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還不知道。但此刻的福臨,是真心誠意放棄帝位陪同梁悅欣過平凡的日子的。
這一頓飯,雖然沒有山珍海味,但是福臨吃得特別開心。
吃飯本來只是一件填飽肚子的事情,但若是有心愛的人陪伴一同吃,那感覺是大大不同的。
自從梁悅欣離宮之後,什麼美味佳肴,福臨都只是輕踫一下,填飽肚子而已。
而今天,是大大不同的。這一桌子普通的飯菜,可比宮里的山珍海味好吃多了。
而梁悅欣卻開心不起來。她想到的是這一頓飯吃了,下一頓在哪里?
雖然福臨和梁悅欣身上都有銀子,便是只會花不懂得賺,早晚會花光的。由其像福臨這樣大手腳地花,梁悅欣不知道他們身上的銀子能夠維持多久。
他們,總得去賺銀子!可是梁悅欣在想,福臨不做皇帝了,他能做什麼呢?
當梁悅欣把這個問題拋給福臨的時候,福臨也呆住了。對啊,他能做什麼呢?他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梁悅欣嘆了口氣,沒好氣地問︰「難不成你要我養你一輩子?」
梁悅欣此刻的表情就像一個怨婦。像在埋怨丈夫沒有能力賺銀子,吃軟飯的樣子。梁悅欣甚至聯想到,她在外面開店重當媒人婆賺銀子當家用,福臨就在家里帶孩子的情景。
梁悅欣搖晃著大葵扇跟年輕的客人們在聊天,撮合著他們的好姻緣。福臨在內堂里。一邊背著孩子,一邊炒著菜。
突然,福臨沖出來朝著梁悅欣大喊一聲︰「小欣,沒有鹽了,你趕快去買回來吧。」
梁悅欣回過頭,怒氣沖沖道︰「你沒看見我正在忙嗎?你自己不會去買?」
然後福臨很委屈地說了一句︰「我身上沒有銀子。」
天啊,難道要她在外掙銀子養家,福臨在家里貌美如花?梁悅欣撫額,不!她可不要這樣子啊!
「小欣,小欣。你沒事吧?」看著梁悅欣的表情激動。福臨趕緊搖晃著她。
梁悅欣睜著眼楮盯著福臨的臉,突然說了一句話。「你必須出去掙銀子!」
福臨的臉立即就漲紅了。仿佛真的如梁悅欣所說,福臨打算讓梁悅欣養似的。他可沒有過這種想法呢。福臨不悅了,回應道︰「朕帶了銀子。」
「那也得出去找活兒。不能坐食山空。」梁悅欣說這話的時候是很認真的。
「行!行!朕找活兒干還不行?」
「那你打算干點什麼?」
梁悅欣這麼一問。福臨又答不上來了。
梁悅欣深深地呼吸一下。又問︰「好,我換一種問法,你懂什麼?你能做什麼?」
這下。福臨可神氣了,因為他懂得可多了。「朕會四書五經,朕會彈琴,還會寫詩,更會武功。」
梁悅欣又撫額了。福臨說的盡是一些沒有用的東西,這些東西能換銀子嗎?
也許是猜到了梁悅欣的想法,福臨趕緊解釋道︰「彈琴也可以賺銀子啊,‘花滿樓’里不也是有人彈琴嗎?」。
福臨一提醒,梁悅欣還真的記起來了。沒錯,彈琴和跳舞都可以掙到銀子的。而且福臨的琴藝還不錯呢,說不定他會一炮走紅呢。
可是,讓皇帝給人家彈琴取樂,是不是太委屈他了?這個念頭剛冒出,梁悅欣就按下去了。是福臨自願放棄皇帝身份的。既然已經不是皇帝了,就和百姓一樣,光明正大地賺銀子,有什麼委屈的?
福臨彈琴,她來伴舞,他們還可以琴舞相伴一起賺銀子啊。想到這里,梁悅欣就笑著說︰「你的想法不錯。你彈琴,我跳舞,說不定咱們還會紅起來呢。」
只是梁悅欣的話一出,福臨的笑容就沉沒了。他不是不想跟梁悅欣琴舞相伴,只是不願意在人前表演。和小欣琴舞相伴是一件很愉悅的事情,怎麼能放在人前表演呢?像猴子一樣表演給別人看,那成何體統?
