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走了,宮妃們也沒什麼勁頭了,大臣們自然也散了,齊哲也搖了搖頭,晃了晃身子,獨自一人離去了。
歡言和歡玥見狀對視一眼,似乎在商議是否動身。
早先,齊哲告訴他們父皇母妃要出宮的消息後,歡玥就已經派人提前出宮去通知蔣恆琨了,看著時辰,若是消息送到,蔣恆琨和元寶也該到了地方了。
跟歡言歡玥的焦急心里不同,喜寶心里真說得上有些歡呼雀躍了,一邊換著便服一邊笑顏盛開著。
服侍在一旁的文琴覺得甚是有趣道︰「主子,皇上要帶您去逛燈會,您就這麼高興啊,這眼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您是因為要出去才如此高興呢,還是因為皇上單獨陪著您才如此高興呢?」
喜寶听言嗔了文琴一眼道︰「都高興,我都高興!我好些年都沒能出去看看了。」
「哎呦,主子,您這話可不真呢,您雖說不能常常出宮,可皇上可也沒拘著您啊,老爺,夫人的壽誕,您不是年年都回去的嘛,宮里頭也就獨您這一份的了。」文棋也笑道。
「可不是,您好歹還能出宮去看看,可憐了奴婢們嘍,壓根不知道現在外頭是個什麼樣子呢。」文琴接過文棋的話頭打趣道。
「呵,你倆這是在抱怨我這個主子虧了你們了,哪回出宮回娘家,你倆沒跟著的,好像是我多獨似的,哼!」喜寶也玩笑地氣道。
「主子饒命啊。奴婢們可沒這個意思啊!」文琴和文棋知道是主子再玩笑,也配合著玩笑下去。
「哼!不饒,你們都知道我這個做主子的心腸軟,見不得你們如此,回回都敢拿話氣我,這回我倒也要狠狠心!就是不饒!」喜寶假裝地板著臉道。
「哎呦,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啊,罰沒奴婢們倒是小事,若是因為跟奴婢們置氣讓皇上久等了。那可是罪過大嘍。」文棋也裝作害怕的樣子。
「哼!你們是我的人。倒是怕起皇上來了,還有沒有理了?」喜寶憤憤道。
「主子,奴婢們自然是主子的人嘍,可主子不是也怕皇上嘛。奴婢自然也要怕了。再怎麼著皇上也是九五至尊。他老人家不舍得凶您,可奴婢們沒那樣的好命嘛,主子。您說呢?」文琴忍著笑意道。
「噗嗤!」喜寶倒是沒忍住先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嚷嚷道︰「成了成了,起來了,真沒意思,每一次都忍不住,下回你倆能不能演得像一些啊。」
「呃,主子,您向來待我們如親人,這刁僕惡主的事情,奴婢們確實沒什麼經驗啊,再說了,這會時間確實緊張,皇上那頭都收拾妥當了。」文琴也笑了出來道。
「呵呵呵,可不是,主子,下回,下回時間充裕的話,咱們再試試吧,來奴婢幫您把腰封系好。」文棋也笑了道。
「是啊,主子您打年前知道這事後就一直盼著呢,這角色的事等您回來再好好研究吧,披風。」文琴一邊說著一邊給喜寶系好了披風。
喜寶嘆了一口氣道︰「成吧,你們多看些話本成不成,真是的,歐,對了,今個晚上我和皇上肯定回來比較晚,歡言和歡玥那邊你們倆多留心一些。」
「知道了,主子!」文棋和文琴一口同聲道。
「你們啊…」喜寶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正要在說一句什麼,簾子外卻傳來了詢問聲︰「貴妃主子,皇上差奴才來問問您這邊都準備好了嗎?」
喜寶一愣,文琴和文棋相視一笑後都看向了喜寶。
