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齊佑披著大氅出現在趙氏夫婦眼前的時候,他倆著實下了一跳,趙宗鎮瞪著眼楮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道︰「微臣參見雍王爺。」
齊佑笑著道︰「趙大人和夫人都請起吧,本王不過是擔心雲傾過來看看罷了,來的時候也比較晚了就沒驚動二位,這會想和你們一道去宮里朝拜,不知方不方便?」
趙宗鎮愣道︰「方便???方便???別院里還有馬車??微臣這就叫人去準備。」
齊佑笑道︰「麻煩趙將軍了。」
身後的白猿一直舉著傘為齊佑擋著雪花,看著趙氏夫婦驚訝的眼神心里也是默默道︰趙大人,張夫人,以後這種驚喜怕是會很多的,你們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的,哎????
張氏卻一直是愣愣得看著齊佑,實在不能相信齊佑現在正出現她眼前,一直到分別上了馬車之後,張氏才狠狠掐了。趙宗鎮一把,听到他嘶啦一聲後才道︰「爺,這???這是???這是怎麼回事??雍王爺怎麼回來??不是???昨天不還沒在嘛??這??怎麼就突然出現了???」
趙宗鎮也是一臉驚嚇道︰「沒听王爺說嘛,是來看咱們女兒的,不過這突然出現著實嚇著我了,看樣子王爺還是獨自一人來到,幸虧路上沒出什麼事,不然咱們女兒可就罪過大了。」
張氏瞪著眼楮道︰「老爺,您說的什麼話啊。什麼叫咱家閨女罪過大了,又沒人請王爺來,是他自個悄悄來到,怎麼怪我們了。」
趙宗鎮嗔了張氏一眼道︰「夫人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估計皇上是知道咱們閨女的事的,不然以她側妃的身份又懷著孩子肯定是不好出來養身子的,估計是皇上點了頭的,那王爺頻繁地來回,皇上鐵定也清楚,這大雪自從年前就沒停過。這山澗怕是早就積雪很深了。王爺他獨自一人冒著風雪騎馬而來,這路上可不一定安全啊,要是真出了什麼好歹,皇上怕是第一個拿喜寶治罪啊。」
張氏愣了一下道︰「那??那老爺。您跟王爺說說還是別來了???這還不夠咱們擔驚受怕的呢。」
趙宗鎮道︰「怎麼可能。你沒看出來王爺有多喜歡咱家的喜寶啊。為了她都能違抗聖令,皇上都攔不住,你讓老爺我怎麼攔。再說了,你看看咱家的小丫頭,對王爺也是一片深情的,要是我正攔著了,她還不跟我這撒嬌耍賴啊,我哪里受得了啊。」
張氏嘆道︰「那???這樣也不是??那樣也不是的??那可該怎麼辦啊?」
趙宗鎮模模胡子道︰「順其自然吧,這事咱們說了不算,就看王爺和喜寶的了,對了,今個進宮要是踫見了劉王妃或是皇後問起什麼來,你都別說什麼。」
張氏點點頭道︰「老爺是怕???」
趙宗鎮搖搖頭道︰「是啊,這事可不好說,畢竟雍王府還有正妃,雍王這般肆無忌憚地寵著咱們閨女,勢必會引起不滿的,我們還是要注意些的。」
張氏嘆了一口氣道︰「當初喜寶要是嫁給一個世家簡單的人就好了,也許就沒這麼多事了,現在帆兒,軒兒都被派了出去,就剩雲傾一個人在咱們身邊了,這都不安生,哎???這以後可怎麼辦啊。」
趙宗鎮看了一眼馬車外然後道︰「玉彤,怕是咱們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張氏看著一臉嚴肅的趙宗鎮不說話了。
京郊,兩輛馬車在雪地里疾馳,終于趕在辰時之前到了宮門?????
