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院嘆了口氣道︰「昨夜東方千樺露夜前來見我,說了他在宮中听到些傳言,也听說你有孕的消息,說怕是你已經被當今陛下軟禁了,叫我進宮探下虛實。我早上跟陛下請安的時候,陛下也同意我來了,所以我就了。」
歐陽鉛華愣了一下,問道︰「本宮有孕的事情已經傳到後宮了嗎?」。
洪院搖了搖頭,道︰「據息王爺說,他是買通了平金宮的宮女,據花妃娘娘手里的丫鬟說,你這一次怕是逃不過生天,所以東方千樺才如此緊張。知道你沒事了,我也該出宮告訴他一聲。」
歐陽鉛華點了點頭,道︰「你出去之後,便告訴他我一切無虞,還有我有身孕的事,純屬謠傳。」
洪院微愣,隨即問道︰「你不打算讓他知道這件事?」
歐陽鉛華嘆了口氣,道︰「不,不能讓他知道。已經有人告訴本宮,月復中胎兒怕是會夭折,所以,千樺還不如不知道。」
洪院無奈的點頭道︰「我也許並不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也知道你月復中胎兒是不能降生的,既然如此,為何不能提前下決定,送這兩個孩子上路?」
歐陽鉛華聞言,眼角劃過淚水,幽幽的說道︰「你不能理解一個母親的感受,即使所有人都放棄我的孩子,但是我不能放棄。洪院,你知道嗎?我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如今他也該有八歲了吧,我不知道他是否穿的暖。吃的飽,我甚至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處。」
洪院嘆了口氣,道︰「我們經歷兩世輪回。想必你也該明白,人是斗不過命運的。既然命該如此,你無可奈何。若是接受了,也許還可以躲過一劫,你現在,是逼著自己往死路上走。現在陛下可能對你有愧疚,有利用。也許還有不舍,但是以後呢,我不相信哪個男人能忍受一個的背叛。更何況,他是王。」
歐陽鉛華嘆了口氣,道︰「我明白的,他如今怕是已經知道了你是我的人。你也要萬事小心。」
洪院笑了笑。道︰「三國中,還沒有哪一任帝王能隨意動當朝國師,更何況,本官還是三國最有威望的國師,失去了我,對他並沒有好處,你大可放心,就算他想對我下手。也奈何不得我。」
歐陽鉛華苦笑道︰「可是我們終究是他的臣,他也只能是我們的君。這是事實,是命中無法改變的事實。」
洪院也笑道︰「命只是主宰人的生活軌跡,卻不能主宰一個人的靈魂。如今你站在這里,你還是你,還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你,那麼,你就還是自由的。若是讓命運主導了你,那麼你這一生,還有什麼歡悅可言。歐陽鉛華,你這一世,其實活的並不委屈,有人深愛著你,你也如願生下了東方嬈,即使你說你見不到你的孩子,但是我相信他還是活著的。你有權力,有富貴,這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東西。你應該學會滿足,而不能被打倒。」
這是洪院第一次在歐陽鉛華的跟前說了這麼多的話,歐陽鉛華一時間有些震驚,她生來便是為了破除詛咒而來,她天生就跟著光明使者,他說什麼,她做什麼。漸漸的,早已經沒有了自我。
她甚至都不怎麼反抗,只會認命。
然而,洪院卻告訴她,她是自由的
其實洪院說的沒錯,每個人的命運都是命定的,不過是知道與不知道而已。
人生最可怕的除了未知,還有已知。如果告訴你,你的命運就是如此,那麼人便早已經失去生活的斗志了。歐陽鉛華,便是那個失去了斗志的人
洪院走了,歐陽鉛華愣怔不已。
東方千褚沒事也總是來看她,歐陽鉛華也不像從前那般抵觸,可是眼見她的月復部已經隆起,恐怕在這後宮就再也瞞不住了。
歐陽鉛華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做了,東方千褚也不再提讓她打胎的事,日子便已經安安穩穩的了一個月。
初秋的天氣,還是有些悶熱。青竹前來稟告青藍有孕的時候,歐陽鉛華竟緩了好久都沒反應。
還是余聲在一旁提醒道︰「公主,青竹剛剛說,青藍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歐陽鉛華這才反應,道︰「是陛下的,對不對?」
余聲沒有想到今日的歐陽鉛華怎麼如此遲鈍,還是愣愣的點了點頭。
歐陽鉛華也沉默好久,才道︰「如今她有了身孕,可是這孩子卻不能有他該有的位分,是本宮對不起青藍,對不起她肚子里的孩子。」
青竹聞言,勸慰道︰「公主這些日子,未免想得太多了,當時青藍是如何對公主的,公主難道忘了嗎?何況,當日那是青藍自願的,咱們沒有逼她。她現在也並沒有想把孩子留在皇家的想法。公主,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歐陽鉛華卻苦笑道︰「罷了,你們派人好好照顧她,不要再讓她做活計了,等過一陣子,她若是願意出宮,便放出去吧,另外,她的母親和妹妹,青竹你去安排,找人救出來,不要讓她有後顧之憂,全當是本宮對她的報答。」
余聲聞言嘆了口氣,歐陽鉛華就是如此,總是善良太過。然而青藍現在確實與往日不同,性子變得淡然了很多,也不像從前那般。也許這段時間,對她的懲罰也已經夠了。
歐陽鉛華最近有孕,所有的安胎藥,她都準備了兩份,總是偷偷的留一份送去給了青藍。
歐陽鉛華推月兌了一切後宮的事宜,安心留在碧華宮,不見人,東方千褚最近也沒有再逼她。
景夜依然還是沒有消息,歐陽鉛華找了很久之後,無果,便放棄了尋找的念頭。明言道人的行蹤向來是任何人都找不到的,更何況,她也該學著自己去完成有些事,不能總是依靠景夜。
日子雖然過得暫時平安,可是歐陽鉛華卻知道,暴風雨就要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