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答應過她???不會讓你活在仇恨中??可朕?就要走了??有些事情???你該知道??也該有能力處理了???朕不希望你一直蒙在鼓里???你母妃宸妃是皇後下藥害死的???但她卻??是惡人有惡報???不慎吸入部分毒藥??才害得老三天生體弱多病???朕沒殺了她就是想留著慢慢折磨??現在朕要走了???你想怎樣處理都好???但有一點??若是她死??決不可與朕合葬???朕的皇陵里只準有你母妃???你可明白????」齊文帝斷斷續續道。
齊佑哽咽道︰「父皇????兒子???明白??明白???」
「你入宮後,自然會要冊封你的後宮,但有一點,如繪宮是朕留給你母妃的,朕希望你永遠不要去動,其他宮殿你大可隨意安排。」齊文帝強調道。
齊佑點點頭道︰「兒臣知道,如繪宮,兒臣永遠不踫,就原樣保留,請父皇放心。」
齊佑微微喘道︰「薛公公,把朕的那兩????塊虎符拿來???」
薛公公立刻端著盒子道︰「在這呢!」
齊文帝示意齊佑接過盒子打開道︰「佑兒,這虎符早該給你了,可你一直不願接受,朕也不強求,可現在你注定要成為咱們大齊的君王,那虎符就該交付給你,這虎符就是咱們的半壁江山,你要妥善保管。」
齊佑端著盒子顫抖道︰「父皇???」
「拿著吧,你比朕要更睿智。更沉穩,更堅強,想必你將來定能成為比朕更出色的帝王,這些都是你該得的,朕不過是替你保管了這麼多年,能把擔子交給你,朕也輕松了不少。」齊文帝松快道。
齊佑卻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齊文帝咳了兩聲後接著道︰「佑兒,朕走後,你便不用顧忌那些老頑固,大可以大刀闊斧的改革。但是有一點你一定要明白。不可讓外戚過于強大,無論將來你希望誰做你的皇後,都是一樣???恩威並施才能???拿捏得當??咳咳」
齊佑點點頭道︰「父皇放心,外戚一事。兒臣會處理好的。」
齊文帝滿意地點點頭後又微微嘆道︰「佑兒。至于朕瞞了你這麼久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怪??父皇???朕只是覺得???我們上輩子的??恩怨??不該牽扯到你們??可是若是他們其中之一有任何異動????你就直接雜草除根??不要手軟???至于其他事情??你不用擔心??早在行宮的時候???朕的遺詔就已經擬好了??薛公公??你去???宣他們一並進殿??朕要你當著朕的面???宣讀遺詔。」
薛公公便紅著眼圈道︰「是,老奴這就去???」
說罷,薛公公快步打開殿門用著滄桑的聲音喊道︰「皇上召諸位娘娘。王公大臣們覲見???????」
侯在殿外已是滿身披雪的眾人愕然抬頭,大家都明白這怕是皇上要宣布傳位聖旨了,大家都打起了精神,都抖落了渾身的雪花陸續進到大殿內。
眾人皆跪地請後,安安靜靜一臉悲戚地侯在殿內。
薛公公請示道︰「皇上,殿外的人都已經宣了進來。」
齊文帝養養手道︰「宣吧!」
薛公公這才拿出聖旨環顧了四周一圈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此刻擁擠的大殿內,大家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只有薛公公一人宣讀聖旨的聲音,不出所料,齊佑自然是要繼承皇位的,大家早就心知肚明,自然不會有意見。
倒是這聖旨里的另一件安排,讓群臣有些詫異,齊文帝竟然要與已故多年的宸妃合葬皇陵,那皇後死後又該如何,畢竟正統規矩是要帝後合葬的,這一下朝臣們都有些愕然。
尤其是跪在女眷之首的皇後娘娘,听到這的時候更是愕然,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床上躺著的齊文帝,放在膝上的雙手攥得死緊,滿心的恨意和絕望︰皇上您竟然恨我如斯,即便連死都不願我陪著,這些年的恩寵又是為了什麼????
而身後的嬪妃們也是各種詫異的眼神打量著皇後,這一刻皇後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難堪和尷尬,可這又當著眾人的面,就是再屈辱她也不能有半點表現,她得忍著????
好不容易待薛公公讀完了聖旨,齊文帝便咳了兩聲道︰「從即日起????佑兒便是大齊朝???的新君,佑兒??這天下??朕就交給你了????呵呵??宸兒來了???朕的時辰到了??該走了???」
話音剛落,齊文帝便笑著合上了雙眼,一臉安詳地去了。
齊佑不可置信地攥著齊文帝的手放聲大哭起來,嬪妃朝臣們也是哭成一片,悲慟不已,薛公公也是老淚縱橫地望著齊文帝,極為不情願地喊道︰「皇上????駕崩了?????」
文帝二十五年,冬,齊文帝駕崩,享年五十五歲,舉國悲痛,其臨終前傳位于二子雍王齊佑,齊佑因為悲慟萬分,繼位後便宣布守宮外守孝一年,宮內守孝三年以示緬懷。
而齊佑繼位後,僅改帝號為「雍」,自次年起始稱雍帝元年???????
