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南去的蔣恆琨終于回到了京城,因為想著是元寶的親二哥回來,歡玥干脆便向宮學里和貪狼跟前為元寶告一日的假,好讓他回去見見他那久違謀面的二哥。
而歡玥便獨自一人去了宮學,下午也是獨自一人在華陽宮中練習,哪都沒去,也哪都沒敢去,因為今個蔣恆琨回來,他母妃和姐姐那他都不敢露面,免得耳根不清淨。
而蔣恆琨昨夜歸來,上峰安排他先休息幾日之後再去軍營里報到,蔣恆琨也就順理成章地先回了蔣郡王府。
三年在外,回府之後自然是感慨萬千,淚濕滿巾,尤其是郡王妃哭得比蔣恆琨離京那日還要傷心,摟著蔣恆琨久久不放,像是漂泊在外的游子終于歸來了,郡王妃哭的不能自己。
還是一旁紅著眼的蔣郡王實在怕自家夫人哭出個好歹才出聲勸慰道︰「好了,好了,夫人,這孩子都——回來了,你倒是哭得更厲害了,這不是讓孩子心里也不好受嘛,行了,琨兒路上奔波了好些天了,快些讓孩兒先去休息一會吧。」
郡王妃自然也心疼自個的兒子,她松開抱著蔣恆琨的手臂,改成握著,然後淚眼婆娑,卻又滿含激動地打量著眼前的孩子,嗯,黑了,高了,瘦了,嗯,也結實了。
郡王妃拍著蔣恆琨的手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琨兒啊,你總算是回來了,娘這心可一直盼著呢。」
蔣恆琨也是淚流滿面地哽咽道︰「兒子回來。讓父王母親擔憂了。」
蔣郡王悵然一嘆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一路可算平安?」
蔣恆琨微微收了些情緒笑著道︰「一路都很平安順利。」
「那可還要走?」郡王妃比較關心這一點。
「兒子也不清楚,不過上峰準許我了十天休假,十日後到了軍營里頭才能知道呢。」蔣恆琨現在也說不好。
「那怎麼成,王爺,您想想辦法,不要讓琨兒再離開了,這一走三年的,妾身真是承受不起啊。」郡王妃擔憂了。
「哎。這事本王也不好說。不過琨兒才外放三年,應該不會那麼快了,再說琨兒也到了成親的年紀,這一點他們是會有所考慮的。」蔣郡王分析道。
「是啊。咱們琨兒都二十一了。你大哥去年就已經成親了。現在倒是輪到你了,既然你有幾天休假,那娘就先幫著你看看哪家姑娘比較合適。」郡王妃試探性地說道。
「娘……」蔣恆琨似乎有些窘迫。
郡王妃還自顧自地說道︰「前些日子。你大嫂還讓我見了她家的堂妹,還真是個秀外慧中,品貌俱佳的女孩子呢,我還想著你回來後有空可以見上一見的呢。」
郡王妃似乎很不在意地說著,蔣郡王也是笑著應和著,蔣恆琨的臉色便有些不大好,他咳了了兩聲後便有些支支吾吾道︰「娘,這事還不急,怎麼不見大哥和小弟?」
蔣恆琨似乎想要轉移話題,郡王妃卻笑著沒有過多阻攔道︰「你大嫂身懷六甲身子不便,這也很晚了,娘我就沒讓他們過來,想著明日見也是一樣的了,你弟弟嘛,自然在宮中陪讀四皇子了,要是四皇子知道你回來了,明日你弟弟也許也能請假回來的。」
「啊,原來如此,娘之前寫信說弟弟和四皇子在宮外受傷的事是個怎麼回事?」蔣恆琨關切道。
郡王妃卻笑道︰「也沒什麼大事,你弟弟和四皇子早都好了,這會你也別關心其他的了倒是要考慮考慮你自個的終身大事了。」
得,郡王妃又繞回來了,蔣恆琨人又至孝,自然不會直接擰著來了,可這事他實在還沒底氣說出口,畢竟宮里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他尚不大清楚,這還得等弟弟回來後才能一次問清楚的,可郡王妃又說得這樣急切,蔣恆琨只能插科打諢地應付這道︰「娘,放心吧,兒子自然還會考慮的,不過這天色已晚,兒子也還是舟車勞頓,很是困乏,可否容許兒子先回屋去休息一晚,有什麼事咱們明個接著聊,您看成嗎?」。
蔣恆琨不敢違背母親的意願,可也不想應承下來這件事,便準備來一招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郡王妃因為心切可到底還是疼愛兒子便嘆道︰「好吧,你剛回來也確實得先好好休息一下了,至于相看的事情,過幾天再說也不遲的,行了你回房去吧,屋里一切都收拾好了,你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明個不用早起,娘會給你留飯的。」
