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方蕭摔著親衛們隨了受傷的馬一路追去,見了這沿途的許多血,懷疑她遭到什麼不測了。
顧盼又有些感動︰「讓王爺擔心了。」
他又別扭起來,哼了哼︰「本王只擔心,到時又要娶第三個。」
原來這人也會幽默一把,顧盼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見她笑得歡快,方蕭不由得也笑了起來︰「等後來瞧到了倒在路上的馬,這才發覺我們被人引到了岔路上。」
他皺著眉頭︰「我便回頭去尋找蹤跡,只是後來皇上又派了大隊官兵出來,人馬那麼一過,半分線索都找不到了。這賊人鬧了那麼大的事,又有傷在身,自然是不會再進什麼城鎮的,只有進山逃月兌了。」
見她點了點頭,他又道︰「原本這馬的體力是能堅持到山下的,他那時候放了你,自己便能上山去,倒也無事。卻<偏偏要故弄玄虛,用馬把我們引了開去,自己卻爬小道。」他頓了頓,又道︰「想必是要去辦什麼事,只是這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我卻猜不到了。」他問她︰「你們可有去過其他地方?」
她搖了搖頭︰「臣妾那時嚇得不輕,又在馬上一顛,身子難受得厲害,就暈了。也不知是多久後醒來的,醒了便發覺自己躺在草堆里。不知怎地,渾身上下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也發不出聲音來。」他雖然機敏,猜對了許多事,可就是打破腦袋,也絕對是想不到這其中的曲折的,顧盼心里有些小小得意。
「點穴。」他皺著眉沉聲道︰「那他應當是是扔下了你,自己辦事去了。」
顧盼點點頭︰「經王爺一分析,想來就是這樣了,臣妾那會又驚又怕,什麼也想不到了,那賊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說到這里,她略略紅了眼楮︰「那麼躺了一會,後來听著有馬隊經過,想著應該是來救臣妾的,便想呼救,卻半個字也吐不出來。心里的希望一分分落空,那種絕望的滋味,臣妾一輩子也忘不了。」自己演技依然不錯,她很滿意。
原來自己去追她的時候,她正被人扔在道邊的草叢里。他有些懊惱,若是那時他,她也不用受那麼多苦。想起她躺在那里眼睜睜瞧著自己經過,卻叫不得動不得,他不由得怒從心起,狠狠拍了拍桌子,厲聲道︰「可惡!」
「可惡之極!」見他發火,顧盼急忙點頭附和︰「臣妾那時以為自己就要死那里了,不想不多會,他又回來了,在臣妾身上點了點,臣妾便能動了,他就用劍指著臣妾趕了許多路。」
方蕭余怒未消︰「初時見他行事,乃性情中人,頗有幾分氣概,並非窮凶極惡之人,以為必會言出必行,不料卻看走了眼,竟是個下三濫的東西。」
那守太廟的將官自殺之後,從那些對話里,他便大致猜到了內情。而且殺的是那黃貴妃惹人憎恨的弟弟,他還曾在心里暗暗為他叫了聲好。雖然劫持了她,他一度認為那人只是走投無路,並不是濫殺無辜的,想必月兌險了總是會放了她的,所以追得不緊,想不到竟是完全判斷錯誤。
顧盼道︰「臣妾因為走得慢,被他呵斥。後來臣妾就問他為什麼不放了臣妾,他只是說道,還需要借臣妾一用。」
方蕭點點頭道︰「他不願意放你,因為若是遇到危險,還能用你做擋箭牌。」
顧盼點點頭︰「臣妾從沒走過那許多路,只是被他威脅著,咬著牙堅持了許久。」
想起她腳上的傷,那一個嬌滴滴的閨房小姐,竟然能一路走下去,那得受得多少苦楚。方蕭心里一陣憐惜,忍不住又模了模她腦袋︰「莫怕了,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後來終于趕到了山下。」她接著道。不過他這個動作讓她有些受寵若驚,怎麼老愛模自己腦袋,跟模個小寵物似的。
「接著他便逼著你到了山前,然後將你拋了出來。」方蕭沉著臉。
「原來王爺都知道。」顧盼還是有些驚訝,這一驚訝之下,她心里又多了好幾個疑問。
他哼了哼︰「我遠遠便瞧見有人飛了出來,只是那時還沒有認出你,等你叫出聲來,才知道是你。」他頓了頓道︰「你既然在,我便知道他也在。那時我便知道他的目的了,不然誰能將你這般扔出了出來。」
她點了點頭道︰「起先他似乎還是要挾持我的,正想推我出去,恰巧這時兩個閑聊的士兵,說起王爺您不在,他听見了便停了手。」
「他知道自己犯下的事兒太大,唯恐皇上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捉拿到他。想我不在,若是沒人顧忌你,你便做不了擋箭牌。」方蕭皺了皺眉︰「這賊心思倒是細膩,不肯輕易冒險,所以才將你扔了出來,聲東擊西。」
「王爺真神算。」顧盼及時拍馬屁︰「也不知怎麼弄的,臣妾就覺得身子一空,回過神來,已掉在道上了。因為見了那場景,心里害怕,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忘了告訴王爺他就在附近了,臣妾後來心里還一直內疚。」
「你無需內疚。」方蕭道︰「他是用了聲東擊西這招了,」他冷冷道︰「那會他就趁機逃進了山里了。」
「王爺那是為了救臣妾,沒顧上抓他,也是臣妾不好。」她輕聲說。
方蕭又哼道︰「若本王真想抓他,他豈能跑得掉?」
如果不是自己殺了人,鬧出了動靜,吸引了一部分官兵的注意力,他怎能輕易逃月兌。
顧盼奇道︰「王爺干嘛不想抓到他?」
方蕭道︰「初時你說沒有受傷,既然救到了你,抓人就不是我的事了。」他又哼了哼,有怒氣上沖︰「若是知道你受了這麼多折磨,怎能容他跑走?」
顧盼見他話里頗有關心自己的意思,終于對他起了些好感。只是她還是覺得奇怪︰「可是王爺為何要殺了那幾個士兵呢?為何要說早就找到臣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