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之青絲繾綣 第二十三章 玉兔搗藥

作者 ︰ 莫左

鳳儀宮--

皇後向靜姝正在幫襯著織錦她們給皇上穿衣服,向靜姝低頭看那袍子邊角有些不平整,也就幫著俯身伸手去撫平展。

向靜姝正低著頭,就覺得頭上的步搖玉墜似乎被皇上輕輕劃了一下,玉珠跟著也就晃動起來了,向靜姝以為皇上有事,忙抬起頭來。

「皇上?」

「靜姝,你這枝點翠步搖還是咱們當年大婚的時候,朕賞給你的,這些年見你一直帶著,這點翠步搖也有些年份了,朕總是忙于朝政,倒是辜負了你這些年對朕的心意了。」

向靜姝听見皇上這樣說,心中既悲又喜。悲的是這些年跟皇上終究只是相敬如賓,皇上始終把自己當作皇後,哪里想過自己是他的嫡妻?歡喜的是,沒有想到皇上有一天會這樣說,會像尋常百姓人家的夫妻一樣關注自己妻子的頭飾。

「][].[].[]皇上,這只步搖雖然舊了,可是臣妾這些年一直最喜歡這枝步搖,這畢竟是皇上親自賞賜給嬪妾的,每次看見這枝步搖,就想起當年洞房花燭夜的時候,皇上拿著這枝步搖親自插在臣妾頭上對著臣妾說,從此以後臣妾就是這大陳國的皇後,是你的妻子了。臣妾畢生都不能忘記。如今這宮中添了這些許新人,嬪妾雖然依然年輕,可是再怎麼動人也不如這些新進來的十六七的新人們。臣妾總是想著帶著這枝步搖,總能讓皇上想起當年,以至于不會太厭棄臣妾。」

向靜姝說道後來動了真情感,話說到這里,眼中已經是閃閃有淚了。

翎听著皇後這樣說,也想起當年皇後嫁給自己的時候是那樣年輕俊美,自己也曾有一時的心動。如果不是因為她是烏孫國的皇後,沒準兒自己會喜歡這個女子,這些年是自己虧欠了她。翎想到這里,一時動情抬手輕撫皇後的發絲。

「靜姝如今依然美艷動人,怎麼能妄自菲薄呢?更何況你是朕的皇後,母儀天下,這份雍容尊貴,豈是她們能比的?」

翎的手順著發絲向下劃到皇後的耳朵上,翎看著這小巧可愛的耳朵,輕輕摩挲著向靜姝的耳垂。

「靜姝的耳朵長得小巧別致,朕一向很是喜歡,只是朕見皇後很少帶耳墜,想來是沒有合適的。前些日子朕就讓司珍房做了一對玉兔搗藥的墜子,可巧趕著這幾天做好了。朕已經讓付如海帶來了,你看看可喜歡?付如海?」

那付如海听見皇上喚他,早就捧著一個盒子上來,織染取交與皇後。

等到向靜姝打開盒子的時候,眼前是一對金絲做的大圓環,大圓環下綴以一只站立的玉兔,玉兔前肢持著杵,狀似搗藥;更可喜的是在這玉兔的腳下,還襯托著一片用金瓖嵌著三顆寶石制成的雲朵。

那玉兔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脂美玉,那玉兔眼楮上瓖著的紅寶石,更是襯托的這玉兔栩栩如生。

向靜姝一時看的目不轉楮。

「皇後娘娘看著可歡喜?這是司珍房想了一個月,特特想出來專門為皇後娘娘做的。據說這是根據咱們大陳國民間故事傳說中「玉兔搗藥」的故事設計的。當初做好了只有這玉兔,拿給皇上瞧的時候,皇上覺得不夠傳神,又命她們加上了這寶石雲朵,這才有了今天這只耳墜,皇後娘娘你看這會子是不是更能傳神,更凸顯這仙氣?」

付如海見皇後喜歡的緊,忙著又解釋道。

向靜姝听著付如海說著玉兔搗藥的耳墜下面的朵雲是皇上親自想出來的,早就軟軟的叫了聲皇上,倚在了皇上的懷里。

翎一手攬著皇後,一手拿著玉墜給皇後帶上。

「靜姝,朕親自為你帶上。這對墜子做的精致倒是還罷了。朕最喜歡這墜子的寓意,民間都把這玉兔視為月亮的象征。朕想著這天上的月亮就像是朕的皇後,用此圖案給作為皇後的耳飾是最貼切不過了。」

「皇上謬贊了,臣妾萬萬擔當不起啊。」

向靜姝听見皇上這樣說,心里甚是高興,只是嘴上還是要謙讓一些。

「好了,靜姝你就不要再謙讓了,你擔當得起。讓朕看看。」

翎幫皇後帶好了耳墜,又左右觀看了一番,這才笑著說︰「這哪里是朕的皇後,這明明就是那蟾宮仙子。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朕該上朝了,回頭朕還來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

等皇上走了,向靜姝復又將那對耳墜摘下來,細細審視。這些年皇上何曾對自己用過一點點心?這樣簡單的女兒家的小玩意兒,竟然讓自己拿著耳墜的手都抖了。可悲自己作為大陳國的皇後,竟然因為一對耳墜紅了眼眶。

織染見自己主子久久凝視著那對「玉兔搗藥」的耳墜,知道自己主子必然是歡喜的。

「娘娘,皇上還是心里有娘娘的,咱們皇上對待後宮之人向來冷淡,就連那陶寶林這些年這麼受寵,也沒見皇上送過什麼釵簪之類的女兒家的飾物。娘娘頭上帶著的這點翠步搖是皇上親自送的,如今又得了這一對「玉兔搗藥」的耳墜兒,耳墜兒是小,可是難得的是皇上待娘娘的這份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織錦說著話見皇後竟然听著落淚了,忙慌得跪下了。

「娘娘恕罪,可是織錦說錯什麼惹得娘娘心酸落淚?娘娘鳳體要緊,娘娘要是責怪織錦說錯話,那就打織錦幾下子也不打緊,切莫哭泣上了皇後娘娘的鳳體。」

向靜姝見織染跪下了,搖著頭扶起織染,那眼淚早就像那斷線的珍珠一般掉了下來。

「織染,不關你的事。是本宮自己心里酸楚,忍不住落淚。這些年,本宮在這太極宮中也就只有你一個人是真心待我,別人對我好不過是礙于本宮烏孫國公主的身份罷了。本宮這些年在外人面前從不曾落淚,也只有在你跟前能夠不用掩飾自己。本宮這淚,是欣喜,也是無奈。欣喜皇上肯在本宮身上用心。無奈的是,皇上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如今我父皇在大陳國的邊境開戰,這個想必你也知道。」

織染點點頭,不過這跟皇上送自己主子耳墜子又有什麼關系呢?

向靜姝說道這里,神情里面的悲傷又多了自憐。

「皇上哪里是心里有本宮才在本宮身上用心?他不過是想讓本宮去信給父皇,讓父皇看在本宮這個女兒是大陳國皇後的份上,不要再騷擾大陳國的邊境。這就是本宮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一個可以利用的政治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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