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順子帶領著兩名侍衛一路尋著福臨。
一路上馬不停蹄,沒有歇過。他們已經穿過了江鎮,此刻快要到大清的邊界了。
一路走來,完全沒有見過福臨的影子。難得皇上不在這個方向?他們走錯了?小順子不禁嘆了口氣。
其實福臨就在江鎮。小順子經過的時候,他剛好在知府里面,所以就沒有遇上了。
「公公,前面就是邊界了,我們還要往前走嗎?」。侍衛詢問著。
小順子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江鎮的師爺也來到了這里,他正聲淚俱下地向士兵的首領訴說著福臨的「暴行」。
師爺把福臨形容成強盜,武功高強,強搶糧倉的糧食。
「什麼?竟然有人如此膽大妄為?」首領听了大怒。
「是啊,將軍,我們的侍衛都被打傷了。實在是沒有辦法,才來向將軍求救的。」
師爺把福臨形容得十惡不赦,仿佛就是世間第一大惡人。將軍听得咬牙切齒,一拳頭就拍在桌子上。隨即喊來李副官,吩咐道︰「李副官,速速帶十名士兵前去支援江鎮。」
「是,將軍。」
李副官捧命帶兵跟師爺走一趟。師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下可好了,肯定能制服那個鬧事之人了。
途中,李副官遇見了停留在街頭迷茫的小順子。李副官曾經進宮見過皇上,自然也沒有忘記皇上身邊的小順子。一眼就認出小順子了。
「公公,你怎麼會在這里?」李副官立即下馬抱拳朝小順子打招呼。
小順子也認出了李副官,正想問他有沒有見過皇上。不料李副官卻開口問了。只見李副官湊近他的耳邊低聲問︰「皇上可也在附近?」
小順子一向都是跟在福臨的身邊,所以李副官便猜測他是否也在附近。
听李副官如此問,小順子一下子就泄氣了。看來李副官也沒有看見皇上,不然他不會如此問的。既然微服私訪一事是秘密進行的,就沒有必要告之李副官了。小順子苦笑道︰「沒有,皇上在宮里呢。」
李副官愣了一下,那麼小順子到這里來是為何事呢?不過他此刻有要事在身,也不再多問了。
「屬下奉命到江鎮捉拿強盜。先行告退了。」
小順子點點頭。李副官便領著眾人繼續往前走。
李副宮說的江鎮,小順子他們才剛剛去過。一位侍衛喃喃自語︰「江鎮有強盜?我們怎麼沒有遇見?」
兩名侍衛都是宮中高手,小順子的武功也不差,三人若是遇見強盜。早就出手相助了。不過。他們並沒有遇見。
雖然侍衛只負責皇上的安危。但他們同時擁有著一顆除暴安良的心。一名侍衛不禁提議道︰「我們也去幫忙吧。」
在侍衛看來,江鎮需要請來李副官幫忙,事情一定不小。也許強盜的人數眾多呢。他怎麼會想到。強盜就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是皇上!
但是小順子卻不關心強盜一事,記掛的只有皇上。他白了侍衛一眼,斥責道︰「找皇上才是正事!」
侍衛低下了頭,不再言語了。
另一位侍衛卻插口說︰「如果皇上在,一定會去幫忙的。」
說者無意,听者有心,小順子突然想到了什麼。江鎮的強盜一事,皇上是否會知道呢?沒錯,如果皇上知道,他是真的會去幫忙的。小順子想了想,便嘆了口氣說︰「好吧,咱們也跟著去看看吧。」
大開糧倉,百姓受益。
很快,江鎮的百姓都領到了糧食,滿足地離去。
跟百姓一樣滿足的還有梁悅欣。她今天可是做了大好事,心情當然是開心愉悅。她看了一眼福臨,只見福臨的臉色也緩了緩,沒有剛才那麼黑了。
梁悅欣上前挽起福臨的手,稱贊道︰「六郎,你做得真好!」
這一聲「六郎」是梁悅欣月兌口而出的。一說出來,連她自己都愣了。福臨更是驚喜,小欣已經許久沒有喚他六郎了。
福臨和梁悅欣四目相對,一時間就忘記了還有知府的事情沒有處理。
知府大人已經恨透了福臨。看著糧食所剩無幾,他的心好痛啊。眼楮一直在張望著,師爺怎麼還沒有帶救兵前來?