和往年一樣,朝臣們參拜齊文帝,誥命女眷們參拜皇後娘娘,一番請安賜福下來,如趙宗鎮所言,皇後特意留了喜寶的母親張氏下來敘話。
張氏單獨一人被請進了坤寧宮永壽殿內,說實話出了受寵若驚之外,更多的卻是擔心,張氏不過是個四品誥命還沒到了可以單獨覲見皇後的級別,可這次皇後特意單獨召見,尤其又是趁新年朝拜之時,張氏的心里便有些惴惴不安。
進了殿,張氏便恭敬地行了大禮道︰「臣婦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笑道︰「張夫人請起。」
張氏起身便仍舊恭恭敬敬地站在那,皇後看了看便道︰「賜座!」
侍女便搬來凳子放到一旁道︰「請夫人這邊坐。」
張氏點點頭便退了幾步微微坐下,低著頭不說話。
皇後笑道︰「張夫人,莫要緊張,本宮不過是想和你聊聊家常罷了。」
張氏抬起頭笑道︰「讓皇後娘娘見笑了。」
張氏這一笑,皇後便道︰「哎呦,沒想到張夫人竟然是個如此年輕貌美的人呢,怪不得佑兒的趙側妃也是個美人胚子呢。」
張氏恭敬道︰「皇後娘娘謬贊了,今日得見皇後娘娘,臣婦才知道什麼叫雍容華貴,美艷絕倫呢。」
皇後呵呵笑道︰「本宮都快四十的人了,那還來的美艷絕倫啊,張夫人你也太會說了,呵呵呵???不過,說到佑兒的趙氏,你的女兒,本宮倒是想問問,她現在怎麼樣了,听皇上說那孩子懷著身孕呢?」
張氏愣了一下便道︰「是,趙側妃現在已經有四個多月了,托了皇上和皇後娘娘的福,現在正在臣婦府上別院中休養。」
皇後笑道︰「佑兒這個孩子也真是的,趙氏懷孕是好事,這孩子卻一直瞞著我們,要不是皇上問起,怕是現在本宮都不知曉呢。」
張氏笑道︰「王爺只是吩咐臣婦要照看好趙側妃,這些日子臣婦也都是在別院里,這還真不知道這事呢。」
皇後挑了眉毛道︰「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只要趙氏的身子能養好。為佑兒順利產下孩子便是了,畢竟當年賜婚的時候本宮就是這個目的,想著趙氏身子骨不錯,定能為佑兒繁衍子嗣的,瞧瞧,這孩子倒是不負眾望啊。」
張氏笑道︰「這都是趙側妃和趙府的福氣,能為雍王誕下一兒半女的也算是趙側妃不辱皇後娘娘的恩典啊。」
皇後笑道︰「這是那孩子自個福氣好,佑兒後院的女人多了去了,不是每一個都有機會的,有了福氣自然就要好好珍惜了。對了。趙側妃打算什麼時候回府啊?」
張氏一驚道︰「這個臣婦尚不清楚,這些事都是听雍王爺的安排。」
皇後微微眯著眼楮盯著張氏看了半天才道︰「是嘛,也好,佑兒這孩子向來自有分寸。不過有你這個做母親的在趙氏身邊照顧。本宮也算是放心。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代我向趙側妃問好。」
張氏立刻起身行禮道︰「是,臣婦一定轉達皇後娘娘的心意,臣婦先行告辭。」
說罷,張氏便起身出了殿門,出了門隨身的丫鬟趕忙跟了過來道︰「夫人,您沒事吧。」
張氏搖了搖頭道︰「哎,老爺現在何處?」
丫鬟道︰「剛剛老爺身邊的小廝來報說是老爺被皇上留下敘話,請夫人先回馬車上稍等片刻。」
張氏抹著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子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咱們先回馬車上去等老爺???」
因為一會還要新年家宴,而齊文帝這會還在跟朝臣們敘話,齊佑便和齊哲先去跟皇後請安去了,回來的路上二人有說有笑的,路過沁心湖時便看見一渾身銀白色的男子正形單影只地佇立在湖邊。
齊哲仔細瞧了幾眼便道︰「二哥,你瞧那一身銀白的人是不是三哥啊?」
齊佑看了一眼齊哲道︰「瞧著身影倒是有些像,不過三弟在那做什麼,這下著雪不好好在待在屋里,站在湖邊做什麼,也不怕著涼了。」
齊哲拉著齊佑上前道︰「走,二哥,去看看。」
說話間齊佑和齊哲便也來到了湖邊,走近了才發現真是齊慎一人站在這湖邊,漫天的雪花都飄落在了他披著的大氅上,而他正失魂落魄地望著已經結冰的湖面發呆。
齊哲上前關心道︰「三哥?」
齊慎這才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奧,是五弟啊。」
齊佑也道︰「三弟,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身邊伺候的人呢?」
齊慎看了一眼齊佑便又繼續看著湖面道︰「二哥也來了,我讓他們下去了,這看雪景還是要安安靜靜的才好????」
齊佑嘆了一口氣道︰「你身子本就虛弱,即便要看雪景也該挑一處有遮擋的地方,或是撐了油傘才是,你這個樣子,渾身上下都是雪花,要是著涼了該怎麼辦?」
到底是自個的弟弟,齊佑雖然與他起了嫌隙,但是還是打心里關心著他的身體的。
齊慎听言冷笑了一聲道︰「病了不是更好,若是正能去了,這個世界都安靜了。」
「三弟,三哥!」齊佑和齊哲不約而同地厲聲道。
齊慎伸出手接著飄下來的雪花痴痴道︰「同樣是天上飄下來的雪花,有的落在湖面結成了冰到了春來時才融化,而有的落在了這掌上頃刻間就化了,呵呵???人不也一樣嘛???不過都是條命罷了???」
齊哲瞧著齊慎一副落寞的樣子恨恨道︰「三哥,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有什麼事比活著還重要了,難道你真像外頭傳的那樣為了三王嫂如此??如此不珍惜自個嗎?」。
齊慎沒有說話,仍舊是伸手接著雪花。
齊哲急得扯了扯齊佑的衣袖道︰「二哥,你快勸勸三哥啊,這樣下去怎麼行。」
齊佑卻拉了一把齊哲道︰「五弟,心病還須心藥醫,這事我們外人說什麼都不管用,讓他去吧。」
齊哲急道︰「二哥???」
齊佑搖了搖頭便走上前,將手中的油傘遞在了齊慎接雪花的手里道︰「三弟,多保重。」
說完齊佑便扯著齊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湖邊,齊哲一臉不解道︰「二哥,這是做什麼?」
齊佑無奈道︰「五弟,三弟他需要時間。」
齊佑和齊哲離開,齊慎握著手里的油傘堅決地閉上雙眼落下了眼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