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使者的臉緩緩落在了歐陽鉛華的眼前,唯有歐陽鉛華能看得到她。旁邊有獨孤皇後的急切,又有光明使者張口對她輕聲和緩道︰「不會有事。」
那張酷似東方千樺的臉,幾乎讓歐陽鉛華沉醉,這句話似乎就是東方千樺對她親口說出來。不知過了多久,歐陽鉛華已經精疲力竭,昏睡。
歐陽鉛華再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日午時,陽光刺眼,只听得到未涼驚喜的聲音︰「殿下醒了」
歐陽鉛華神智慢慢恢復,睜眼處便看到了笑意盈盈的獨孤皇後,獨孤皇後歡心道︰「雖是早產,這孩子本宮瞧著也是五官精致的很,將來必是大美人。」
提到孩子,歐陽鉛華心中一緊,忙想起身去看,然而渾身無力,她只覺得頭暈目眩,余聲似乎知曉,剛想去扶,東方千卻搶先一步,抱住了歐陽鉛華,歡悅道︰「是個郡主。」
歐陽鉛華早料到是女兒,忙起身要看看,獨孤皇後自是親自抱了。孩子還皺巴巴的看不出什麼,只是那雙眼楮卻是黑亮無比,像極了東方千樺。看到歐陽鉛華,孩子不哭不鬧,望著這個孩子,歐陽鉛華似乎想起了忘憂,轉眼就要落下淚來。
獨孤皇後見狀,忙安慰道︰「陛下見過了,也是喜歡的緊,陛下親自賜了幾個名字,叫你挑挑看,喜歡哪個?」
皇爺爺賜名,本就是尊貴無比。而東方雲龍連連親筆寫了幾個名字讓歐陽鉛華挑,這份榮寵,就算東方紫靈和東方紫汐出生的時候怕也是沒有的。
嬈。曦,柔,三個字,為顯榮寵,東方雲龍更是特意下旨,郡主可以單字取名。從前給忘憂取名的時候,歐陽鉛華希望那孩子一世無憂。如今看到這三個字,歐陽鉛華竟也一時拿不定主意。
獨孤皇後似乎看出了歐陽鉛華的躊躇,忙出聲道︰「本宮眼瞧著嬈就不錯。」
歐陽鉛華淺笑一聲。道︰「那便嬈吧,兒臣也是最喜歡這個字。」
獨孤皇後再未看向她,只歡喜的逗弄著懷里的嬰孩,儼然像親孫女一般。東方千笑道︰「母後很喜歡嬈兒。」
歐陽鉛華似乎意識到什麼。笑道︰「宮里孩子少。母後也是真心疼愛嬈兒。」
東方千笑著不語,眸色中閃過一絲深邃,只是歐陽鉛華沒有發覺。
東方千不喜歡這個孩子,即使表面上再溫潤,歐陽鉛華還是感覺的到他的失望。這失望怕是希望這個孩子是個男孩吧,若是有了嫡長子,他的太子之位才會更加穩固。
只是東方千的心思,歐陽鉛華向來不喜歡去猜測。更不想去琢磨。這個孩子東方千喜歡或是不喜歡,歐陽鉛華都不在意。
獨孤皇後親切的抱著東方嬈。冷不丁的問道︰「太子妃這次早產,听說是費側妃不小心撞到的。」
東方千一愣,隨即緩緩道︰「兒臣已命她罰跪佛堂,費氏太過急躁,也該靜靜心。」
獨孤皇後似乎沒有異議,倒是歐陽鉛華急切道︰「那日費妹妹定是無意,怕是有人」
歐陽鉛華的話並未說完,東方千便打斷道︰「華兒你剛生產完,累的很,這些瑣事你便不要去管了。」
東方千言語中拒絕之意明顯,便是不希望歐陽鉛華再追究這件事,而費笑妍,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做了替死鬼。
歐陽鉛華眼中一片深沉,這次的幕後黑手,她是一定要找出來的。
獨孤皇後喜歡嬈郡主,滿宮皆知,就連陛下都夸贊獨孤皇後,能視東方嬈為親孫女,那眼里的疼愛自然不假。
獨孤皇後三不五時的頻繁來往東宮,恨不得把東方嬈親自抱養。
因著歐陽鉛華還在月中,而正好有一次,獨孤皇後有一次見乳娘怠慢了小郡主,好一頓呵斥,並把小郡主親自抱去了鳳蓮宮,說是等歐陽鉛華出了月中再抱回來。
歐陽鉛華知道她是真心疼愛東方嬈,也未多說什麼。東方雲龍倒是極其寵愛小郡主,從皇後將東方嬈抱後,東方雲龍幾乎夜夜留宿鳳蓮宮。
太子妃產女自是大喜事,還有一件讓歐陽鉛華欣喜的事,便是東方千樺回國。北高寒作為離國使節和東方千樺同日抵達上京。
只是歐陽鉛華還在月中,不能出東宮。而東方千樺也不便親自去看她,偶爾得到的都是關于彼此寥寥無幾的訊息。
因著東方千樺可以去鳳蓮宮,他自然見到了那令他心心念念的女兒。望著那孩子粉女敕的模樣,東方千樺欣喜不已,滿眼都是初為人父的喜悅。
四下無人,獨孤皇後望向東方千樺,悠悠的說了句︰「這孩子的眉眼長得像極了你。本宮眼瞧著,那眉眼就跟你剛生下來的時候一個模樣。」
東方千樺激動不已,道︰「我的女兒,自然是像我。」
獨孤皇後拿著茶杯的手一頓,忙提醒道︰「這孩子是你的佷女,不是你的女兒,千樺,你要記住這一點。」
東方千樺自然明白,嘴角有一絲苦笑。自己的妻女,自己卻不能承認,這種苦澀,真真是苦到了心底。
歐陽鉛華出月的那一天,東方雲龍在宮中設宴。
明明兩個人分開不到一年,而在歐陽鉛華這里就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所有的思念,在看到東方千樺那張有些滄桑的臉上的時候,全部化為了一聲嘆息。「千樺,我們的女兒,你看到了嗎?」。歐陽鉛華心底想著,眼角淚意漸顯。余聲在一旁低聲提醒道︰「公主剛出月,這酒就不要飲了吧。」
歐陽鉛華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抬眼望向皇後,皇後也是皺眉,看著歐陽鉛華的眼神格外的嚴厲。這還是第一次,獨孤皇後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還好,東方千的眼神一直不在歐陽鉛華的身上。
順著東方千的眼神,歐陽鉛華居然看到了費相的庶女,費笑柔。
費相沒有嫡女,如今這幾個如花似玉的庶女倒是很是搶眼,這樣大的場合,費相將這個剛剛及笄的庶女帶來,又是何居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