「李副官,就是他們倆,他們倆就是強盜!」老遠處,師爺就指著福臨的方向大聲喊了。
知府大人左盼右盼,終于是把李副官盼來了。
福臨和梁悅欣也听見了聲音,一同朝著師爺和李副官的方向看去。福臨更是昂首挺胸,目不斜視。
由于相隔得遠,李副官一行人還沒有看清福臨和梁悅欣的面容。
「李副官,你可算是來了,我替江鎮的百姓感謝你了。」知府大人立即上前,雙手緊握著李副官的手。
李副官沒有理睬他,直接朝福臨的方向走去。離得越近,他越覺得不妥。雖然還沒有看清楚五官,但也能感覺到面前的男子氣宇軒昂,怎麼會是強盜呢?而且他還淡定地站在那里,沒有要逃的意思。
「兄弟們,上啊,捉住他!」還沒等李副官開口,師爺已經朝著眾士兵大聲喊了。
但眾士兵只是听命于李副官,並不理會師爺,按兵不動地跟在李副官的身後。
當李副官看清了福臨的五官,立即嚇了一跳,心都要跳出來了。趕緊下跪高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副官一跪,他身後的士兵也跟著跪了下來。知府大人和師爺雙眼瞪得大大的,嘴巴張得合不擾,腿一軟。身體就癱跪在地上了。
強盜怎麼變成皇上了呢?皇上不在皇宮里好好呆著,跑到江鎮來干嘛?更何況皇上出巡不是應該浩浩蕩蕩的嗎?怎麼連一個隨從也沒有,還打扮得如此平民呢?知府大人和師爺就算有一萬個腦袋也想不到對方是皇上啊。
知府大人和師爺兩人的頭已經貼在地上了,身子在不停地抖擻,剛才的敖氣全無。梁悅欣看著兩人如此樣子,忍不住又大笑了起來。
梁悅欣的笑聲令場內的氣氛更加尷尬了。眾人還在跪著呢,她這麼一笑,是啥意思?是在嘲笑眾人嗎?
知府大人和師爺此刻只關心脖子上的腦袋,無心理會梁悅欣的嘲笑。但是李副官不同,他正糾結著梁悅欣是不是在嘲笑他呢。他沒有見過梁悅欣。並不知道她是皇上寵愛的嬪妃。心里還嘀咕著此人是誰?怎麼如此放肆?
福臨接下來的舉動卻令李副官大吃一驚了。只見福臨伸手把梁悅欣摟入懷。溫柔地問︰「小欣,笑什麼呢?」
本來,梁悅欣是覺得這場好戲挺有趣的。笑意正濃。但被福臨這麼親熱地摟過來,而且還是當著眾人的面。梁悅欣瞬間笑意全無。臉立即就拉長了。伸手用力就推開福臨。
福臨不設防。還連連後退了幾步。
見皇上被推,李副官嚇了一跳,正欲上前護駕。卻見福臨依然笑眯眩地看著梁悅欣。一點也不生氣。李副官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女子不可小視啊。
就在這個時候,小順子幾人也趕到了。當看見福臨就在眼前,他們激動得差點要流淚了。
幾人立即沖上去向福臨行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梁答應千歲千歲千千歲!」
福臨的笑容隨即沉沒了。他們,怎麼找到這里來了?
