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星痕道︰「等繞過這段路,我把你送上大道,那樣他們找到你就容易多了。」
那這些苦豈不是白白受了,都堅持到這里了,怎麼能再?顧盼想到這里,皺眉道︰「萬一他們找不到我,早就撤了呢?」
「那總還有過往的路人。」
「那得等上多久,再說萬一遇上歹人,對我不軌呢?」她苦著臉道。
關星痕看了看她,笑道︰「你這個模樣,能讓人起不軌之心,倒是真有些難度。」
「你不打擊我會死啊!」顧盼翻眼叫道。
「又是這般粗魯。」關星痕搖了搖頭︰「剛才不是還叫我把你扔在這里,不用管麼,這會子怎麼連去大道上等著都不願意了?」
顧盼頓時語塞,想了想,換上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我不願意。」
「你究竟怎麼被欺()負了?」關星痕很納悶︰「放著好好的王妃不做,非要在這兒受苦?」
「我」她眨眨眼,眼淚頓時淚光盈盈︰「你也看到了吧,那幾個長得有多美,對我又是多麼的不敬,出門在外,當著這麼多人面都是極盡挖苦諷刺與我,別提平時在府里了。」
她眨眨眼,一滴淚就掉了下來,其實那是腳上痛得忍不住了掉得淚。
關星痕點了點頭,這個他是完全相信。躲在梁上的候,听她們說話,一度以為她是個受人欺負的小妾。
顧盼又道︰「我得了一場病,身子很不好,因為我家和太後有些淵源,所以才將我指了這王爺做續弦。」
「原來不是原配?」關星痕有些驚訝。
「原本都以為我嫁能過好日子」她幽幽嘆了口氣︰「哪知王爺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非但放縱那些欺負我,就連他自己,一有機會,就拼命折磨我。」這話可是句句屬實,逼著她練過字,繡過花,不是折磨是什麼。
見他不是十分信的表情,忍不住又道︰「那原來的王妃,就是這麼唉!」說到這里,她她長長又嘆了一口氣︰「我要是繼續呆下去,終究也是會沒命的。」
他同情得看她一眼,終于信了︰「這深宅大院的齷齪事本就不少。」
我可什麼都沒說,那是你自己以為的,顧盼在心里說。
她故意說得模稜兩可,也不算自己編瞎話。
見他認同自己了,顧盼又哀嘆著道︰「與其將來不知道怎麼個死法,還不如死在這里!」
「起先我見他對你甚是上心,還以為你們夫婦感情不錯。」關星痕還是有些納悶。
「他那都是裝給外人看的,沒外人在的時候,他可狠了。」顧盼想起來他在人後總是對她調戲捉弄,有些恨恨的︰「急著找我,也是做給太後看的,沒準心里,巴不得我早死了。」
她又眨了眨眼,又是一滴淚流了下來︰「你說,我怎麼能?」
他在太廟里都能救人,顧盼就不信了,在自己楚楚可憐說了這麼多以後,他真能無動于衷?能不管自己死活?
果然關星痕嘆了口氣。
他見不得在他面前哭。
「我打坐一會。」他盤起了腿凝神打坐起來。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候,他站起了身︰「我背你。」
顧盼不過以為他最多再陪著她休息一陣,沒想到他這麼爽快,要背著自己趕路,頓時有些猶豫。畢竟他也是受了傷的人,又流了那麼多血。
關星痕見她猶豫,以為她有所顧忌,道︰「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你又已是人婦,原本是不該背你的,只是情急,你也無需顧忌太多。」
她白他一眼︰「因為你有傷在身!若不是這個原因,不就是背一下而已,我有什麼可顧忌的。「
她說得那麼不介意,這下輪到他接受不了了︰「你這婦人,怎地這般沒禮義廉恥?」
「不是你叫我別顧忌的麼?」顧盼有些發怒。
他被她堵得半響才說出話來︰「我是那麼說,不過你至少也得」
她不耐煩得打斷道︰「早知道你不爽快了,想不到竟是這般麻煩,我知道了,那你等等,容我先推月兌一番。」接著慢悠悠道︰「這位壯士,奴家乃是婦人,臉皮甚薄,怎能伏于陌生男子背上,真是羞煞人了也。」
他臉色都快僵硬了,直接蹲了下來︰「上來罷。」
她伏上了他的背,哼了哼︰「真是矯情,適才替你包傷,都見了你的肌膚了,你怎麼不說我偷看陌生男人身子,還在他身上模來模去呢?
他臉紅了︰「第一次你可沒經過我允許。」
「早知道就不該管你!」她恨恨道︰「死了最好!」
他自知有些理虧,不再接話。
等顧盼趴在他的背上,看到他肩頭的傷,還是忍不住問︰「真是不識好人心!你這才止血,又背著我用力,我不過是怕你傷口又迸裂開來。」
他笑笑︰「我對自己找草藥的本領還是有些自信的,何況,我自己的身子我也有分寸,我也不至于會為了你就去逞能,而且」他頓了頓︰「比這重得多的傷我都能挺,這區區一小刀又算得了什麼?」
這人就是說話太直白,這都決定背了,干嘛不說點好听的,也好做個順水人情呢。
不過對他的話她倒是深信不疑的。
之前眼看著他暈倒,快要死去的模樣,這一塊的功夫,就生龍活虎起來,高手,就是不一樣。
她對他從前的經歷不由有些神往起來。
想起他偷的那塊靈牌,不由問道︰「你受誰的囑托,要去偷靈牌?」
听她問到這事,關星痕悶悶不樂起來。
「是生意麼?」顧盼又問道︰「我知道你們江湖中人有時會接一些活,來維持自己生計。」
「又是听書听來的?」他沒好氣。
顧盼點點頭︰「那是誰的牌位,難道是曾經喜歡的人在里面?」她腦子里頓時出現了個纏綿欲絕的故事,某對恩愛情侶被活生生拆散,女的進了宮,最後爬上了皇後的寶座,而男主角在塵世里淒苦終身,沒得到人,那麼死了得個牌位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