「是,勞母親費心了,父王您這可還有其他吩咐?」蔣恆琨將目光轉向了他的父親蔣郡王。
蔣郡王便慈愛地笑了笑道︰「為父沒有什麼事了,你才回來,還是盡快早點去休息吧。」
「是,父王,母親,那兒子就先告退了,父王,母親,晚安!」既然父王,母妃都沒話要交代了,蔣恆琨便起身後就告別了。
蔣恆琨帶著小廝才剛離了正院的院門,蔣郡王便無奈道︰「夫人,你這樣不大好吧。」
郡王夫人卻道︰「怎麼不好了,琨兒都二十出頭了,我這個做娘的為他物色物色媳婦不對了?」
蔣郡王道︰「你是知道咱們琨兒的心的。」
「那也只是暗地里,這不說出來,誰也不清楚,宮里頭沒有表態,那咱們琨兒難道就要這麼耗著?」郡王妃有些氣不過。
「你胡說什麼!」蔣郡王有些不高興了︰「這宮里頭雖然沒有表態,可五王爺那樣撮合,我們不能打了五王爺的臉,再說了,你這樣明目張膽地為兒子相看,若是得罪了宮里,那咱們都得倒霉。」
郡王妃最听不得這樣的話了,便也氣呼呼地說道︰「怎麼,那外頭不都摩拳擦掌地想迎娶歡言公主的嘛,宮里頭遲遲不發話,我還不能先為兒子做個防備啊?」
「你啊,都等了三年了呃,不在乎再等一些天,咱們琨兒也回來了,想必宮里也該又動靜了,你給我安生些,宮里沒有明確旨意之前,你最好不要妄動,免得壞了琨兒的好事。」蔣郡王吩咐道。
「是!知道了,王爺!」郡王妃氣沖沖地回道。
「行了,晚了,歇了吧,明日還得忙一天呢。」蔣郡王打著哈欠便進了內屋。
而此刻回道屋里蔣恆琨雖然累的厲害,都洗漱好了,躺在床上閉上眼楮半天了,可怎麼都睡不著,這一閉上眼,腦海里便會閃過歡言狡黠嬌嗔的模樣,眼前更是浮現出那日元宵節他親近她的景象,蔣恆琨被這些畫面攪得口干舌燥,如何也不能入睡,干脆便攀著腿坐了起來,盯著地上從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發起呆來。
說來也奇怪,他人在南邊的時候,離歡言千里之外,一樣也是****思念,可除了剛到的那些時日之外,他的思念從來沒如此不受控制,似乎如今晚上的月光那樣一瀉千里,一發不可收拾,許是離得近了,他反而焦躁起來,他那對于歡言的深深思念就要把的理智和靈魂淹沒了一般。
蔣恆琨知道這個樣子下去肯定不是辦法,現在體內的燥熱必須趕緊排解,不然這要是一晚上不睡,明日父王母親又得有話說了。
想到這,蔣恆琨立刻下了床榻,匍匐在地上做起來了俯臥撐,希望能將體內的燥熱發泄出來,蔣恆琨一起一俯,月光就這麼泄在了他面前的地板上,瑩潤飽滿,蔣恆琨便立刻聯想到歡言靡顏膩理般的肌膚,皓月輕靈般的明眸,這俯臥撐倒是越做身子越止不住地燥熱起來。
蔣恆琨加快了頻率,這輕喘之氣便也應聲發了出來,守在門口的小廝听見了房內似乎隱約的喘氣聲還好生奇怪︰這二爺,舟車勞頓,又是深更半夜的倒是真有精神。
而此刻屋內的蔣恆琨已經做得是渾身冒汗了,可這口干舌燥,渾身燥熱的感覺還是沒有絲毫減弱而且還有越來越強的節奏。
蔣恆琨干脆又爬起來打了一套拳法,可身體是越來越累了,這心卻越來越清醒,那種微微有些刺痛的清醒,他知道他根本擺月兌不了對歡言的思念了,這難道是所謂的近鄉情怯,可他還沒見到人呢,都三年了,若不是還有條帕子,他真不知道自個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之前雖然遠隔千山外水,可每月還又一封信箋可以期盼,可這回來了,說不準人見不上,就連信都要收不到了,畢竟這回到京里,擱在皇城根底下,他就是再想也得估計歡言的感受啊。
蔣恆琨徹底敗給了自個內心的思念,頹廢沮喪地趴在地上,泄憤般地捶打著地面,嘴里還頗為無奈地自嘲道︰「蔣恆琨你完了,你完了,你中毒了,你完了……」
許是趴在穿不過來氣了,蔣恆琨干脆又一個翻身仰躺在了地板上,從懷里掏出那珍藏的帕子又擱在鼻頭深深嗅了嗅,然後便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到懷里,緊貼著胸口,又就這麼任由月光撒在他身上,望著月光徹底陷入了深深的眷戀思念和幻想中去了……
夜深了,屋外一片寂靜斑斕,屋內這個熱血澎湃,又燥熱難當的少年終于在對心愛女子的思念中慢慢沉睡了過去,清涼的月光似乎緩解了他此刻內心無邊的燥熱。
轉天清晨,天微微發亮,元寶便乘著歡玥特意給安排的馬車出了宮,直奔回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