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里,桌面上的奏摺並沒有減少,但福臨心不在焉,無心批閱。
據小順子來報,小欣的店鋪依然關門大吉。怎麼一連幾天也沒有開門營業呢?難道小欣不在永寧鎮了?腦海里不時浮現小欣的倩影。不知道為何,心里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特別想見到小欣。
除了福臨,此刻,永寧鎮里還有一個人在思念著梁悅欣。他就是三爺清風。
清風路過「媒人婆」,看見的也是大門緊閉。她還沒有回來?她不回來,就連胖子也不開門營業了。
她的老家在哪里呢?這一去要多久才會回來?會不會不回來了?清風心生一種很想了解梁悅欣,了解她的一切的念頭。這個念頭令他害怕,害怕自己愛上她了。
今晚的春滿樓異常熱鬧,早早就已經賓客滿座了。幾乎都是沖著「仙女下凡」而來的。看著大廳里坐滿了()人,芳姐笑得合不擾嘴巴。心里稱贊麗凡這個丫頭出的主意真不錯。
酒過三巡,依然不見傳說中的仙女下凡,不耐煩的賓客有些坐不住了。
「仙女呢?仙女在哪里?」
「讓仙女出來。」
「我要見仙女,仙女出來。」
芳姐笑口盈盈地走到台上,笑著說︰「大家別著急,兩位仙女正在梳妝打扮,很快就出來了。」
還有兩位呢。眾人一听,更加充滿了期待。
芳姐的話音剛落,只見一隊身穿白紗的姑娘手提籃子,散著花朵出場了。這就是仙女嗎?可不止兩位呢。
花朵從半空中灑落,落在地上,星星點佔。空氣中彌慢著幽然的清香,酒立即醒了一半。
這個時候,散花姑娘們分成了兩隊,相對站立著。兩位身穿白紗蒙著臉的姑娘從中間翩翩而出。場內立即鴉雀無聲,眾人紛紛向她們行注目禮。
一人手拿琴,一人手持扇。白裙飄飄,真的如仙女一般,雖然是蒙住了臉,但還是令人聯想翩翩,似乎她們就是絕世美人一般。
縴縴玉指輕撥琴弦,清麗回旋婉轉的琴聲傳遍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嬌軀隨之起舞,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琴聲帶動的舞步婀娜多姿,賓客的目光無不為之吸引。
雪喬彈琴,梁悅欣起舞。兩人雖說是第一次合作,卻配合得非常默契。此曲、此舞,只應天上有。此情、此況,她們就是仙女。仙女下凡到了春滿樓!
一曲終了,舞步隨之停止,掌聲雷動。在一片叫好聲之下,琴聲再次響起,梁悅欣繼續展現舞姿。養母田媚兒年輕時的舞姿無人能及,如今梁悅欣也是繼承了。
看著她們如此受歡迎,芳姐可是樂壞了。真沒想到丫頭出的主意還真行。
那天,柳絮的三天銷魂之術講述完畢。芳姐再次提出讓她們出門接客。為了自我保護,也為了繼續拖延時間,梁悅欣提出了「賣藝不賣身」的主意。
芳姐當然立即拒絕了。只是梁悅欣的口才可不是蓋的︰
「芳姐,就算你沒听過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也應該听過欲縱故擒。」
「物以稀為貴,冰清玉潔的仙女,會有人不喜歡嗎?」。
「麗凡我的野心可是很大的,我要和柳絮爭奪花魁之位。可別將我和普通的姑娘們相比。」
梁悅欣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最終把芳姐說服了,同意暫時讓她們保住貞潔。為了保持神秘感,梁悅欣還特意提出戴上面紗。還好,芳姐沒有懷疑,梁悅欣才不至于在京城這個老地方被熟人認出來。
琴和舞相伴並不是新鮮事,吸引大家的是當下的氛圍。鮮花鋪路,白裙飄飄,如仙境般,真是吸引大家注意力的地方。布置婚禮現場不正是如此嗎?這也是梁悅欣所專長的。
梁悅欣目光不時往台下張望。還好,掃了一圈,並沒有熟人的面孔,也沒有看見襄親王。被迷惑了的目光倒是有許多,其中一位身穿青衣男子的目光就從來沒有移開過。
但青衣男子的神情和別的賓客又有所不同。只見他面露凝色,眉頭緊皺,看梁悅欣的神情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酒杯幾乎不離手,一杯接著一杯下肚。
「麗凡、雪喬……」
台下,有人喊起了姑娘的名字,眾人立即跟著起哄了起來。
「摘下面紗……」
想見仙女容顏的人可真不少。直到兩人表演完畢,起哄聲依然不斷。
芳姐笑著上台為她們解圍︰「這兩位可是我們春滿樓新來的仙女。可都長得國色天香,傾城傾國啊。面紗哪能那麼容易摘下的?」
「不就是青樓姑娘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對,有什麼了不起的?」
「還以為自己真的是仙女?」
台下的賓客不樂意了,說話也變得刻薄。
雪喬內心沒有梁悅欣強大,听了就難受。眼眶里充滿了淚花。梁悅欣伸出手用力握住她,這個時候可不能妄自菲薄啊。
這些話在芳姐看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依然笑著臉說︰「我芳姐打包票,麗凡和雪喬是春滿樓里最漂亮的姑娘,而且功夫十分了得。」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功夫了得,大家都心知肚明了,更是垂涎三尺。
「她們的面紗會在三天之後由在場的幫忙摘下。價高者得,然後還可以共度春宵。」
听了芳姐的一席話,眾人熱血沸騰。無一不想要爭奪做幸運兒。梁悅欣和雪喬對視一眼,兩人心情沉重。又是三天,也只剩下三天的逃命時間了。
表演完畢,也為春滿樓賺了不少銀子。芳姐允許她們可以先退場了,也是為了保持新鮮感和神秘了,為了三天後把她們賣個好價錢。
肉隨砧板上,被當做物品來買賣,這感覺真不好。梁悅欣已是怒火中燒。不過她還是很努力壓制住怒火,心里默念著︰我可是摩羯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摩羯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一分鐘也不願意再呆著這里了,梁悅欣匆匆離去。由于走得太急了,在大廳門口和一男子撞了個正。抬頭一看,撞上的人正是前夫襄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