守孝三年期間,王府的後院的女子並未入宮,而是一直待在雍王府內,而齊文帝留下的嬪妃們隨已經晉升「太」字輩,但也都沒有正式冊封,大家都在等出了孝期,好有一個不錯的歸屬。
別的人,齊佑心里都有了定數,可唯獨齊文帝的皇後,齊佑還有些拿捏不定。
對于齊文帝的皇後劉氏,齊佑心里有著復雜的感情。自從知道她不是自個的生母之後,齊佑雖然還是謙孝,可這心里到底是生分了,後來齊文帝臨終前的據實相告,又讓齊佑愕然,自個叫了二十幾年的母後不僅不是生母而且還是殺母之人,這讓齊佑一時無法接受,所以齊文帝殯天之後,齊佑就一直對她避而不見,連帶著自個的王妃也是一樣避之。
時間一長。喜寶似乎也察覺到了齊佑的怪異。她雖然知道齊文帝的皇後並非是齊佑的生母,可齊佑也一直對其很是孝順,可這自打齊文帝離去後,這齊佑四年間從未踏足過齊文帝皇後的宮里。這不得不讓喜寶擔憂。
更何況。先帝死不同穴的旨意在那呢。若皇後無大錯,或是齊文帝心里沒有大怒,這樣的聖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的。
雖然擔心。但是齊佑不說,喜寶也不會主動去問,因為她知道生母一事是齊佑心中的一個坎,提及此事務必要謹慎。
喜寶擔心了很久,就在孝期已過,要安排遷入宮中前的一天,齊佑突然從宮中回到王府,直接來到喜寶的雲水院中。
因為要內務府正在安排,王府里也在準備,整個府里多少是有些亂糟糟的,喜寶最煩這個,便將歡天直接送回娘家趙府去了。
這日正在收拾,外頭便匯報齊佑來了,喜寶心下一驚放下手頭的東西便直接迎了出去,一撩簾子便看見齊佑有些一籌莫展地進來了。
喜寶趕忙上前道︰「見過爺???呃見過皇上????這是怎麼了?」
齊佑看了喜寶一眼道︰「你也在收拾?」
喜寶笑道︰「嗯,差不多了,爺您是怎麼了,怎麼瞧著不大高興呢,是宮里頭????」
齊佑嘆了一口氣道︰「如今宮里宮外都在盼著朕的聖旨呢。」
喜寶一轉念便對著文琴和文棋她們使了個眼色,文琴和文棋立刻會意便帶著人悄悄下去了。
喜寶這才輕輕捏著齊佑的肩膀道︰「皇上就是在煩心這個事情?」
齊佑點點頭道︰「是啊,尤其是後宮里頭怎麼分封,這比朝堂上的分封要麻煩多了,還有???還有父皇的皇後那里??哎????」
喜寶詫然道︰「皇上??先帝死不同穴的旨意是不是有其他意思?」
齊佑嘆道︰「這都過了快四年了,朕這心里頭就是覺得別扭。」
「別扭?為何?先帝仙逝後遺願是與宸妃娘娘合葬,這事您也辦得風光,您是別扭何事,難道就是皇後並非生身之母?」
齊佑攥緊了拳頭低沉道︰「雲傾,她不僅不是朕的生身之母,她更是下毒暗害朕生母宸妃的人,若不是她,朕也該享受到應有的兒時歡樂,而不會如此孤單無助,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而朕還叫了她這麼多年的母後,朕這心里實在煎熬。」
說道毒殺,喜寶的手抖了抖,她一瞬間就明白了先帝的報復和齊佑的為難,先帝的皇後毒殺了先帝的最愛的女人宸妃,所以先帝讓皇後贖了一輩子的罪,臨了還不忘狠狠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可以說先帝從始至終都不曾放過皇後。
可對于齊佑來說,打小就養在皇後身邊,雖然不是很親近,但是皇後于他到底是有養育之恩的,雖說不是親生,但以齊佑仁厚的性格還是會好好照料和安排先帝的皇後的,可現在知道了這事,這讓齊佑怎麼面對皇後怎麼面對自個的心,這樣的糾結該是好久了,不然齊佑也不會多年來不曾探望先帝的皇後,更不曾踏進蕪蘅院半步,到底是心里犯了忌諱。
想到這,喜寶便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按著齊佑的肩膀道︰「爺?」
「嗯?」齊佑側目道。
「爺,您現在是大齊的皇上了,這點小事你就該按照您的心意來處理,無論你怎麼做,您自然有您的道理,臣妾也許不明白可,先帝和宸妃娘娘一定能夠明白的,不然先帝也不會一直到了臨終才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您啊。」喜寶幽幽道。
「何意?」齊佑有些愣了。
喜寶一邊繼續手下的事情,一邊狀似無意道︰「皇上,您與先帝父子情深,先帝之所以選擇這最後一刻告訴您真相無非是不想您一直蒙在鼓里,渾渾噩噩的,可他老人家瞞了一輩子不就是為了您能不受影響暢快恣意地活著嘛,雖然皇後她確實罪有應得,但是這都是上輩子的事情,再說了不是有句老話道遺忘是對敵人最好的報復嘛,您何必因為這麼一個不值當的人郁郁寡歡呢,這後頭可還有好多事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