李副官一愣,這才知道皇上身邊的女子是一位答應。難道她就是梁悅欣梁答應?李副官听過梁悅欣的名字,卻沒有見過真人。他听說梁小主失蹤以後,皇上可著急得不得了。
李副官偷偷地瞟了一眼梁悅欣。剛才他的眼里只有皇上,還沒有正臉看過梁悅欣。如今一看,梁悅欣長得眉目如畫,當真是國色天香的女子。
片刻之後,福臨才開口對眾人說︰「都起來吧。」
「謝皇上!」
李副官嘆了口氣,皇上總算記得讓他們起來了。可知道,他們可是跪了許久。
福臨說的是「都起來」,知府大人和師爺也就跟著站起來了。梁悅欣本來就是想看他們的笑話,看見他們竟然還敢站起來,便走到他們的身邊,眼睜睜地盯著他們看。
梁悅欣半眯著眼楮,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圍在他們轉圈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知府大人和師爺被看得心里發毛。本來心里就害怕,身子就顫抖,如今更是抖得厲害了,知府大人更是夸張得嘴巴也在抖。
「剛才是誰說皇上是草民呢?」梁悅欣突然說了一句,知府大人和師爺被嚇得撲通一聲又跪地了。
剛才是知府大人罵福臨是一介草民,梁悅欣可是記住了,拿出來嚇唬他們呢。
「皇上饒命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皇上饒命啊!」
福臨沒有說話,他知道梁悅欣在逗著玩,便由著她。
在場的人之中,最生氣的莫過于小順子了。竟然有人說他的主子是草民?不想活了是嗎?
只見小順子上前就是一腳。知府大人被踢倒在地上卻不敢多言。
李副官眉頭一皺,突然想起了他帶隊前來捉強盜一事。他要捉的強盜可就是皇上啊!這麼算來,他可就是知府大人的「幫凶」了。皇上會連他一起責怪嗎?
師爺首先找的可是將軍,李副官不過是奉將軍之命前來捉人的,怎麼會猜到要捉的人竟然是皇上呢?莫名其妙就這樣被犯錯了,李副官越想就覺得自己冤枉,便把怒氣都遷怒在知府大人和師爺的身上。只見他撥出劍就要向知府大人刺去。
此刻的知府大人已經嚇得站不起來了,哪有力氣逃月兌?就在劍將要刺中知府大人的時候,福臨把李副官喝住了︰「住手!」
「皇上,此人膽大妄為,傷害皇上,他死有余辜。」李副官是急著想把知府大人和師爺殺了,以表他的忠心。得跟他們撇清關系嘛!其實本來跟他們就沒有關系,這就是李副官覺得最冤枉的地方。
「把他們捉進牢里即可,朕還有話要問他。」
這兩人,福臨沒有說留,也沒有說不留。江鎮的許多事情還是得問他們的,朝廷下發的銀子,還有減掉的稅,這些都是福臨所關心的問題。若是收回來了,可是造福百姓啊。所以暫且先留著他們。
「是,皇上!」李副官自然不會逆皇上的意思。隨即便命令眾士兵︰「把他們捉進牢里!」
知府里的牢房,知府大人和師爺都是最清楚不過了。沒想到竟然有這麼一天,牢房的大門會向他們打開。
福臨並滑追究李副官帶隊來捉他一事。他相信李副軍是被蒙騙而來的,更主要的是這不過是小事一樁,大事是江鎮的民生問題。福臨要考慮的是安排一位得力的知府大人,為江鎮的百姓重建家園。
福臨朝李副官擺了擺手,道︰「這里有小順子即可,你們回去吧。」
「是,皇上!」李副官大喜,趕緊應著,隨即便帶隊匆匆離去。可知道,他等這句話等許久了。
眾人一走,就沒有外人了,小順子便上前請罪︰「皇上,是奴才不好,沒有保護好皇上。請皇上治奴才的罪。」
「屬下也有罪!」兩名侍衛也上前領罪。
梁悅欣白了他們一眼,真是愚忠!明明就是福臨要走的,他們何罪之有?在這個時代,下屬對主子的忠誠之度,是梁悅欣這位現代人無法理解的。
福臨當然是不會治他們的罪,也不願意提及此事。便轉了話題說︰「你們听好了,朕命令你們三天之內徹查賑災銀子的下落。」
「是,皇上!」
吩咐完畢,福臨便走向梁悅欣,輕聲對她說︰「等朕三天時間。」
梁悅欣一愣,她是明白福臨所指的。福臨的意思是說,給他三天時間處理好江鎮的事情,兩人便遠走高飛。
此時此刻,梁悅欣怎麼忍心拒絕呢?難不成說不可以,要立即帶她遠走高飛,不要管江鎮的事情嗎?不可能,換是誰也做不到。于是,她點頭答應了。
旁邊的小順子看在眼里,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難道他的猜測都是對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