喜寶白了她二人一眼後對著簾子口道︰「你去回皇上說本宮即刻就出來。」
簾外宮人應了聲後便退了下去。
文琴才笑道︰「奴婢就說讓主子快一些吧,瞧瞧,皇上可不是差人來催促了嘛。」
喜寶笑著嘆氣道︰「就你知道,成了,我這就走了,你們好好看著長信宮,等我回來吧。」
「是,奴婢恭送貴妃娘娘!」
私下里喜寶與她幾個貼身的侍女都是感情極好的,向來也是玩鬧慣了,喜寶很少發脾氣,她們幾個也是真心相待,不過私下里歸私下里,一旦有外人在場的時候,這幾個的規矩可不是一般的講究呢。
這不,就這一會會的空檔,這主僕幾人還在玩笑,不過到底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喜寶笑著看了她二人一眼,便出了內殿。
到了門口,齊佑便笑著迎了上來道︰「不過是去逛個燈市,你怎麼還用了這麼久的時間?」
喜寶笑眯眯道︰「怎麼,皇上嫌棄我時間長了?」
齊佑點著喜寶的小鼻尖道︰「哪個敢歐,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反正是要便衣出門,想著你該是很快的。」
「就是便衣,我也得配得上皇上您不是嘛。」喜寶俏皮的話大大取悅了齊佑。
齊佑哈哈大笑道︰「你這是在夸贊朕嗎?」。
喜寶小腦袋一擰道︰「皇上願意怎麼想都好。」
「呵呵,朕的貴妃如此精心裝扮只為配得上朕,那還不是說明朕好看得緊嘛。」齊佑倒是臉皮厚道。
「皇上…哪有您這麼夸自個的,也不怕別人笑話。」喜寶不樂意了。
「誰敢啊?」齊佑一邊說,一邊巡視了四周一眼。
宮人們見狀都是很識趣地低頭的低頭,看遠處的看遠處,誰也不敢看向齊佑和喜寶這邊,雖然大家心里都不住的好奇。
瞧著宮人的架勢,喜寶心里頗為無語,因為齊佑的毫無顧忌,恣意行事,長信的宮人大都養成了非禮勿視的習慣,哎。雖然這皇帝主子這麼疼愛貴妃主子呢,這既是他們的好事,也是他們的負擔啊。
「好了,皇上,咱們該出發了吧,不然回來就該晚了。」喜寶嗔了齊佑一眼道。
「成,貴妃說是就是!走吧,朕的嬌嬌兒。」齊佑笑道。
听著齊佑冷不丁的話,喜寶真是霎時羞紅了臉,輕輕呸了齊佑一句便轉身出去了。
齊佑也不生氣。反而快了幾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抓過喜寶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樂呵呵地出宮去了。
倒是身後的一幫奴才們好一陣驚心,這皇上疼愛貴妃那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可貴妃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徑還是讓眾人有些提心吊膽。
可真讓這幫奴才們吃驚的並非是貴妃嬌嗔的行徑。而是皇上。這位九五至尊的反應。對于貴妃「有違禮數」的言行,皇上不但未生氣,反而是稀罕地不得了。瞧著這模樣,能讓皇上如此的大抵只有貴妃一人了吧。
身後的奴才們還在驚嘆,喜寶早就跟著齊佑乘著馬車出宮了。
按照之前的安排,齊佑和喜寶果真先到了齊哲的酒莊,進了獨門的小院,然後從後門瞧瞧離去,這一進一出,齊佑和喜寶便從皇上貴妃變成了一對恩愛的普通夫妻,而白猿和銀蛇倒成了兩位不起眼的小廝了。
出了宮自然就沒了顧忌,齊佑摟著喜寶的小腰晃蕩在紛擾的人群當中,白猿和銀蛇就跟在兩三米開外,默默守護。
