人婆」大門緊閉。
福臨抬頭看了看天空,已經日出三竿了,怎麼還不開門營業呢?不免有一絲失落。
關門才好呢,小順子心里叫好,湊近福臨耳邊低聲說︰「皇上,既然梁姑娘不在,那就回宮吧。」每次出宮,小順子都是膽戰心驚,萬一皇上出事了,他可承擔不起責任啊。
「朕是來視察民情的,得周圍看看。」福臨拍了一下順子的腦袋。他難得出來,怎能這麼快就回宮呢。
小順子陪笑著,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皇上可真喜歡裝啊。
福臨轉過身模了模小白的頭,心里想,小欣那麼喜歡它,一定會喜歡騎馬吧。他今天帶著小白來,就是想和小欣一起騎馬的。人還沒見到,怎麼能呢?
梁悅欣被關在地下室,胖子也在京城,「媒人婆」得關門好些日子了。只是福臨並不知道。大半天都了,永寧鎮也轉了一圈。「媒人婆」的店門依舊緊閉。
難道今天休息,不營業?福臨盯著店門有些出神。
「皇上,該回宮了。」小順子可不關心門開不開,他只關心皇上的安全。
福臨不語,依然呆在原地,心里除了失落還是失落。
「皇上,該回宮了。」小順子再次提醒。
是啊,該回宮了。福臨嘆了口氣,領著小白就走。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