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從灼華宮剛回到龍泉宮,就見付如海的徒弟小春子急匆匆的迎上前來跪下了。
「奴才叩見皇上,皇上您總算是回來了。」
付如海見自己的徒弟忽然間冒冒失失的,有些不悅。
「小春子,你怎麼冒冒失失的就上前來了,你跟著雜家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還是這麼沉不住氣?這些年在聖上跟前服侍,什麼沒見過,這會子怎麼這麼沒成見了?要是驚了聖駕,你這腦袋還要是不要了?」
小春子見師父這麼責怪他,自知剛才實在是有些慌亂,忙俯道︰「師父教訓的是,奴才剛才驚擾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
翎一向知道小春子這孩子,素昔倒是辦事還算是老道,又是付如海的徒弟,估量著今日確實是有事,不然也不會這麼慌張。
翎略一想,能讓小春子這麼慌亂的,估計必然是自己的母後了,想來必然是雲兒跑去告狀了。
「付如海,你不必責怪小春子了,想來他必然是有事,你先讓他起來說話吧。」
付如海那會子也是怕皇上一時不悅遷怒小春子,所以自己先罵上了,這會子見皇上沒什麼,也就放下心來。
「行了,小春子嗎,既然皇上不怪你,你就起來回話吧,以後萬不可這麼冒冒失失的了。」
「謝皇上,謝師傅。」
小春子又磕了一個頭這才起身接著說道︰「皇上,自從皇上去了灼華宮,這一天東宮阮太後已經怕人看過幾次了,問奴才皇上什麼時候回來。奴才開始回不知道,東宮太後還不生氣,等那會子,竟然是阮太後跟前的明靜老姑姑親自詢問的,明靜老姑姑一來了臉色就不好,責備奴才,說皇上沒回來還好,要是回來了,奴才故意推諉不說,阮太後,阮太後便要砍了奴才的腦袋呢!」
「你這孩子,怎麼能跟皇上跟前說這些呢?阮太後向來是心慈面善,怎麼會動不動就要了下人的腦袋呢?定然是你這孩子害怕著急,見了那明靜姑姑心怯,想必是听差了。還在這里戳著做什麼?還不下去,皇上不治你的罪,就是你的恩德了,這會子還不趕緊一邊站著去!」
付如海一向知道東宮阮太後心性狹窄,常常責罰下人,想來必然是為著阮婕妤跟陶昭儀的事情大動肝火,又尋不著皇上,必然是拿小春子她們出氣了。
付如海雖然知道,可是那阮太後畢竟是皇上的親身母親,怎麼能當著皇上的面接阮太後的短呢?小春子這孩子今兒真是糊涂了!
既然付如海都知道阮太後的脾氣,翎這個做的更是清楚,必然是要自己走一趟了。
「付如海,這事不願小春子,母後的脾氣,你我都清楚,這樣吧,咱們這會也別做了,先去康壽宮吧。」
康壽宮--
阮雲霄因為今兒在那上陽宮中敗下陣來,又被皇上當眾禁足,臉上哪里掛的住,早就跑到自己姨母這里來哭鬧。
這會子正撲在阮太後的懷里瑩瑩嗡嗡的哭呢,阮太後本就有心幫襯自己娘家人,這會子被阮雲霄這麼一鬧騰,更是火從心起,早命人請皇上來。
結果這一連去了幾趟,最後明靜都親自了,皇上都還沒有請,阮雲霄在自己懷里哭的難過,阮太後也是心煩意亂的,氣的責罵下人不中用。