還是懷著歡言那年,喜寶曾在齊佑的陪伴下逛了這元宵花燈會,而且還是簡單晃了晃,那會身懷有孕,不便的地方太多,如何也不能盡興,這一次倒是能彌補一番了。
就像是尋常的百姓夫妻,齊佑和喜寶邊逛邊說笑著,而身後的白猿和銀蛇也是一邊警惕,一邊閑談。
銀蛇抱著雙臂道︰「哎,剛剛在咱們身後可是還出來了一輛馬車,瞧著像是五王那里的,五王爺不是先一步出宮了嗎?」。
白猿瞥了他一眼道︰「那馬車上的就不會是五王嘍。」
「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什麼?」銀蛇用胳膊肘懷了白猿一下。
白猿揉著胳膊道︰「哎,你也不想想,五王爺最疼哪個?」
「歡言公主?」銀蛇嘶了一聲。
「呵呵。」
「馬車里的是歡言公主,怎麼會,不是,這都什麼跟什麼呀!」銀蛇有些糊涂了。
在銀蛇看來,皇上和貴妃如此疼愛歡言公主,那歡言公主想出宮來瞧瞧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那需要如此小心謹慎的樣子,還需借助五王爺的力量,這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
白猿撇撇嘴道︰「你跟在主子身邊真是只管他的安危啊,其他的什麼也沒听說嗎?」。
「等等,該听說什麼?」銀蛇總覺得自個錯過了什麼。
「歡言公主的事情,你半點沒听到嗎?」。白猿一臉無辜道。
銀蛇更是急了︰「什麼事啊,你別吊我胃口啊,快說!」
「你知道蔣郡王家的二小子嗎?」。白猿提示道。
「蔣郡王家的二小子,蔣…蔣恆琨!那小子怎麼了?」銀蛇還是不解。
「呃,你真沒听到什麼嗎?」。白猿也急了,按他們多年做暗衛的習慣,銀蛇不會沒听到什麼的,難道是他听錯了,不會啊,貴妃為這事可還訓了五王好幾回的,應該不會有假。
「我說,你到底說不說嘍,要急死人呢!」銀蛇急了。
「哎,五王爺在撮合蔣家兒公子和歡言公主,這下你該明白了吧?」白猿嘟囔道。
「什麼!那,那歡言公主是出宮來見蔣恆琨的?」銀蛇被自個大膽的猜想給嚇到了。
「那就不清楚了,即便就是你也不用這麼驚訝吧,歡言公主和蔣恆琨也都正好是豆蔻年華,青春爛漫的年紀,身份地位,品貌才學都很相當,被撮合在一起也是正常的,你怎麼和貴妃一般樣子呢。」都是白猿不解了。
「貴妃什麼樣子?」銀蛇好奇道。
「哎,也沒什麼,五王爺初初提起,我倒是也留心了不少,蔣家二公子倒是不錯的,不過瞧著貴妃的意思像是不大滿意,也不知為何,之前公主倒是見過蔣恆琨幾回,不過都是偷偷的,後來貴妃知道了,雖然沒說什麼,可公主也跟禁足了一般,拘在宮里哪都沒去,不過這也是母愛使然,能理解,不過你驚訝個什麼,我就不明白了。」白猿問道。
「我,我不過是覺得突然,沒想到是五王爺牽線搭橋,這五王爺也真是奇怪,至今未娶不說,倒是對皇上和貴妃的孩子越來越上心了,別的妃嬪的孩子他可是瞧也不瞧的,這事不奇怪?」銀蛇疑問道。
「這事是他們幾個人之間的事情,咱們也管不了,再說了,你能看出來,難道皇上是傻子啊,說不定他們之間早就達成了某種默契呢,你不在京城的這幾年一直如此,反正我也是見怪不怪的了。」白猿嘆道。
「也倒是,這跟咱還真沒什麼關系,哎,快幾步吧,皇上和貴妃走遠了。」銀蛇喊道。
白猿和銀蛇這才听了話題追了上去。
而此時,早被銀蛇發現的馬車才剛剛停穩在一處獨立的小院門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