「不行!朕一人在外賺銀子即可,你好好地在家里呆著。」
福臨這話口氣挺大的,大男人的口氣啊。還把梁悅欣嚇了一跳呢。怎麼?她在家里呆著就行?那她可以安心在家里貌美如花了?但是梁悅欣卻不放心,還想說些什麼,但福臨卻不給機會她說了。
只見福臨很堅定地說︰「就這麼說好了。朕明天就去找活兒,你留在客棧就好。」
梁悅欣笑了。看福臨這樣子,還真像個男人呢。其實本來,福臨就是一個男人。
但隨即福臨又後悔了,反悔說︰「你還是跟著我一起去吧,你在一邊呆著即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客棧里。」
梁悅欣白了福臨一眼,不理睬他,埋頭繼續吃飯。福臨的心思梁悅欣都懂。福臨是害怕梁悅欣趁著他不在,又偷偷地溜走。
梁悅欣在心里暗罵,還真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呢。梁悅欣又怎麼想到,福臨為了找她可是歷經辛苦了。他去過準葛爾,又去了江南。這些都不算什麼,最困難的是太後的反對。為了尋找梁悅欣,福臨可算是不顧一切了。
所以,如今找到了梁悅欣,福臨當然要好好看管著她了。萬一讓梁悅欣又溜走了,福臨該到哪里去找呢?
而清風,是真切地體會到了,不知道應該到哪里去找梁悅欣的困惑了。
清風再次去了梁悅欣的屋子前,並找到了周圍的鄰居。但卻沒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據鄰居們所說,他們是知道屋子的主人是一位姑娘,但並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因為他們幾乎沒有交流過。
之所以沒有什麼交流,是因為梁悅欣剛搬來不久。又走了。住的時間不長,有些鄰居還記不準梁悅欣的模樣。
清風是問遍了附近的人,都沒有一個人知道梁悅欣去了哪里的。這一趟,他沒有任何收獲。
清風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他不知道應該去哪里,還能到哪里去尋梁悅欣。這種茫然的感覺很熟悉,他是曾經經歷過。
那一年,清風從王府里把梁悅欣救出來之後,他們就失散了。當時的清風也像今天一樣,到處去尋找梁悅欣。結果就是他沒有找到。梁悅欣嫁給了福臨。
這一回。清風依然沒有找到梁悅欣。歷史是否會重蹈覆轍?清風不敢去想,如果結果像上次一樣,他一定會瘋掉的。
事實上,歷史還真的是重演了。首先找到梁悅欣的人還是福臨。不同的是。梁悅欣不再跟他進宮了。而是福臨放棄了皇位。此時的福臨正努力成為一位良民呢。
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風土人情,他們到達的鎮上也一樣,有著自己的風格。江南里的「花滿樓」。掌櫃是出了名的愛才。在「花滿樓」的表演者無不多才多藝。
福臨是想著找一間跟「花滿樓」差不多的店,當一位表演者,賺取銀子。可是沒想到竟然不容易找。
「紅楓葉」是一間跟「花滿樓」差不多的店。也是依靠表演來招攬客人,據說還是這里人流量最多的一間。
福臨和梁悅欣到來的時候,店里還沒有營業,招呼他們的管事還打著呵欠,似乎還沒有睡醒。
「請問這里需要琴師嗎?」。福臨很禮貌地詢問。
听福臨這麼一問,管事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梁悅欣。看見她的手指縴細,確實是一雙撫琴的好手。于是,打了個呵欠就說︰「樣子長得是普通了些,不過若是彈得一手好琴,我們還是可以考慮讓你留下。」
管事這話是看著梁悅欣說的。梁悅欣一听,心里就不悅了。說她的樣子普通,不就是說她丑嗎?梁悅欣憋憋嘴巴,面具下的她可是傾國傾城呢。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梁悅欣被管事這麼一說,就直接扭過頭不理睬他了。
旁邊的福臨連忙解釋道︰「你誤會了,是我要當琴師,不是我的夫人。」
「紅楓葉」里的表演者都是女人,管理是第一次接見男人來當琴師,不禁好奇地打量著福臨。只見福臨五官英俊,眉目間還帶著幾分英氣,一副王者的氣概。
管事閱人不少,但偈福臨這樣俊的男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再看梁悅欣,她那張平凡的臉就是在人群中極不起眼,多看凡眼也記不住的那一種。管事不禁惋惜道︰「你這麼英俊的男人怎麼就找了這麼一位夫人呢?」
管事的言下之意,就是梁悅欣配不上福臨。沒想到管事會突然如此說,福臨一下子語塞,接不話來。
梁悅欣更是生氣得漲紅了臉,完全把前來找工作的正事忘記了,瞪了管事一眼就罵︰「狗眼看人低!」說完,拉著福臨就走了。
皇帝的第一次面試就這樣失敗了!
