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千樺聞言呆愣了片刻,聲音中帶著憤恨和無可奈何,嘶啞道︰「他如此過分,父皇病重期間,他也根本不讓我靠前,如今父皇死的蹊蹺,他又把千文堵在城外,若我們不反,也是死路一條。」說到最後,東方千樺更是一臉的悲憤。
歐陽鉛華知道他此刻的心情,還是柔聲勸道︰「千文手里只有十萬大兵,根本抵不過東方千手中的御林軍,就算你們二人這些年培養的勢力全部加在一起,也是斗不過他,還會背上謀逆的罪名。但是你若是此刻隱忍,東方千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並不會動你們二人。」
東方千樺何嘗不知道歐陽鉛華所說的這一切,但是當歐陽鉛華此刻將所有的一切攤開在他的眼前的時候,他的眼神還是變得更加絕望和無助,他無力的說道︰「可是千文在城外,東方千就要以謀逆的罪名論處他。我不能不管我的弟∼弟,何況,就連父皇的死,恐怕也與東方千托不了關系。」
歐陽鉛華此刻突然想起了光明使者的話,她此生最大的任務就是消除兩的隔膜,若是讓東方千樺知道真相的話,這兩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有緩和的那一天。
似乎是下了極大的勇氣,歐陽鉛華盡力保持聲音平穩,問道︰「千樺,你信我嗎?」。
東方千樺本能的點了點頭,道︰「我信你,我說過。我這一生都會信你。」
歐陽鉛華淺笑,這笑里有著微不可察的無奈。然而她還是柔聲道︰「千樺,你要相信我。我那日親自到了匯翔宮,父皇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他的死與千無關。」
東方千樺頓了一下,他也知道,從前東方雲龍最寵愛的便是東方千,雖然是有謠言,東方雲龍確實也是死的蹊蹺。然而,東方千樺還是有些不相信,東方千會真的弒父。如今听到歐陽鉛華的保證,他也是松了一口氣。
歐陽鉛華見東方千樺神色和緩了一些,她也是松了口氣,繼續緩緩開口道︰「千文是有先帝口諭才回京的。東方千現在不能拿他怎麼樣。」
東方千樺一頓。緊張開口道︰「可是你也說是口諭,如今父皇死無對證,皇兄若是想辦了千文,豈不是輕而易舉?」
歐陽鉛華注意到,東方千樺已經把「他」換成了「皇兄」,在東方千樺的心里,情還是那般的重要,即使東方千三番五次的陷害。他內心里還是覺得那是他的皇兄。
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確實不適合東方千樺,因為他沒有東方千狠。東方千可以為了皇位六親不認。但是歐陽鉛華卻相信,東方千樺不會。這就是這兩最本質的差別。
歐陽鉛華心底苦笑,她居然為了自己的解月兌,去欺騙她最愛的男人,她心底比誰都要掙扎。
須臾,歐陽鉛華緩緩道︰「既然當初只是口諭,死無對證,那麼我們便拿出證據好了。」
歐陽鉛華拿出懷里的密詔,親自交給了東方千樺。東方千樺看後吃了一驚,驚喜的問道︰「這是父皇親筆,你是如何得到的?」
歐陽鉛華嘆了口氣,道︰「我早料到這一日,所以去求了父皇以保萬一。」
那密詔上寫著︰「如今朝廷內亂,為保太子順利登基,請吾兒文王速回上京。」
其實歐陽鉛華哪里早日料到這一日,就連東方雲龍也沒有料到這一天,這個密詔,不過是歐陽鉛華根據遺詔上的字跡模仿而來。她這個技術還是當年明言道人親自教授,可以以假亂真,就連東方千樺都沒有察覺。
東方千樺听到歐陽鉛華的話,驚喜的笑道︰「華兒,多謝你救了千文。」
歐陽鉛華道︰「你我二人,何必言謝。倒是你應該想辦法盡早把這密詔送到千文手中,若是晚了,難保東方千不會做出什麼。」
東方千樺點了點頭,歐陽鉛華繼續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東宮了,你萬事小心。」
東方千樺見歐陽鉛華欲走,忙拽住她的衣袖,不舍道︰「我們才見面,你就要走嗎?」。
歐陽鉛華反手握住了東方千樺的手,他的手有些涼,不比歐陽鉛華的手心溫熱,歐陽鉛華心底同樣不舍,還是咬牙說道︰「我不便在這里逗留太久。」
東方千樺也明白這一點,他拽過歐陽鉛華緊緊的抱住了她。好一會兒,才松開。
歐陽鉛華走出世紀府的時候,夕陽正紅的扎眼。如此美妙的景色,在歐陽鉛華的眼里卻看出了血腥的味道。
洪院為先帝做了好多超度符,歐陽鉛華一並拿回了宮里。
歐陽鉛華去了鳳蓮宮,鳳蓮宮還是如往常一樣,除了滿目的白,其他並沒有什麼變化。然而,歐陽鉛華卻看到一瞬間蒼老的獨孤皇後。這些年,她保養的極好,然而就幾日時光,她的雙鬢已經隱隱有了白發,臉色也是憔悴的很,瞬間像是蒼老了十歲一般。
歐陽鉛華心有不忍,低喚了聲︰「母後。」
獨孤皇後見到歐陽鉛華,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只是虛弱的說道︰「你來了,自己坐吧。」
她的聲音也不如平日般清亮,除了沙啞歐陽鉛華還听出了垂垂老矣的感覺。想必獨孤皇後,是真的對先帝有情,不然她不會如此。
歐陽鉛華想起了東方雲龍臨終前的囑托,勸慰道︰「母後也該照顧自己的身子才是,父皇也定不願看到母後這般。」
獨孤皇後嗤笑了一下,道︰「你父皇去了,本宮也不知道還能在這世上多久。本宮听千樺說了,謝謝你為千文做的一切。」
東方千樺居然第一時間通知了獨孤皇後,想來也是怕她擔心吧。畢竟她現在唯有依靠這幾個孩子了。
歐陽鉛華握住獨孤皇後的手,安慰道︰「母後,兒臣那日見父皇,父皇吩咐兒臣,無論如何,要好好照顧母後安度晚年。」
獨孤皇後神色一動,驚訝的問道︰「你父皇真的這般說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