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臉上帶著滿滿的不情願走向夜炔,莫聞看到他這番模樣,淡淡地笑,「好啊!你去問小雪要。」
莫問听到莫聞這話,立馬轉過頭狠狠地盯著那一副看著十分和善的笑臉,恐怕只有他這個師弟才深深明白他這個師兄有多麼惡趣味和陰險狡詐,真是為老不尊的老家伙,「哼,我得不到,你以為你這老家伙就能得到?」
莫問說完就氣勢洶洶地轉身走到夜炔的床旁邊,然後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玉瓶,將玉瓶中的液體傾倒入夜炔的嘴里,之間夜炔死死地瞪著的眼楮了,痛苦散了一些,取之而來的是雙眼的茫然空洞,但是痛苦的確是少了一些,但是那一臉的冷汗卻是告訴他們,痛苦雖然減輕了一些,但是仍然存在的,不過這種程度的痛楚,夜炔已經能夠熬了。
莫問給夜炔喂了藥之後,又是一臉不滿地走開,竹薛見到莫問這樣連忙問到,「師叔,夜炔他……」
莫問十分不爽地打斷了竹薛的話,「行了,他能熬了,剛剛給他吃的是一種致幻劑,能夠滯緩他的痛苦,藥效能夠維持一炷香的時間,足夠那丫頭將竹韌那死丫頭的手縫合好了。真是的,我老人家配個藥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弄出這個致幻劑,結果卻用到這鬼小子身上。」
莫問有些罵罵咧咧地就出了門,竹薛有些呆呆愣愣地就這樣看著莫問出門,等到莫問走出去之後竹薛才反應過來。想叫住莫問,因為洛雪給竹韌治療還沒有結束呢,「哎。師叔……」
「別叫他了,他那人就是那樣。現在小雪給竹韌丫頭治療也快要結束了,後面就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隨他去吧!」莫聞站在竹薛身邊輕笑著說到,看著莫問頭也不回的離開也是很無奈。
「師傅,師叔的那個致幻劑很珍貴嗎?」。竹薛輕聲問到,總覺得莫問那樣罵罵咧咧的不是因為他小氣。畢竟平時雖然她和竹韌找莫問討要藥材,雖然莫問也會口勞叨幾句,但是絕對沒有這樣的。恩~認真的不滿!
莫聞一愣,這丫頭的觀察力似乎有所增加啊,哈哈,莫聞很開心。這個弟子有長進啊!莫聞笑著點頭。「這致幻劑是那家伙花了兩個月研究出來的,效果不錯,而且還不會產生藥後的不良反應,他在做出來之後還跟我炫耀了不短的時間。而且那致幻劑的制作方法十分繁復,需要的藥材又都十分珍惜,所以那家伙肯定會不舒服的。」
竹薛看著滿臉笑容的莫聞,突然心里有個想法,這個平日里她只覺得慈祥和藹。而且遇事冷靜沉著又穩重的師傅,她怎麼突然覺得其實或許他也有鮮為人知的一面呢?
這麼想著竹薛就直接說出來了。「師傅,為什麼我總覺得您笑得十分不懷好意而且帶著幸災樂禍呢?」竹薛一臉無辜和茫然地看著莫聞,那有些呆愣的樣子可以看得出,她絕對不是在調侃什麼,而是真正地在很認真地問一個問題。
莫聞的笑容就這樣突然愣在原地,不過隨即臉上又掛起了笑容,不過竹薛沒有發現的是,這笑容里多了一絲尷尬的意味,「竹韌丫頭啊,師傅怎麼會有不懷好意幸災樂禍的笑容呢!」
竹薛再次看向莫聞,果然莫聞的臉上的笑容是那麼慈祥和藹,明明就是一個慈善的老人才會露出的笑容,剛剛的那種感覺肯定是她的錯覺。竹薛贊同地點點頭,然後再次走向洛雪。
莫聞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自己還真是越活越小了,突然莫聞扭頭,就只見到一旁的洛雨靜靜地勾唇沉默地笑著看著他,莫名的覺得老臉一下掛不住了。然後再次轉頭看向洛雪,再次在心里嘆氣,這丫頭身邊的人還真是都不錯啊!
