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杏還要走上前去喊余氏,被韓氏拉住了,「這是你三叔成親的好日子,忍一下吧。」白杏嘟了嘴。
「姐,要不是怕耽誤了三叔的好事,我們慢慢拖著就是,但是今天我們不是在幫女乃干活,就當是幫三叔的忙。」白梨卻想著如果這事就是余氏對上次她和白杏的不敬的報復,那已經算是很善良的報復了,但是她總覺得上次余氏那一眼中包含的怨恨絕對不止這麼簡單,多想無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韓氏挑著魚和雞,白梨和白杏各自提著滿滿一竹籃的蔬菜前往小連河,「唉喲!累死我了!」到了河邊,白杏重重的將竹籃扔在地上,使勁的揉著胳膊。
韓氏和白梨也將木桶和竹籃放下,蹲在河邊開始清洗。
小連河的水雖然終年不結冰,但是在這寒冬臘月,雙手浸入冰涼的河水中,刺骨的寒意似乎將ˋ整個人都凍住了,白梨打了個寒戰,韓氏看見了,道:「是我疏忽了,阿梨,阿杏你們快別洗了,小姑娘家踫多了冷水對身體不好。」
「娘,沒事,洗一會就適應了,我們不幫著你,你洗到今個夜里也洗不完。」白梨邊剝下手中的一片白菘葉子邊說道。
「對呀,娘,我們又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村里的姑娘誰不踫涼水呀,放心,我們壯著呢。」白杏也笑嘻嘻的道。
「年輕姑娘哪有說自己壯的!」韓氏嗔了白杏一眼,又看了看堆了一堆的菜,無奈的道:「要是實在冷的狠了,可不能強撐,弄壞了身體可是一輩子的大事。」
這時候要是有能夠專門在冬天洗衣服的那種塑膠手套多好呀,看著自己已經凍成胡蘿卜的雙手,已經麻木了,沒有什麼感覺了,白梨心中暗暗想著這個不可能的事情。
冬日的白日短的很,感覺沒過多久,天就漸漸暗起來,這時候,後面傳來韓方的喊聲,「小姑,阿杏,阿梨。」
「方哥兒,你怎麼了?」韓氏驚訝的轉過頭問道。
「吃晚飯時我沒見到你們,就問了一下,才知道你們在這洗了一的菜,那老妖婆也太欺負人了,她自己還有那個白小金怎麼在家舒服的烤火,還有二房那兩個竟然沒回來,在城里偷懶。姑父也不管?」
韓方氣死了,吃晚飯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唯獨少了韓氏母女三人,他問卻沒人回答他,他還以為她們到村中交好的人家去竄門了呢。
只是當他看到白大富在桌子上夾菜放到一個小瓷盆里,「你讓我們大家都不吃了,只給那三個沒用的賠錢貨吃!」還沒夾幾筷子,余氏砰的摔下手中的碗,怒氣沖沖的瞪著白大富道,那眼神倒不似在看親,而是像在看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韓方看的心驚,他忙低聲問身邊的白楊,的時候他帶著白松白桃在村子里逛,所以兩個小的也不知道娘和到哪里去了,這時看到白大富被余氏怒罵,已經嚇得惴惴不安了。
白楊也是個機靈鬼,而且奇怪的是並沒有受白大貴童氏和白櫻的影響,對大房一直都抱有善意,他湊到韓方耳邊低聲道:「我看見女乃讓大伯娘阿杏姐和阿梨姐去小連河洗菜了,有雞有魚還有一大堆的土豆白菘和蘿卜。」
韓方一听,立刻就跑了,「那方哥兒你也沒吃飯?」韓氏站起身問道。
韓方赧然一笑,「我剛才太生氣了,就直接跑了,沒事,一頓不吃也餓不死。」
「你姑父會留……」「娘,爹肯定是想留飯給我們的,但是女乃會允許嗎,那飯菜女乃都看的死死的,說不定根本就沒做我們的飯菜。」白梨打斷了連韓氏自己也不相信的期望,韓方心道阿梨猜的可真準,那老妖婆可不就是不讓姑父給她們母女留飯嗎,唉,他可真蠢,當時應該在自己那桌留一些飯菜給姑姑和表妹的,幸虧爹讓姑姑一家搬到了城里,不然這一年到頭她們哪能過一天安生日子,都要辦喜事了尚如此,就更加不要談平日了。
只是可惜他雖然是姑姑的娘家人,但今年也才十六歲,尚未成親,還被人看作孩子,沒有能力幫姑姑討公道,今天來的要是他爹,看不鬧得那老妖婆自己也別想吃飯。
有了韓方的幫助,他們速度加快了許多,終于在天徹底黑之前洗完了所有的菜,「連二表哥都來幫我們,爹都不來。」回程的時候,白杏傷心的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爹回來,就被爺女乃安排了一堆的事,請人幫忙借桌椅板凳借碗筷等等所有成親需要準備的事情都等著爹去做。他哪有時間來幫我們洗菜呀。」白梨雖然也難過,但是還是保持理智的。
「白家三叔自己成親,他要準備當新郎官,不能去做這些事是應該的,那白大貴怎麼也不做,全靠姑父一人,難道他就不是做哥哥的。」韓方為白大富和韓氏打抱不平。
白大貴因為上了十余年學堂,雖然一個功名都沒有考上,但是一手毛筆字寫的倒是尚能見人,白老爹和余氏給他安排的活就是記隨禮帳,今天他就在家里擺弄紙墨筆硯,其他什麼事都沒做。
白梨他們正為白大富一個人做活抱不平,卻沒想到回家之後會有另外一件更加不平的事在等著她們。
進了院子,竟然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這對于即將要辦喜事的家庭來說很不尋常,白梨心中有不妙的感覺,和韓方韓氏白杏一起將洗干淨的雞魚和蔬菜放進廚房,果然不出所料廚房里的鍋都刷的干干淨淨了,沒有一點煙火氣,更別提有飯菜剩下了,不過白梨現在也沒有心思管這些,她是被院子別有的一番詭異的安靜弄的有些不安,韓氏和白杏也有些感覺不對勁,只是粗神經的韓方還模了模鍋沿,「都涼了,真是個老妖婆。」他低聲罵道,「這麼冷的天,洗了一的菜,竟然還不給吃的,沒見到哪家的婆婆這樣虐待人的。」
「方表哥!」白梨打斷了他喋喋不休的抱怨,「怎麼了,放心,我又不是你們家人,就算罵她老妖婆她也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