「你們這起子下人個個都無用!哀家這些年養著你們在宮中,個個都是飯桶!一個個去了幾遍,連個皇上也請不來!看不見阮婕妤哭的悲咽,你們一個個的,都不能為主子分憂!養你們做什麼!明靜!你是宮里的老人了,怎麼也不曾請皇上?虧得哀家用了你一輩子了!雲丫頭也是你看著長大的,難道你就不心疼心疼?」
阮雲霄開始只顧著在阮太後懷里哭鬧,听見自己姨母責罵下人也不管。
等到听見自己姨母責罵明靜姑姑,想著明靜姑姑總是自己姨母身邊的老人了,總是面子比別人重些,以後興許還用的上,不如這會子替明靜姑姑說個情。
阮雲霄想到這一層,悲悲咽咽的抬起頭說道︰「姨母,您怎麼責備起明靜姑姑了?明靜姑姑服侍了您一輩子了,皇帝哥哥自己不在這龍泉宮中,明靜姑姑又有什麼辦法呢?明靜姑姑怎麼能不心疼雲兒呢?姨母,皇帝哥哥定然是在那灼華宮看那陶夭夭,定然是被那賤人迷惑了心智,一時不得空回來。」
阮雲霄這麼一說,阮太後想著自己也是糊涂了,怎麼能連明靜也責罵呢。
阮太後也就笑著說道︰「還是雲丫頭想的周到,你看看,姨母也是老糊涂了,剛才只顧著生氣,連明靜也罵了。雲兒,你替姨母跟你明靜姑姑說一句,就說姨母錯怪明靜姑姑了。讓你明鏡姑姑看在都是為了雲兒的份上,別生氣。」
阮雲霄見自己姨母這麼說,也就起身到了明靜跟前.
還不等雲兒開口,那明靜早笑著開口了;「雲小住使不得,姑姑我只是一個奴婢,小主要是真的開口,可是讓老奴不忠不義了。阮太後這些年對老奴怎樣,老奴怎麼不知道,剛才太後雖然話重了些,可也都是為了雲小主,奴婢明白,也不生氣。雲小主,您還是上做吧。」
阮雲霄一時為難,看向自己姨母,見自己姨母點頭,這才重又在自己姨母身邊做了。
阮太後看著阮雲霄兩只眼楮紅腫著,臉上的脂粉也被淚水沖了,臉色黃黃的,忍不住摟著阮雲霄嘆氣。
「皇兒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道憐香惜玉,好好的雲丫頭,哭的跟淚人似的,看的我這心里頭都難受,他怎麼能不心疼呢?」
明靜那會見阮太後生氣,並不曾言語,這會子方才笑著說道︰「太後,要老奴說啊,這年輕人吵架很正常,哪個不是年輕氣盛啊,吵吵鬧鬧難免。等一會兒皇上了,讓雲小主給皇上認個錯,再說幾句,也就沒事了。」
阮雲霄听見明靜姑姑這麼說,哪里肯去俯就,把身子一扭說道︰「明靜姑姑就是偏心,明明是皇帝哥哥不對,為什麼要雲兒認錯!我不!」
「雲兒,你明靜姑姑說的不錯,一會兒你皇帝哥哥了,你認個錯,姨母再幫襯幾句,也就沒事了。你皇帝哥哥終究是九五之尊,大陳國的天子,怎麼能俯就你一個小小女子呢?總是要你去俯就他幾句才是。」
阮雲霄听得自己姨母也這樣說,也就不再言語了,可巧兒,這會子皇上也進來了。
翎給自己母後行了禮,就見雲兒低著頭站在旁邊不言語,翎也不願再看阮雲霄,想著自己封了陶夭夭為昭儀,總是要跟自己母後說一聲。
「母後,我決定晉封陶夭夭為昭儀了!」
阮雲霄听見皇上這樣說早就忍不住聲嘶力竭的嚷嚷起來︰「什麼!皇帝哥哥,你竟然要晉封那個狐媚的陶夭夭為昭儀!雲兒不同意!姨母!你替雲兒做主啊!」
這些話一說完,阮雲霄猛地一下子撲到阮太後的懷里大哭起來!
「這件事由不得你,難道舅父沒有給你說過,母憑子貴嗎?」。
翎不疾不徐的開口,再次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