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過了十幾天,兩個男人身子是差不多好利落了,可是方蕭這邊卻是半點進展都沒有。
顧盼也不說什麼時候走,大有在這安營扎寨的意思,方蕭是真急了。
他一籌莫展的時候,李芮倒是幫他忙了。
原來山上突然要有大客人來,李芮說不方便再留著幾個人了。
她那麼一說,幾個人只能告辭了。
人家肯定有什麼事不想自己這這幾個人,他們就算在這里混得再好,也是外人。
方蕭頓時心花怒放。
第二天一大早,李芮就派人將他們送下了山。
他們進城的時候已經黃昏了,就在城里找了客棧住下。
按著方蕭的意思,他是想和顧盼一間的,順便說些悄悄話。
結果人家上了樓,「啪」就把門給關了,把他攔在門外,于是他只能調轉了身子跟著關星痕進了屋。
進了門他就嘆氣︰「怎麼這麼多天了,這氣還沒消?」
關星痕道︰「她這一路吃了不少苦,你就讓著點她吧。」
這人一直看好戲的模樣,突然換了很認真的樣子說話,沒有取笑,也沒有幸災樂禍,方蕭很是奇怪,有些驚訝得看他一眼。
關星痕又道︰「皇家是非多,她又是這個性子,跟你回了京城,你可不能再欺負她,要好好保護她。」
這話里有囑托的意思,方蕭笑著點頭道︰「若是不知道。還真以為你倆是親兄妹了。」說到這里,他突然品出了點什麼︰「你要走了?」
關星痕點頭︰「這里已經安全很多,到下個城,我便不再跟你們同路了。「
方蕭點了點頭。
這些日子同甘共苦,這兄弟情分是怎麼也抹殺不了了。分手在即,雖有惆悵,但不會強留,各自都有自己的天地。
但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舍,一時之間。兩人悶著不說話。
過了片刻,關星痕拍了拍方蕭的肩笑道︰「明兒大醉一場可好?」
方蕭也笑了︰「肯定你先把我灌醉。」
關星痕擠擠眼︰「那豈不是好。給你創造機會了。她能伺候你了。」
方蕭也大笑︰「還是兄弟你知我心。」
他大笑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關星痕臉上有一抹愁色一閃而過。
關星痕是在擔心他們,他希望方蕭能保護住顧盼,也保護好他自己。他想起不久前同她的對話來。心里嘆了口氣。不過既然這是她自己選的路。那只能由她自己來走了。
第二天。三個人起了個早,下樓吃飯,吃完了就準備上路。
吃了一半。就听著外面有些吵。
三個人向外看了看。
他們這客棧正對著府縣衙,這一大早,府衙門一開,竟然有不少人走了出來。
這些人身後還會衙役在罵罵咧咧得趕人︰「趕緊得!犯了事還能被放出去,遇上這麼大的好事兒,還磨磨蹭蹭干嘛?趕緊滾!」
原來是釋放犯人。
掌櫃的招呼那衙役︰「李頭,今兒怎麼那麼早?快來喝碗粥暖和暖和。咦?怎麼把犯人都給放了?」
那李頭也不客氣,進了來坐下︰「大涼城涂老爺認識吧?」
掌櫃的道︰「告老還鄉的前御史涂大人?兒子是知府的那個涂家?
「正是。」李頭點點頭︰「前幾日老爺子被賊人害了,現在查出,是咱們小涼山的盜匪所為。」
掌櫃的驚訝道︰「賊人好大的膽子!」
小涼山三字一出,邊上吃飯的三個人立刻豎起了耳朵。
李頭道︰「起先這消息還壓著,咱們都不知道。昨兒半夜,途知府的剿匪兵馬進了咱們小涼城,這才通知的我們縣老爺。叫我們準備好牢房,好關押匪盜,這不就給賊人騰空地麼?」
掌櫃的更是驚訝道︰「剿匪?「
李頭點頭道︰「半夜就殺上山去了。」
掌櫃的道︰「這麼急?」
李頭道︰「可不是,估模現在已經干上了。上邊這回可算下了狠心了,這些土匪們可要給一舉殲滅咯。」他還在絮絮叨叨︰「也真是的,得罪什麼人不好,要去得罪知府大人還給咱們添麻煩」
後面的話顧盼他們已經听不下去了。
難怪李芮要他們走,說什麼有大客人來了。應該是提前知道了風聲,特意安排他們避開的。
關星痕立刻擱下了碗,回了房間。
等方蕭和顧盼上去,見他已經背了包裹,就往外走。
「你上哪去?」方蕭拉住他。
關星痕道︰「自然是回山幫忙去。」
顧盼立刻道︰「我也去。」
方蕭皺眉道︰「你又添什麼亂?」
「怎麼說也是他們救的我,我在他們那兒白吃白喝那麼多天,山上有難,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不回去。」關星痕看了看顧盼︰「你就別去了,老方你們繼續走,我一人去就可以了。」
顧盼道︰「那怎麼成?難道我們沒被救?沒白吃白喝?我為什麼去不得?」
關星痕道︰「我本來就是賊盜,自然去得,你們身份不一樣。」他不再多說,抱了抱拳︰「咱們就此別過,一路珍重。」說完,大踏步得走出去了。
顧盼叫道︰「等等我!」
她才跨出兩步,就被方蕭一把拉住︰「你去了有什麼用?」
她抓過頭來看著他︰「你的身份,你不去我不怪你。」他是王爺,怎麼能幫著賊道殺官兵,但是她的目光堅定︰「可是我,非去不可,放手,你若是攔著我」
她後面的沒說下去,可是方蕭懂了。他的手松了,看著她的目光,他就知道,她是非去不可的。若是攔著她,只恐怕自己真的要失去她了,這輩子都別想再看到她對自己笑了。
他一怔忪間,她也已經走了出去。
一邊是國之典律,一邊是私人交情,方蕭突然陷于兩難之中。
她的身手,可能會幫點小忙,可是混戰中,多半自身難保。
她把命看得這麼重,居然為了別人肯去送死?
難道是為了那蒼蠅?他突然恨恨起來,那讓她去送死好了!她不在也好,他也沒那麼多煩惱了。
這般想著,下了樓,身子卻是不受控制似的,往小涼山跑去。
跑了幾步,忽然又停住了身子,又返了回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