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八年未見你還是那麼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抱一下會死啊!這京城里巴不得我抱的人多了去了,你小子倒是嫌棄上了。」銀蛇聞聲松開了懷抱,順勢給了白衣男子一拳,以示親昵。
那白衣男子揉著胸口咳了一聲道︰「等你抱的都是姑娘,我可不一樣。」
「等等,你八年未見我,你怎麼又能知道呢?」銀蛇挑著眉問道。
「你的性子,就是天打雷劈了也都改不了的,下回見我能不能先把身上沾的香粉胭脂洗干淨了再說,這味我可聞不習慣。」白衣男子一邊彈這衣裳一邊笑道。
瞧著對方嫌棄的模樣,銀蛇哼道︰「哎,果真是高冷無比的素問神醫,這八年你這高冷的性子竟然一點沒變,哎呦,我是不是穿得少了些,這後脊背直發涼啊。」
素問?原來這白衣男子真是八年前悄然離京,然後便音訊全無的神醫素問,八年前,素問不告而別,齊佑曾派人尋遍大江南北,這些年也都未曾放棄,可這素問就真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始終杳無音訊,可今日他卻又突然出現。
八年未見,素問除卻滿身的滄桑倒是未曾有過改變,銀蛇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悄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男子,這心里一時滿是感慨。
眼光一瞟,銀蛇敏銳地皺起眉頭道︰「怎麼,這一路上不大太平,你的袖口怎會有血跡,你受傷了?」
銀蛇這麼一問。素問才發現原來自個的袖口還真沾了一小塊血漬,向來潔癖的素問也忍不住皺起眉頭道︰「哎,我倒是沒發現,無礙,我沒有受傷,這不是我的血,不過是兩個少年的血罷了。」
「兩個少年?」銀蛇有些遲疑道︰「怎麼回事?」
素問瞧著袖口的血漬輕嘆道︰「也沒什麼,不過是瞧見兩個少年被一群地痞無賴圍攻,我順手搭救了一把,順道為他們治了傷。止了血。這大概就是那會不小心沾上的吧。」
「你,高冷無比,潔身自好的素問大人竟然也會出手救人,嘖嘖。看來你還真是轉性了。」銀蛇抱著手臂。撇著嘴不走心的評價道。
「哼。倒也不是,不過是見那倆個少年傻的可愛,也是見那些地痞不大順眼。所以才會出手的,你想什麼呢。」素問倒是無奈了。
「哎,什麼叫傻的可愛,你救就救了,這麼評價人家倆孩子不好吧,不過我倒是感興趣,他們怎麼傻的可愛了?」銀蛇關注的重點向來與眾不同。
素問一想起之前的事情便失笑道︰「那倆小子最多不過十歲出頭,另一個瞧著應該還不到十歲,不過看打扮應該是世家子弟,沒想到倒是個熱心腸的,我瞧見的時候,那倆小子正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一開始我也沒打算出手,只是剛好要打哪經過,恰巧看見那倆小子仗義執言打跑了三四個地痞,回身還救起了被那些人欺負的老漢,我向來不喜紛擾,便想著繞道過去得了,誰知道……」
「怎麼的?」銀蛇倒是來了興趣。
「哎,誰知道那被打跑的地痞轉眼間便又就結了十幾二十個人烏洋洋的就圍了過來,愣是將那倆小子團團圍住,這不也把我的兩條路都給堵上了,其實他們要是不堵了的路也就罷了,這等閑事我才懶得管呢,可這會我出不去,繞不過,又瞧著那倆小子也算是半條漢子,所以才略微出手的。」素問淡淡道。
「略微出手?素問,你要是出手了還能論說是略微?誰信啊!」銀蛇真為那幫地痞捏汗啊。
「我又不是你武功了得,我這手里也就有一把銀針,不過是略施薄懲,這種人還是要麻煩官府的不是,我可沒心情和時間跟他們耗著。」素問提起那幫宵小真是一臉嫌棄和鄙夷。
「呵!那幫地痞踫到你還不如踫到我呢,你一出手非死即殘啊,嘶,想想都覺得疼得厲害。」銀蛇有些惡寒。
「也沒什麼,那不過是我防身用的銀針,沒那麼毒,不過是廢了他們的手腳,以後不能再傷人罷了,幾個時辰後若是就醫還跟正常人一樣。」素問倒是說得風輕雲淡。
「你的意思跟殺了他們有什麼區別,不過這等地痞無賴是該嚴懲的,對了,那倆小子呢,我現在听著倒是有趣呢。」銀蛇問道。
「呵,別說你,連我都覺得有趣,那樣的架勢,這倆孩子竟然沒有臨陣月兌逃,明知道是以卵擊石,竟然還傻乎乎地硬著頭皮上,為的竟是不想拖累的那被救的老漢,當然也是為了不丟臉面,這倆孩子還真是有趣的很。」素問想想就覺得可樂。
「那一二十人圍堵倆個半大的孩子,那孩子還能好了?」銀蛇倒是有些擔心。
