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傾後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復得

作者 ︰ 花蘿卜濤濤

于是齊佑強打起精神直起身子道︰「你說的是,文琴,你也莫要哭了,你過來,幫本王扶著你家主子下來,她這樣該會不舒服了。

文琴听聞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愣住了,白猿趕忙道︰「文琴姑娘,王爺叫你幫忙。」

齊佑道︰「怎麼還不過來!」

文琴也只好擦擦眼淚道︰「王爺,您叫奴婢?」

齊佑紅著眼楮道︰「過來搭把手把丫頭扶下來。」

文琴趕忙扶著喜寶的腿,幫著齊佑準備把喜寶扶下馬來,可是喜寶此刻還死死抱著馬脖子呢,根本扶不下來。

萬般無奈之下,齊佑只好先讓文琴扶著喜寶,自個動手先去拉喜寶的胳膊,可是用了好大勁都沒能扯開,齊佑嘆道︰「丫頭,現在安全了,你可以把手松開了。」

可是喜寶還是就這麼靜靜死死地抱住馬脖子沒有松開,齊佑松不開,白猿也過來幫忙,可是饒是他二人怎麼搬都松不開喜寶緊緊環著的胳膊。

烏黑馬被他們這麼一折騰便不耐煩地打了個響啼,搖了搖馬頭,這可把齊佑他們嚇壞了,生怕烏黑馬再躁狂起來,身旁的白猿正要拔劍卻被一旁的齊佑給制止了,他似乎听到了其他的聲音?????

白猿被制止有些不解道︰「王爺?」

齊佑卻沒有回答,而是徑直靠近烏黑馬側耳去听,一邊仔細听著,一邊忐忑道︰「丫頭???丫頭???是你嘛?」

白猿看著王爺似乎實在自言自語。心里有些不忍,這王爺已經被悲傷沖昏了頭腦了嗎,側妃根本就不會回答啊,王爺!

心里這樣想,但是白猿還是不敢去戳穿,即便王爺再堅強,也需要緩沖的時間。

而一旁的文琴看著王爺這幅樣子,眼淚又涌了出來,她看得出來王爺的悲痛,卑微。她明白這都是因為王爺真得愛她家主子。可是主子都去了,這已經沒用了。

白猿和文琴都在疑惑,而齊佑還在地探問著。

他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伸手模著喜寶慘白的小臉道︰「丫頭。丫頭。是你對不對。是你????」

白猿實在不忍齊佑這幅樣子,他跪在地上道︰「王爺,您醒醒!側妃已經去了。求您不要再這樣了。」

文琴也是哭著跪在地上懇切地求著︰「王爺,主子知道您很疼她,可是主子已經去了,求您要振作啊!」

就在齊佑再一次陷入絕望的時候,一聲微弱的輕咳傳入了他耳中,他一臉狂喜地模著喜寶的臉道︰「丫頭????丫頭!」

接著又是兩聲輕咳發出,這時跪在地上的白猿也听到了,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道︰「王爺!」

齊佑回頭看他道︰「你也听到了對不對?」

白猿趕忙起身道︰「王爺,卑職??卑職不敢確定!」

文琴看著他二人的奇怪反應也止住了哭泣,一臉不解地看著他們。

齊佑顫顫巍巍地又將手伸到了喜寶鼻下,一絲極其微弱的呼吸繞著他的手指發出。

齊佑抑制著內心的激動和狂喜,又探了探喜寶的頸動脈,那同樣是極其微弱的跳動卻讓齊佑重新燃起了希望。

而此時馬背上的喜寶只知道耳畔的風停了,似乎還能听見水流的聲音,臉下還是柔軟細膩的鬃毛,喜寶知道她還在馬背上。

激烈的奔跑了不知多長時間,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長時間,等她稍微有了意識的時候,她感到有人正死死摟著她在痛哭,她很想出聲,但是虛弱的身體讓她很難開口。

她只能一次次試著發聲,一直到那人松開了手,稍微有了空隙,她才用勁全力咳了出來,因為她嗓子很干澀,到了嘴邊的話也只能化成了一聲輕咳。

輕咳後她能察覺到有人探了她的鼻息和脈搏,她全力呼出一口氣,就想讓那人知道她還活著。

直接她听到一個嘶啞又帶有竊喜的聲音祈求道︰「丫頭,喜寶,是你,是你,你若是真有反應,就松開手,爺好把你抱下來,好不好?」

喜寶來不及去想這個男人是不是齊佑,她只知道她撐不住了,于是像是條件反射一般松了一直死死扣著馬脖子的手,身子自然向下滑去。

然後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緊實的懷抱,接著便听見那男人深情的低嘆︰「喜寶,我的命啊!」

接著光線便被厚實的胸膛遮住了,那男人抱著她的感覺是那樣的珍惜,那樣的翼翼,那樣的不知所措,喜寶能感到那男人的顫抖和悲喜。

再接著像是有什麼滾燙的液體劃過臉龐,滴滴答答越來越多,順著臉龐劃過嘴角,喜寶抿了抿發覺???那是淚啊!