梁悅欣越想越生氣,還干脆把面具撕下來了,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她本來就長得貌美如花,憑什麼要遭人白眼?梁悅欣決定不再易容了,恢復她原來的樣子。
而福臨卻是非常開心。因為梁悅欣越是生氣,就證明越緊張兩人的關系,也代表了心里還愛著福臨。梁悅欣撕去面具的臉才是福臨最熟悉的,福臨自然是更開心了,緊握著梁悅欣的手不放。
「紅楓葉」去不成,還會有下一間,福臨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只不過,接下來生氣的人換成是他了。
梁悅欣確實是長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雖然是身穿素衣,但是回頭率還是非常高。走在人群中,總能吸引到不少的目光。
眾人投來的目光,有的是看梁悅欣的,也有的是看福臨的。兩人的顏值爆表,在大家看來,他們就是天生一對,般配得很。
被眾星捧月的自豪感就在福臨的心里蔓延開去,直到,他們踏進了下一間歌舞店。
這一間的管事依然是一名男子。他一看見梁悅欣,目光就移不開了。可知道此刻的梁悅欣已經不是剛才那麼平凡了,美貌的殺傷力是很強的。
「請問你們這里需要琴師嗎?」。
管事的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梁悅欣的臉,竟然沒有听到福臨的問話。對于福臨的問話完全沒有回應。
梁悅欣被這麼盯著看,心里感到非常不舒服。而福臨已經是火冒三丈。只見福臨一拳揮去,管事沒設防,立即被打倒在地。等管事反應過來,福臨已經拉著梁悅欣離開了。
看著福臨怒氣沖沖的樣子,梁悅欣卻捂著肚子笑。
「笑什麼?」福臨說話的時候還帶著怒氣。剛才若不是他強忍著,那位管事就不只是被湊一拳了。竟然敢對皇帝的女人不敬,真是不要命了。還好,管事遇見的是已經離宮的皇帝,不然就是大難臨頭了。
「剛才是我生氣,現是輪到你生氣,這是不是叫做風水輪著轉?」梁悅欣一邊說一邊笑,似乎這是很有趣的事情。
听梁悅欣這麼一說,還真的是挺滑稽的,福臨憋嘴一笑,臉色就緩了緩。
「走吧,繼續去下一家。」說完,梁悅欣就拉著福臨走。
「不去了。」福臨就停在大街上,沒有邁開大步。
不去了?梁悅欣臉色一沉。只不過是遇到了小小的挫折,這麼容易就放棄了?果然,福臨養尊處優,適應不了普通百姓的生活。梁悅欣很失望,幽幽地說了一句︰「那你回去吧,回你的皇宮去。」
福臨愣了一下。小欣的態度怎麼說變就變了呢?不是說好了兩人一起浪跡天涯嗎?福臨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按捺著性子說︰「有什麼不滿得說出來,不要耍小性子。」
梁悅欣也不客氣了,就直接說︰「你連一份活兒都找不到,怎麼當百姓啊?」
福臨這才明白,原來梁悅欣指的是這個。想了許久,突然眼前一亮,說︰「朕可以幫人家寫字換取銀子。」
梁悅欣眨了眨眼楮,似乎覺得這個方法不錯。在現代,皇帝的字畫都是古董,叫賣的價格足夠梁悅欣三輩子使用了。想到這里,梁悅欣大喜。她面前就有一位活生生的皇帝,只要他大筆一揮,要多少字畫就有多少,銀子還不滾滾前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