洛雨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一切,那曾經在她腦海里那兩個遙不可及的醫者,原來也只是平常人罷了,而且比平常人更加平易近人。
洛雪一針針地替竹韌縫合,木屋里有開始了一片平靜。除了夜炔時不時的悶哼以外,再也沒了其他聲響,屋外的人們有序地做著自己的事兒,一盆接一盆的熱水送進去,然後一盆盆的血水送出來,看著這不斷被換出來的血水,每個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份沉重,直到最後血水越來越少,里面的人也不再要他們送熱水進去,他們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洛靈和崔穎見著最後的一人將水抬進去,然後就見到她又出來了,臉上還帶著喜意,出來的時候手上也沒有再端著水出來,見此,洛靈和崔穎就知道治療應該安全的結束了。
果然,那人出來之後,帶著激動的笑意說到,「殿主說最後再端一盆熱水進去就可以了,韌手臂上的傷已經治好了。」
那人說完,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激動地大喊大叫,因為他們都記著,屋里的人還需要安靜。
洛靈和崔穎見此也是相視一笑,隨即崔穎走上前,剛剛那笑容似乎就是人們的錯覺,她又換上了冷冷的表情,「現在,大家把這些東西收拾好,然後回去休息,今日就不再訓練了,明日的訓練由我代替竹韌。而且你們記住了,若是你們覺得竹韌給你們的訓練項目已經夠狠的了,那你們就錯了,我只會比竹韌更狠下手更重,我給你們的訓練項目會更讓你們生不如死,所以,你們都給我做好準備了。我可不是韌,我不會在乎你們的生死安全,一個月後我會再帶你們走出基地,離開基地處處都是危險,到時候我不會像竹韌那般出手護著你們,到時候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再遇上那棕熊,我也絕對不可能像竹韌那般拼死護著你們。到時候怎麼對付那棕熊,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崔穎冷冷的目光掃過眾人,可是卻發現沒有一個人躲避她的目光。每一個人都意志堅定,听到棕熊那兩個字的時候更是怒氣橫生,眼中的斗志更加強烈。隨即崔穎的目光突然被一個小丫頭吸引住,那個小丫頭的目光比任何人的都要堅定,而且不似別人般渴望增強實力的期盼的火熱,而是勢在必得。
只是崔穎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原本他們是想一個月後去找那只棕熊算賬的。但是某人卻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了。
崔穎微微一愣,不過也只是一瞬間,隨即她繼續說到。「好了,現在所有人都會自己的房子休息,明日卯時(五點到七點),準時到訓練場集合。若是有人遲到的。我的懲罰絕對會讓你們受用終身。」
崔穎這話一出,即使已經做好準備的人,在听到崔穎的這陰沉沉的話的時候還是覺得背心一涼。隨即眾人沉默了一下之後,就各自解散了,他們可不認為崔穎的話是在說笑的。
他們今日已經足夠累了,為了能夠支撐明日的訓練,不管他們心里現在是怎麼想的,都必須忘掉一切。躺在床上好好休息,這也是他們這兩日出了基地訓練的時間里最想要做的事。
待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洛靈走到崔穎身邊,「小穎,明日你訓練我跟著你一起去吧!」
崔穎听到洛靈叫自己的聲音,挑眉,「小穎?」貌似自己和她一樣的年齡吧,而且怎麼看她的心智都要比整天看著沒心沒肺咋咋呼呼的洛靈要成熟很多吧!被這麼一個小丫頭般的人叫小穎,這還真是崔穎的第一次。
「有什麼不對嗎?」。洛靈笑著反問,不過這眼眸中卻沒了平日里的那種迷茫和傻氣,而是帶著精明和狡黠。
崔穎看著洛靈這樣也是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反應過來之後眼中浮現出了滿滿的興味,崔穎邪邪的勾唇,「小貓兒,你那麼可愛那麼柔女敕,要叫我崔姐!」說完就率先往屋里去了。
洛靈落在後頭,伸出紅潤白皙的手,食指輕點粉女敕的唇瓣,瞪著一雙貓眼,似乎是帶著疑問獨自呢喃,「是麼?」
然後又將手放在身前,手心手背地翻看,最後似乎終于鑒定完畢,認真的點點頭,「還真是粉女敕!」說完之後眼里卻沒有一點兒泄氣,而是帶上了滿滿的桀驁,「可是就算是粉女敕,你也只能是小穎,小丫頭,敢跟我強三姐的疼愛,真是不知死活。」
洛靈話落,隨即歡快地抬起步伐也往屋里走去,那死丫頭不知道三姐有沒有把她治好,真是陰險的死丫頭。竹那死丫頭一受傷,三姐就更看不到她的存在了,唉,來之前明明想好的要一直黏著三姐,可是來之後才發現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和她爭奪三姐的目光,真是失策啊!