「我不是及時出現了嘛,再說瞧著那倆孩子還是會些拳腳的,尤其是年紀稍長的那個,處處都在保護年紀稍小的,不過小一點的那個也一樣護著大一點的,這兄弟情深倒是讓人側目,不過終歸是力量懸殊,兩個人都傷的不輕,尤其是大的那個,整條右腿都腫了,腰上也是淤血了,臉上也青了,小的那個最重的傷在額頭,都出血了,瞧著他倆可憐,我就順道幫著瞧了瞧,好在沒什麼大的內傷,我也就放心了,簡單施針處理之後,我就匆匆離開了,現在也不知道那倆小子怎麼樣了,這回去保不齊也得先挨一頓罵啊。」素問呵呵笑道。
「按理說,這倆孩子見義勇為是該夸獎的,怎麼還會責罵,按你說的都是世家公子哥的,這回去還不知道家里人要多心疼呢,還舍得罵?」銀蛇不同意道。
「我要是那倆小子的家人,我一定會罵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應該的,可是也要先掂量自個的實力,如果不先保全了自個又如何救他人呢,凡事都不可意氣用事,畢竟他們倆都還是孩子。」素問點到了關鍵。
「是這個道理,不過我倒是很喜歡那倆小子的勇氣,嘿嘿,有我當年那股子勁。」銀蛇評價道。
素問笑道︰「成了,幾年未見,你還是那麼沒眼色。我都站著門口半天了。你是不打算讓我進去了是吧?」
銀蛇這才反應過來笑道︰「哎呦,瞧我一見你樂得什麼都忘了,快些進屋去,這八年未見。我可有好些話要問的。」
說著。銀蛇便引著素問進屋去了。
而長信宮里。就如同素問所料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倆小子之一,四皇子齊歡玥正一臉委屈地站在那。听著母親大人的教誨。
原來,歡玥央求著姐姐歡言一道到母妃喜寶宮中請安,本以為再怎麼好歹還有姐姐擋著,母妃瞧見自個的傷也是會心疼,那麼就不會被罵得很慘了,可歡玥實在沒有想到,母妃竟然如此嚴厲,似乎全然不顧自個還是有傷在身的人呢。
想到這,歡玥這心里就有些委屈了,可卻也不敢明著表現,只能耷拉著小腦袋,咬著嘴唇,委委屈屈地絞著手指。
其實喜寶也不是不心疼兒子,瞧見他傷成這個樣子自然比誰都傷心難過,可听了歡玥的陳述,這心里的氣就頂了上來,如此意氣用事,不計後果,不僅傷到自個,還牽連了蔣郡王家的老ど,小小年紀就如此莽撞,長大之後還能得了,喜寶一想到這些心里就忍不住想發火。
歡言瞧著自家母妃真是氣得不清,可自家弟弟也是委屈得厲害,便出聲輕勸道︰「娘,這又不是弟弟主動惹事,作為男子漢,見到如此不平之事,出手相助也是應該的啊。」
「也是應該,你見過哪個出手相助的是把自個弄得遍體鱗傷的,小小年紀如此莽撞,遇事不懂權衡動腦,不僅救不了別人,連自個也都保全不了,更別說你還牽連了元寶也跟著重傷,你啊你,平日里的書都是白讀了嗎?」。喜寶憤然道。
「娘……兒子,兒子知道錯了,兒子也沒料想他們會返回來報復的,再說了,我們之前是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的,只是,只是,後來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我們……」
「你們什麼!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還敢硬著頭皮行俠仗義?」喜寶怒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是不行,不是還有元寶嘛。」歡玥支支吾吾的解釋道。
「元寶,元寶怎麼了,元寶是會些拳腳,可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況且如此敵強我弱的情況,你就不知道多動動腦子,你五王叔,或是蔣郡王府都在跟前,你就不能先審時度勢,先去搬救兵嘛,你是皇子,是孩子,不是什麼俠客,如此分不清狀況只會害人害己,你還還意思跟娘提你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喜寶又氣又急。
「娘,兒子,兒子知道,兒子的拳腳不好,可那情況兒子身為男子漢如何能不出手呢,兒子不是沒想過搬救兵,可是那情況危機,若是再不出手,那老人家或許就被那群地痞打死了,所以,兒子才貿然出手的,只是沒想到後來還是這樣,更沒想到會傷到了自個和元寶。」歡玥一臉誠懇道。
「哎……」喜寶瞧著眼前這個額頭帶上,嘴角掛彩的兒子,心里也明白,這孩子是心地純善,赤誠熱忱,所以才會如此仗義行事,對于兒子這樣的仗義之行,喜寶倒是贊賞的,可是兒子在這事上的沖動和意氣用事卻也讓喜寶擔憂,救人是好事,自然不假,可作為皇子,將來也是要頂起一片天的人,多動腦子要比多動手來得重要,哎,到底還是小孩子,沒有太多閱歷,一切都是最真實的自然反應。
「娘,我也說過弟弟了,下回再踫到事情的時候要先多動動腦子,他定然不會如此冒失了,娘,您就別生氣了,弟弟還帶著傷呢。」歡言求情道。
「哎,玥兒。」
「嗯?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