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丸,這名字一听就嚇人得很,護衛們立刻屏住了呼吸,又回頭去護住慎王爺。
小六子嘻嘻一笑,這不過就是嚇唬人的玩意兒而已,其實並沒有毒,只是為了阻上他們一阻。
那幾個人屏住呼吸,倒不敢再發力來追。小六子腳下發力,追上方蕭和顧盼,對他們示意道︰「外邊有馬。」
三人出了這院子,果然有兩匹馬候著,小六子上了馬︰「跟我來。」
方蕭提著顧盼飛身上馬,緊隨他而去。
才跑了沒多會,身後一聲異響,三人不由得回過頭去,卻見身後有一支巨大的響箭沖天直上,隨即爆裂開來。
雖說現在是白天,但這爆裂的聲音和火花卻也是驚人。
小六子勒住了馬,皺起了眉頭道︰「糟糕!」
方蕭道︰「怎麼?」
小∼六子道︰「那是他們發的信號彈,告知城中有敵人,城門的守衛見了,就立時關了城門了,這下子我們出不了城了。」
方蕭問︰「你看怎麼辦?」這人看起來對這里很是熟悉,也只能問他的意見了。
小六子掉轉馬頭︰「先不出城了。」
他們跑了一陣,便棄了馬,方蕭和顧盼跟著小六子三轉兩轉,已轉到了市井里。
來到一座低矮的平房前,小六子推門走了進去。
方蕭問︰「這是哪里?」
小六子道︰「避風頭的地方。」
方蕭不便再多問,等進了屋。他對著小六子報了抱拳︰「多謝搭救,敢問壯士何方人士?」
小六子笑笑︰「萍水相逢而已。」
顧盼瞪大了眼楮︰「搞了半天,你們竟然不認識的!」
既然壓根不認識,而且這人,是慎王府里出來的人,那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危險救他們?
方蕭問道︰「你可是皇上安排在二哥身邊的?」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小六子嗤笑著反問道︰「我若是皇帝安排的人,好不容易混了了慎王府,難道會為了你的安危暴露身份?」
這話說得實在太過犀利,好不容易安插的棋子,當然不會隨便暴露。自己是沒這麼大的面子的。方蕭默然。既然他不願意說,方蕭也只好不問了。
但是顧盼好奇心卻起了︰「那你究竟什麼是什麼人?為何會救我們?」
小六子翻了翻眼︰「什麼人也不是!我樂意便救了,沒甚麼為何不為何的。」
他的語氣里透著不耐煩,顧盼愣愣看著他。還真有這樣無聊的怪人?
方蕭看著他。突然道︰「你不是小六子本人。」
小六子哼了哼。不置可否。
顧盼頓時想起來,這小六子剛才進去給他們送水的時候,有人曾說過他臉色差。嗓子啞,難道這人也是易容的?
方蕭道︰「你易了容,又在給我們喝的水里放了解藥,這樣的心思慎密,自然不是臨時起意、隨隨便便得憑著高興就救人了。」
原來解藥也是他送的,顧盼一直以為是那幾個笨蛋給他們多服了解藥,然後方蕭運功給破的。
小六子翻了翻怪眼︰「你是不是剛才吃得吃飽了?太空了?有這個功夫,我看你還不如多想想待會自己怎麼月兌身吧!」
他語氣很不客氣,方蕭不以為意,只是緊緊盯著他︰「我總是覺得哪里見過你的身形動作,我起先以為上回替皇上巡視,住在慎王府里,可能見過你,便也沒多想。」
小六子的聲音更冷︰「怎麼著?我救了你,你還要懷疑起我來?你有了命就行了,你管我想干什麼?」
方蕭的眼楮眨也不眨得盯著他,慢慢得越來越肯定道︰「現在我倒是想起來了,我見過你。」
顧盼忍不住插嘴問道︰「是誰?」
方蕭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一字一句道︰「你為何要救我們,或者說,你為何要救她?」
顧盼听他這麼說,更是奇怪,也望向了小六子。
小六子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會易容,武功高強,又救了自己,脾氣是這樣的任性。這幾個特征聚集在一起,突然之間,她就想起一人來。
她緊緊盯著他的眼楮看。
她面前的這雙眼楮,看起來很蒼老,但是瞳孔卻是黑得發亮。她看著看著,臉上漸漸有了驚喜的表情,只是她還不敢確定。
見到顧盼這番表情,方蕭臉色更難看,哼了一哼。
小六子終于笑道︰「忱王爺,你記性倒是不錯。」
見被識破,他便不再隱藏,這句話沒有刻意啞著嗓子,說的是自己的原聲。
一听見這個聲音,顧盼臉上的喜色再難掩住。
小六子看了看傻笑著的顧盼,又看了看陰沉著臉的方蕭,心里嘆口氣。
他不想暴露身份,主要是怕牽連顧盼,讓方蕭誤會。他原本只盤算著救了人,然後出城,大家分道揚鑣,所以根本就沒有想好如何掩蓋自己救人的目的。
想不到現在被困在城里,這麼一耽擱,自己被方蕭識破了。
他又瞥了一眼顧盼,瞧見那個笨蛋還在那樂,他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這會兒還樂個什麼勁,還是快想想怎麼解釋這個當初挾持過她的人為何要來救她吧!
顧盼的眼楮卻是越來越亮,如果不是礙著方蕭,只怕她早就撲上去了。她這千言萬語不能說,所有的情緒就裝在眸子里了。
而那邊方蕭的眼神卻是越來越冷,帶著煞氣。如果不是這人剛救了自己,他也幾乎要沖上去了。
這兩人的眼神都是認真又專注,看起來異常熱切得看著小六子,隨時隨地都要沖上來的樣子。
不過小六子卻知道,這其中一個是熱切得想要掐死自己的樣子。他有點受不了這樣的眼神,一個面帶傻氣,一個面帶殺氣。
不過再藏著掖著就沒什麼意思了,于是他自言自語道︰「反正這幅皮囊也用不上了。」說罷,雙手在臉上一陣揉搓。
他的臉上立刻掉下許多細細碎碎的粉末來,他又跑到水缸前清洗起來。
雖然顧盼已經知道他是誰了,但等他弄干淨了抬起頭來,露出一張英挺的臉來時,她還是沒忍住,大叫一聲,朝他沖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