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鉛華不打算理會東方千的私生活,事實上,她也管不了。
獨孤楚夢成婚的那一早,東方千親自到了碧華宮,安慰了獨孤楚夢一番,獨孤楚夢亦是禮貌回禮,歐陽鉛華站在一旁看得覺得好諷刺。
在宮里活的久了,人都變得極其會演戲了。
也許這才是宮廷,這才是人生。
親王娶妃,帝後親臨,未來的息王妃巴望著進後宮,而那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卻希望成為息王身畔的新娘。
這個世界上最讓人無奈的除了求而不得,還有陰差陽錯。
獨孤太後因病未到,帝後便是高堂。歐陽鉛華將紅包放在獨孤楚夢面前的時候,清晰的听到了那一聲「謝皇嫂」,雖然面上裝的從容不迫,歡歡喜喜,但是歐陽鉛華的心早已被激起了波瀾。而東方千樺又何嘗不是呢?
在這場戲里,最高興的恐怕唯有東方千了。幾杯下來,他已經有了些醉意。回程的路上,又是拽著歐陽鉛華說個沒完。說起了他和東方千樺小時候的事,言語里盡是情深。
歐陽鉛華在一旁微笑無語,心底卻是冷笑至極。若是情深,你怎麼會三番五次的要害他?即是情深,你怎麼又會在婚前和他的未婚妻子搞在一起?若是情深,你怎麼會逼他娶他不愛的?
是啊,情深,這個在皇家最諷刺的字眼。歐陽鉛華突然間有些傷感,也有些惡毒。既然是情深。那麼就讓東方千一輩子都不知道她和東方千樺的事。他把別人玩弄于鼓掌,又何嘗不知他自己已經身在囚籠了呢?
當夜的東方千似乎是高興壞了,不停的說著胡話。他抬頭看見了歐陽鉛華含笑的臉,突然邪惡的笑道︰「朕今夜便不留宿碧華宮了,還有折子要批,皇後要好好休息。」
歐陽鉛華更是一臉柔和的回道︰「那陛下要注意身子,早點休息。」
東方千開心的揉了揉歐陽鉛華的頭發,便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東方千走後,歐陽鉛華的臉才垮了下來。今夜是東方千樺的洞房花燭。想起她和東方千成親的那一夜,怕是東方千樺就是這樣的心情吧。
余聲早早服飾歐陽鉛華睡下,然而歐陽鉛華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只得起身穿衣,今夜是青竹守夜,見歐陽鉛華初來,忙近身道︰「公主大半夜的怎生出來了。夜里涼。公主還是早些吧?」
歐陽鉛華搖了搖頭,道︰「睡不著,想出去透透氣。」
歐陽鉛華向來固執,青竹跟在她身邊久了,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無奈道︰「那奴婢陪公主出去。」
歐陽鉛華剛想反駁,隨即又點了點頭,青竹一身武藝,留她在跟前也好。
今夜又是圓月。每當歐陽鉛華夜起看到圓月的時候,總有些傷感之意。不知不覺。又走到了碧窮湖
青竹與歐陽鉛華對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有聲音,而且這聲音很熟悉。歐陽鉛華一下子變得機警了起來,和青竹兩個人悄悄躲在了假山後。
月圓之夜,黑夜如白晝般明亮。雖然歐陽鉛華早就听出了里面的人是東方千,然而梁貴太妃的側臉露出來的那一刻,歐陽鉛華的心跳還是漏了半拍。
早就猜出來,梁貴太妃和東方千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歐陽鉛華以為只是利益上的交易,從來沒有想到,還有上的交易?如果歐陽鉛華沒有記錯,梁貴太妃已經三十六歲了,雖然只比東方千大了五歲,可是到底還是他名義上的母妃,這般有違人倫之事
想及此,歐陽鉛華苦笑一聲,她好像已經沒有資格評判別人了。青竹好像久久沒回過神,的路上,青竹還低聲嘆息道︰「從前只覺得皇後娘娘給公主找個好歸宿,如今看來」
歐陽鉛華嘴角一動,並未接話,而是柔聲道︰「夜深了,不要想太多了,早點休息吧。」
青竹還想說什麼,歐陽鉛華只是笑了笑,便轉身回房了。
青竹有的時候覺得,她真的很佩服這個公主,從前便一臉淡然,看著自己的寵愛別的,她也不動聲色,听見自己的如此狠毒,又看見他如此表里不一,她還是不動聲色。如此淡然的性子,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皇室的骯髒糜爛從未停歇,只是隱藏在陰暗的角落里,無人挖掘,也無人敢挖掘。
兩日,雖然歐陽鉛華和青竹誰也未將那夜的事情透露半句,然而還是有風聲傳出來。
那叫一個難听,就連女針庫的宮女都傳言,說梁貴太妃整日衣衫不整,更有人傳言,在碧窮湖看到了梁貴太妃和當今皇上在苟合。
此事事關重大,東方千前朝事忙,並未理會,然而梁貴太妃哪里坐得住。一個,便杖斃了一個宮女。眼下據說,更是把梅的貼身侍女涼子跟抓了去,正在嚴刑拷打。
梅妃皇子並未百日,身子也未調養好,梨花帶雨的求著歐陽鉛華救救涼子。
歐陽鉛華仔細斟酌,此事涉及皇室清譽,不能馬虎,便親自去了義安宮。
到了身後,涼子已經昏死,梅妃見狀,一下子撲到涼子身上,失聲痛哭。
打狗還要看主人,歐陽鉛華眼神危險的眯起,看著梁貴太妃囂張跋扈的樣子,實在是看不慣。從前獨孤太後一再忍讓,可是她歐陽鉛華可不是省油的燈。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還真不知這後宮誰是主子了。
歐陽鉛華對著梁貴太妃微微福禮,含笑道︰「不知這丫頭犯了何事,貴太妃如此懲罰可是有點過了。」
梁貴太妃嘴角一動,心底卻並未將眼前的歐陽鉛華放在眼里,她眼里的歐陽鉛華,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罷了。能翻出什麼波浪?她輕輕揚起嘴角,笑道︰「這丫頭嘴巴不干淨,詆毀本宮,本宮不過是對她略施懲戒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