而一旁的白猿也是愣在了原地,就這麼看著齊佑懷抱著似乎有了生命跡象的側妃喜極而泣,那渾厚的背影似乎都在顫抖,王爺怕是愛慘了側妃了吧。

文琴似乎也發現了什麼,她突然瞪大眼楮道︰「白???白??白侍衛???主子????主子??是不是??活了????」

白侍衛紅著眼道︰「我剛剛听到了側妃好像發出了聲音。」

文琴道︰「那??那???太醫???太醫??在那邊!」

就在文琴不可置信的時候,齊佑懷里的喜寶終于再次發出了聲音道︰「王爺?咳咳??王??爺。」

這一聲如同天籟讓齊佑像是觸電一般支起了身子,望著懷里的喜寶翼翼道︰「我在???我在????」說罷還執起喜寶的小手扶上他的臉龐,好讓喜寶有真實的觸感。

喜寶手下是一片濕漉漉,她知道那是淚。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想哭了,既然做了選擇為何又要對我這般依依不舍,齊佑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邊喜寶剛叫出了王爺,文琴和白猿幾乎是狂喜,雖然高興但是卻不敢大喊,只能捂著嘴又流出了眼淚,這次是喜極而泣的激動之淚。

樹林那頭已經哭累的齊哲正一抽一抽地全神貫注地看著小溪邊上,二哥的悲痛,絕望甚至崩潰他都看在了眼里,小嫂子滑下了馬。二哥抱著她久久不願撒手。齊哲的眼淚又一次涌了上來。

正擦著眼淚去發現二哥突然愣住了,一旁的文琴和白猿也是表情怪異,齊哲心里就更難受了。

正想安撫二哥的,就听見那頭二哥發狂似得喊道︰「太醫!太醫!太醫呢!」

齊哲一愣。太醫。難道???難道??小嫂子還??活著。想到這齊哲愣是一把抓過太醫就直接沖了。

可憐了太醫,差點沒被激動的齊哲給勒死,他幾乎是被齊哲扯著後勁的衣領直接給拽到了溪邊。

太醫剛到正打算先向齊佑請個安。結果,又被齊佑一把抓跪在地上過道︰「你快看看,她怎麼樣了!」

跪在地上的太醫也顧不上其他,只能伸出手翼翼地探了探洗喜寶的脈搏,微弱但是卻堅定,似乎還有其他脈象,但是實在是太微弱了不好辨別,可以肯定的是側妃還活著。

太醫斷了半天脈才道︰「王爺,趙側妃有脈象,雖然微弱但是很規律,怕是因為耗盡了元氣所致,能不能月兌離危險還不好說,這里荒郊野外,寒氣又重,實在不是適合下一步診治,還請王爺將趙側妃抱上馬車,車上有皇上親自交給老臣的續命丹,先讓側妃服下護住心脈才是,回到行宮老臣才能近一步診治。」

太醫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提起了心,趙側妃沒死,小嫂子沒死,主子沒死,丫頭沒死!

這是大家此刻最喜悅的心聲,樹林旁圍著的侍衛們也都松了一口氣,太好了,太好了。

齊哲率先道︰「二哥,快,快把小嫂子抱上馬車去,咱們趕緊回行宮。」

齊佑立刻抱著喜寶起身就往馬車那走去,而此時的喜寶竟然還惦記著馬匹跟她共生死的烏黑馬,她只能只言片語道︰「馬,別殺。」

齊佑听了便回頭吩咐道︰「五弟,叫人將那匹馬一同帶回,好好看著,不要出什麼事,這馬身上怕是會有什麼線索。」

齊哲吸吸鼻子腫著眼楮道︰「放心吧,你帶著小嫂子先回後頭的事交給弟弟我來處理。」

白猿和素問緊跟在後頭,齊佑接著道︰「白猿,可知素問現在在哪?」

白猿道︰「昨日接到消息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齊佑道︰「你去接他,務必今晚之前要到行宮,我怕丫頭撐不了太久。」

白猿領命立刻飛身上馬先一步離開了。

齊佑道︰「文琴,你先跟這隊侍衛回去,將你家主子的屋子收拾出來,等我們趕到。」

文琴道︰「是王爺!」

齊佑抱著喜寶翼翼地上了馬車,然後將她摟在自個懷里輕輕道︰「丫頭,堅持住。」

喜寶內心嘆道︰哎!

剛剛那兩句話已經花光了喜寶僅存的一絲力氣,這會她又開始混沌起來。

就這樣兵分四路,齊佑帶著喜寶坐上馬車往回趕,而太醫也跟著馬車坐在了外頭,里頭的情形他實在不願攪和。

白猿飛身去接素問,文琴快馬先回行宮,齊哲牽著烏黑馬跟在身後,而喜寶正窩在齊佑懷里昏昏沉沉地。

一上了馬車,太醫就將續命丹交給了齊佑,齊佑立刻就要給喜寶喂下去,奈何喜寶根本無法下咽,急得齊佑連忙求道︰「丫頭,張開嘴,這是藥,保命的,你喝下去就會沒事了,丫頭,你張開嘴好不好。」

喜寶現在出了水帶該什麼都咽不下去了吧,跟別說這顆續命丹了,萬般無奈之下齊佑只好將丹藥嚼碎又含了一口水,然後對著喜寶的嘴喂了下去,饒是這樣喜寶還是被嗆到了,好在這藥是進去了不少。

齊佑拿過絲帕擦了擦喜寶的嘴角道︰「丫頭,讓你受罪了,藥喝下去就好了。」

喜寶微微皺眉但是沒有,到後來就越來越安靜了,齊佑不敢讓喜寶再睡,一路上一直說這話,就為了能讓喜寶清醒著,因為他害怕這一睡可能又會是永遠都醒不來了。

喜寶知道齊佑的良苦用心,但是她真的很累,很累,累得連呼吸都使不上力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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