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白銘文就回來了,先去前院給白老爺子請安,看著白老爺子支支吾吾似有話要說,白銘文問了幾句,白老爺子便打發他去問白老夫人。
之後,白銘文滿懷疑惑的又去了寧壽堂。
白銘文卻不知他在白老爺子書房的期間,他貼身的小廝,被白蓮指派去寧壽堂送信去了,那小廝雖然想不明白,為何白蓮誰也不派,偏偏指派了自己,但是想著是主子的事情,也就不費腦子想了。別的不知道,三年前,院里原來的小廝不過是阻擋了白蓮進書房,後來都被府里的老太太給發落了全家,小廝哪里敢違逆白蓮的意思。再說了,送去寧壽堂再回來,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白銘文跟白老爺子還不一定能說完話呢。
果然,他回來的時候,白銘文還沒出來呢。
後來看著白銘文往寧壽堂的方向去,他想著開口說說剛才的事,但是看到白銘文一副心事的樣子,便沒有提起。
進了寧壽堂白銘文就覺得氣氛不對勁,剛剛出府迎接自己的只有幾個孩子和二哥白銘浩,就是陸氏也在,卻沒有見到衛氏。
白銘文想著,走之前還好好的,自己說接她一同赴任,她也沒有拒絕,這會連出都不出來,又是個什麼意思?
而寧壽堂此時也並沒有其他人在,白銘文看到白老夫人正坐在花廳之中,她身邊也只是跟了個佟嬤嬤而已。
看著這氣氛,與往常訓斥自己時的場景何其相像。白銘文開始檢討最近有沒有做什麼錯事被老夫人給听了去,隨後一想,最近自己大多是在京城,且臨去京城之前,白老爺子都囑咐好了自己,少喝酒,謹言慎行,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啊。他不明所以,也只有硬著頭皮進去了。
進去後,規規矩矩的給白老夫人請了安。听白老夫人沉沉的嗯了一聲。白銘文雖然心里打突突,但也站起來,賠著笑問道︰
「娘,可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白老夫人看著白銘文的神色。因為白銘文自己也不確定是否做了什麼虧心事。被白老夫人給知道了。此刻笑的有些心虛。
這神色,落到了白老夫人眼中,更是確定了那封信的可信度。于是便先沒有提出衛氏的事情。而是將手邊的那封信擲向了白銘文。
「你看看吧。」
白銘文也是疑惑,彎腰撿起了那封信,打開看了看。
這一看之下可了不得!
這封信正是白蓮仿著白銘文的字體寫的,寫壞了多少宣紙,才出來這麼一封以假亂真的信。
就是白銘文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明明自己沒有寫過這樣的信,偏偏上面的字體如同出自自己的手一般。
而且上面寫的竟然是自己有意娶京中的一位閨秀,想休了衛氏,時間還是半月前,白銘文看了之後,連忙的給白老夫人認罪,說道︰
「娘,這不是兒子寫的,絕對不是!」
白老夫人看著白銘文看信時吃驚的樣子,和他現在一副急著解釋的樣子,心中也猶豫了幾分。
不由得想到昨天衛氏在廂房時看到那信時的反應與當時說的話,與白銘文何其相像。
白老夫人心里不由得想到,或許是因為隔著血緣的關系,哪怕自己平日有多喜歡衛氏,也不如相信自己兒子這般。
而白老夫人有了這樣的心思,便不由的想起了昨日的情景,那時候自己的憤怒及失望大于一切,連衛氏說什麼,自己都不想听一句,如今想想,倒也有些可疑。
白老夫人想到這信是白銘文身邊的那個小廝平順送進來的,便讓佟嬤嬤將平順叫了進來。
平順進來後低著頭,規規矩矩的磕了個頭就听候白老夫人吩咐。
「平順,這信可是你家老爺讓你送來的?」
平順抬起頭,看著白老夫人指著白銘文手中的信,以及兩位主子凝重的神色,連連搖頭說︰
「回老夫人的話,這是九姑娘命小人送來的。」
白老夫人跟白銘文听了都是一愣,都沒有想到會是白蓮讓人送來了。
隨後,白老夫人就有想通了。
雖然不知道這信白蓮是怎麼弄出來的,但是白蓮的動機白老夫人已經猜到了。
對于衛氏的事情,白老夫人抱著的心思是眼見為實,何謙在廂房,那封信又是衛氏的筆跡,還有什麼是比這些更證據確鑿的,而白蓮讓人將這封信送到這里,無非是想告訴所有人,眼見的也並不一定就是事實。
「去,把九姑娘叫過來。」
佟嬤嬤應了一聲,就出去了,不過一會的功夫,佟嬤嬤又進來了,身後跟著的,正是白蓮。
佟嬤嬤走到白老夫人身邊如實說道︰「九姑娘就在院子外等著。」
怪不得這樣快!
「孫女給祖母請安,給爹爹請安。」白蓮聲音清脆,看著白老夫人跟白銘文的時候,眼神也是十分的清澈。
最先開口的是白銘文,他不知道衛氏的事情,也不會想到這信是白蓮費心思弄來的,便直接問道︰
「蓮姐兒,這信是誰給你的?」
白蓮看了一眼白銘文手中的信,揚起唇角,微微一笑,若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她眼底那若隱若現的狡黠。
「回爹爹的話,這信是蓮姐兒托人仿著爹爹的筆跡寫的。」
「胡鬧!」白銘文听白蓮說完就激怒交加的呵斥。
白蓮並不害怕,只是對著白老夫人跪了下去,說道︰
「孫女做這些事是有原因的,孫女只想告訴祖母,字體是可以以假混真,父親的可以,母親的也一樣可以,還請祖母明察,還我娘親清白!」
最感到吃驚的還是白銘文,他不知道這件事還有衛氏什麼事情,想到今天回府後,都還沒有見到衛氏,便心中生疑,開口問白老夫人說道︰
「娘,阿蓁她怎麼了?」
白老夫人還在猶豫,白銘文等不上,便轉過頭問還跪著的白蓮說道︰
「蓮姐兒,你說,你娘親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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