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妃第三次要和自己談話了,丁皓很緊張。
王妃的意思他清楚得很,他也瞧出來阿初姑娘對他的不反感,可是這讓他更加不安。
他不願意讓別人誤會他,所以每次在院子里,他都有意避著那姑娘,盡量少說話。
他一直有托朋友在打听李芮的消息,雖然渺無音訊,但是他還是想等,再等等。
他知道王妃也是為了自己好,但是這個做法實在讓他別扭。所以這次他決定,他要說得再堅決些,要徹底回絕了王妃。
他原本已經想好了滿月復的拒絕的話,想不到這些話都沒有機會說出口。
王妃見到他的第一句話是︰「我有個事情要告訴你,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他納悶,什麼大事這麼隆重?難道她們準備強迫他了?他臉突然就漲得通紅,跪下起「 」得磕了個頭︰「請王妃收回成命,屬下實在難從。」
顧盼氣結,這孩子,這是得多防備著自己啊。就那麼一句話,他就是這個反應了︰「什麼成命?你知道我要說什麼?既然你不讓我說話,那我便不說了!」她哼了哼︰「至于李掌櫃的消息,你就別想再從我嘴里知道了!」
丁皓一下子呆住,半天沒回過神來︰「您說什麼?您有李姐的消息?」
顧盼又哼了一哼︰「本來是有的,可是我現在不想說了。」
丁皓的臉色頓時從狂喜到慘白,他又「咚咚咚「磕了好幾天響頭︰「王妃贖罪。小的誤會王妃了,懇請王妃告知李姐的消息。」
顧盼不搭理他,仰著脖子,不去看他一眼︰「你可以退下了。」
丁皓也不起來,挪著膝蓋,直接跪爬到了方蕭跟前︰「王爺,請您告訴在下吧。」
方蕭搖頭,表示我也沒法子。誰讓他這麼沒眼力見,要去得罪顧盼呢。不過看他這樣子,心里有些不忍。朝他使了個顏色。暗示他繼續去求顧盼。
丁皓會意,立刻回到顧盼身邊,這回他什麼話也不說了,只顧咚咚咚磕著響頭。
顧盼終于嘆了口氣︰「別磕了。再磕腦袋就磕壞了。」
丁皓頓時滿臉喜色。他滿頭紅腫。一點兒都不覺得疼︰「王妃您原諒小的了,小的感激不盡。」
方蕭笑道︰「你就別再折磨他了,告訴他吧。」
看著丁皓滿眼的期待。顧盼慢慢道︰「我見過李掌櫃的了。」
丁皓喜道︰「她回到京城了?」
顧盼搖頭︰「不是,是我數月前見過她。」
數月前?丁皓不是笨人,猛然就想到王爺王妃失蹤的那段日子了,難道是那時見到的?他趕緊問︰「她在哪里?您是在哪里見到她的?」
顧盼道︰「在大梁城。」
丁皓是知道李芮的老家在哪里的,她失蹤了以後,他托了不少朋友去那找人,但是帶回來的消息都是李家搬往京城快二十年了,從來沒有人再回來過。他總是不死心,一直想親自再去找找,苦于月兌不開身。這時得知她的消息,欣喜若狂,原來她果然是回老家去了。
顧盼看著他高興的樣子,忍不住道︰「你莫要高興得太早了。」
丁皓愣了愣,王妃這句話這是什麼意思?他突然又想起數月前傳來的那邊地動的消息,不由得傻了眼,難道她遭遇不測了?他眼里頓時堆滿了憂慮,話都說不連貫了︰「難道難道那場地動?」
顧盼道︰「那場地動之前,我們在那里見過她,也不知道後來她怎麼了。」
丁皓這才稍稍放心了些︰「她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會有事。」
顧盼也有些憂慮︰「若是在城里,興許還好些,可是她是在山上。」
丁皓驚訝︰「山上?」
顧盼道︰「是,她在大梁山上。」
丁皓的憂慮又回來了,那種地動,山上確實危險更多。
他發著呆,半晌沒說話,顧盼忍不住問︰「你怎麼不問我她是怎麼上了大梁山的?」
丁皓心里奇怪,這個問題重要麼?他此刻擔心的是李芮的安危,恨不得立刻過去找她,哪里還會去想她怎麼會上了大梁山的。他疑惑得看著顧盼。
顧盼慢慢道︰「大梁山上,集結了一伙盜賊。」
丁皓听了這話,幾乎要從地上跳起來︰「她被盜賊強擄了去了?」
顧盼搖頭︰「不是。」
丁皓著急了︰「您就別吊小的胃口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呀。」
顧盼嘆氣︰「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另外重要的事了。」
丁皓顧不得禮儀了,瞪大了眼,焦急得看著她。
顧盼皺了皺眉頭,又道︰「她在大梁山上,不是因為被擄去的,而是」
她頓了頓,說出了一個讓丁皓驚呆的消息︰「而是,她自己就是賊道。」
「您說什麼?」丁皓滿臉不信。
顧盼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她還是賊盜頭子。」
她這話一出,丁皓愣住了。他顯然被這個消息打擊到了,呆呆得望著半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顧盼緊追不舍︰「所以即便她能躲過地動一劫,可是她殺人越貨,現在是被官府緝拿的強盜頭子,而你是官兵,你覺得你們還能在一起麼?你還能等她麼?」這可是天大的鴻溝,在這樣的古人的眼里,那可是不可逾越的,顧盼看著丁皓呆滯的模樣,嘆了口氣。
丁皓喃喃道︰「這是真的?」
方蕭道︰「我們沒有騙你的必要,自然是真的。」
就算顧盼會騙人,王爺那可是決計不會騙人的,丁皓臉色慘白,喃喃道︰「怎麼會這樣?她放著好好的生計不做,怎麼會跑去那里做了這勾當?若是有難處,盡可以來找我,我就是拼盡了全力,也會助她的!她怎麼會走到這一步的?」
這其中的細節,顧盼自然不會告訴他︰「研究這個問題沒有必要,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麼,難道還不夠麼?」
丁皓的臉上只剩下灰敗和頹廢︰「不夠,小的還想知道她還平安著,還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為什麼?」
看著他的樣子,顧盼也有些不忍︰「她總有她的道理,許多事還是不要知道太清楚更好。」
丁皓抬起頭來︰「您知道麼?」
顧盼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麼多,知道她是賊道頭子,除了這些,我連她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丁皓又發了會呆,臉色漸漸恢復了平常,又磕了個頭︰「多謝王妃相告,小的告退。」
看著他退出去,顧盼忍不住嘆息。
方蕭安慰她道︰「他自己會慢慢想通的,知道這份感情沒了結果,一定會放下的。你的願望會實現的。」
顧盼瞪他,他壓根兒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壓根兒不知道!她確實是希望丁皓能跟她的丫頭有結果,可是可是,也不完全是這麼一回事!
他不懂!她懶得解釋,悶聲道︰「我累了,我歇會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