洛靈和崔穎一前一後的進去,就見著竹韌的右手手臂已經綁上了固定用的夾板,而洛雪正在為她縫合那些頗為恐怖的血槽,若不是洛雪用藥神奇,那血槽的血若不是要用繃帶綁住的話,根本就不可能能夠輕易地止血的。
即使是早已經看過了各種各樣慘烈場面的崔穎,再看到竹韌身上的傷口,再想起那頭血腥殘暴的棕熊,崔穎都覺得心里頭十分復雜。她以為她已經夠強了,可是沒想到只是遇到這樣一頭野獸,就讓她有些束手無策。再想想竹韌的勇敢堅韌,崔穎都有些鄙視自己的無能了。
幾人就這樣站著看著洛雪為竹韌一點點處理傷口,知道洛雪最後一針落下,她才徹底地松懈下來,這麼長時間的替竹韌縫合傷口也花了她不少的精力,主要是那一直經繃著集中的精神讓她現在只覺得十分疲憊。
看著洛雪把手里的針落下,莫聞走到她身邊,輕聲安慰到,「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竹韌她沒事了,安心去休息吧!」
洛雪轉頭看向莫聞,有些無力地點點頭,她的確是有些累了。
「崔穎,帶著小雪去找間單獨的房間休息。」莫聞緊接著看向崔穎說到。
崔穎剛想點頭竹薛卻開口說到,「師傅,還是我帶著去休息吧!」雖然崔穎也照顧洛雪幾日了,可是竹薛還是想要親自服侍洛雪,而且現在洛雪看起來又那麼虛弱,她怎麼都放心不下。
崔穎見竹薛堅持她也沒打算再多說什麼,竹薛對洛雪的感情,她理解,就像她對萬紅戈一般,已經不是簡單的主子和丫鬟了,就像是若是萬紅戈受傷,她也沒辦法交給別人來照顧一樣。
誰心里都有親疏,她不得不承認的是,竹薛和竹韌在洛雪心中的分量恐怕是誰都難以比上,她也不去爭這些,她只要知道,洛雪待她就如就可以了,至于誰在洛雪心里多一點兒,那並不重要。
經歷過那麼多事情過後,崔穎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真的看得很開,只要是對方真心相待,不管哪感情的厚重如何都值得自己去珍惜,因為真正會用心對待自己的人,那麼大的世界里,又有幾人。
只是莫聞在听到竹薛的話的時候卻是搖搖頭,「竹薛丫頭不能離開,這里面只有你是跟著老夫和小雪學了醫術的,一會兒你還需要替那位夜炔解引魂草的毒,我需要給你說一說具體的方法。而且竹韌那丫頭的傷雖然小雪給她治了,但是你得在一旁守著,避免出其他差錯。」
莫聞都這般說了,竹薛也就沒有再反對,崔穎聞言也是無奈對著竹薛投去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隨即走想要攙扶一下洛雪,不過卻被洛雪躲開了,在她微微詫異的時候,洛雪無奈笑到,「我又不是毫無力氣了,哪用得著攙扶。」
洛雪說著便是起身率先離開,崔穎在洛雪身後笑笑,也跟著離開了。
「你們也都去休息去吧!」莫聞又轉身對著洛靈和洛雨說到,這個時候也的確是挺晚了,忙碌了一天,恐怕大家都是有些疲憊了。
洛靈和洛雨都沒有反對,對著莫聞微微欠身行禮,然後兩個人攜伴離開。
最後只剩下竹薛和莫聞兩人,莫聞對竹薛說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過後也是離開了。竹薛看著躺在床上的兩人微微嘆了一口氣。再看看夜炔,她真的是有些不懂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