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一段話讓大家俱都沉默下來,余氏則是不耐煩的問道︰「大富,你到底去不去給你妹妹說這門親事?」
白大富此刻的臉上就像喝了黃連水一樣,苦不堪言。
白大康也覺得余氏的這個要求有些匪夷所思,他幫著白大富對余氏道︰「娘,那徐捕頭哪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能夠攀的起的。」
余氏怒瞪他一眼,喝道︰「我們這樣的人家怎麼了,你大哥二哥都已經是城里人了,一個自己是老板,一個是掌櫃的,將自己的妹妹許給一個捕頭,那是看的起他,更何況我們小金長得這麼好,性情也好,那個徐家小子還有什麼可嫌棄的。」
白梨再一次見識到了睜眼說瞎話的最高境界,她看了白老爹一眼,想知道白老爹對余氏的這番話是個什麼感想。
白老爹仍然慢悠悠的抽著旱煙,一言不發,白梨太了解白老爹的把戲了,他的這種面無表情的沉默,實際上就是對余氏無言的默認和支持。他不說話的原因是如若事情有了變化,他還能有挽救的機會。
白梨實在受不了了這兩個老夫妻的目下無人和恬不知恥,她上前一步,尚未說話,就看到白老爹的細縫小眼猛地一眯,精光四射的看了她一眼,里面含著濃濃的警告意味,白老爹這個二孫女每次只要一說話,就能將他的計劃打亂。
白梨藐視了白老爹那帶著濃濃威脅意味的一眼,她淡淡的開口道︰「爺,女乃,我爹娘和那個徐捕頭並不熟,只是上一次我和姐遇到歹人危害,蒙他相救,我們一家才第一次和他見過面,又哪談的上相熟。」白梨將被狼所害改為歹人所害,就是暗示白老爹和余氏不要忘了他們所看上的最佳人選是因為什麼原因和他們相識的,前事尚未解,他們又怎有臉再來談今事。
余氏听了白梨的話,面色稍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頭,而白老爹仍然面不改色的端坐著,連抽煙的頻率和速度都沒有改變一下,白梨心道余氏雖然看起來更加難纏不講理,但是心計最深的還是白老爹。
白杏本來一直在想著臨別時和張三起之間的甜蜜瞬間,但是屋中的氣氛顯然不適合她繼續再回憶那在她心中最美好的時刻。
她回過心神來,道︰「是啊,爺,女乃,上一次阿梨差點就被人害死了,幸虧是人家徐捕頭給救了,我們曾經想上門道謝,都讓人給拒之門外了,更何況去幫小姑說親,那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說完,她還夸張的「哈哈」兩聲。
眼看余氏有被白杏氣瘋的趨勢,白梨趕緊上前解圍道︰「爺,女乃說是告訴她的那個徐捕頭沒有成親家境又富裕,那麼二叔跟徐家一定很熟,不如這樣吧,讓二叔去幫小姑說這門親事,二叔是讀書人既識字,說話又文雅,讓他上門去求,不比我爹這個大老粗好多了。」白梨建議道,既然禍是白大貴闖的,就讓他去收拾這個爛攤子吧。
白老爹大概看出了白梨急欲將白小金這個包袱甩月兌手,他隱藏在煙霧中的雙眼淡淡的瞥了白梨一眼,不過並沒有說話。
余氏則在皺著眉頭考慮,她雖然對于白大貴上一次的不辭而別感到不悅,但是白大貴畢竟是她最疼愛的,她也不想讓他為難,余氏心中並不傻,她反而很明白,這個徐家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就嫁成的,只是對于白大富夫妻上門去求親這件事,她吩咐的理所當然,反正到時受嘲笑拒絕或是為難的時候她又不知道,但是萬一要是這門親事成了,那她的小金不是掉進了福窩里嗎,整個五河村,不,是整個八里鎮的姑娘都會羨慕嫉妒她的,所以說余氏對待白大富簡直和繼母沒有兩樣,為那不可能的萬分之一就可以讓去遭受別人的侮辱。
白梨看余氏仍然皺眉沉思的模樣,她再加上一把火,「女乃,你放心,二叔讀過那麼多書,對于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怎樣說話,早就爐火純青了,他肯定不會上門就對著徐家說要結親的意思,他會委婉的提示,若是徐家同意了,皆大歡喜,但若是萬一徐家拒絕了,二叔和我們白家的面子,最重要的是小姑的閨譽也不會有多大影響的。
而讓我爹說的話,我爹說話一向直來直去,本來有可能成功的事,也可能讓他給說崩,說崩還不怕,最怕的是不僅事沒成,還讓別人家說小姑是嫁不出去的姑娘,還要自己的親哥哥給上門求親,那對小姑的以後肯定不好。」
白梨一通忽悠,雖然沒有將白老爹忽悠住,余氏也不是那麼容易就上當的,畢竟姜是老的辣,余氏也不是個笨人,但是卻成功的將豬隊友白小金給忽悠住了,她雖然對徐守雲很有些少女朦朧的心思,但是若是讓她為了徐守雲,壞了自己以後的名聲,她是萬萬不肯的,說白了,她對徐守雲還停留在對他英俊面容的迷戀上,若是不成的話,雖然遺憾,但也不會影響她的生活。
白小金听了白梨的話,立刻對著余氏道︰「娘,我們去讓二哥說吧,大哥那麼笨,就算說了也不會成的,二哥則不一樣,他人聰明又讀過書,肯定會想一套好的說辭去和徐家說的。」
白梨一听白小金的話,就知道這個燙手山芋肯定九成九能夠月兌手了,二叔,誰惹得爛攤子誰收拾,我不管你和白老爹余氏說這話的心意是什麼,只是現在麻煩來了,你還是好好解決吧。
白老爹放下手中的旱煙桿,看了白大富一眼,淡淡的道︰「老大,你倒是養了個好女兒。」其中諷刺之意不言而喻。
說完站起身道︰「走,我們到老二那里去,順便也去看看我那三孫女到底生了個什麼不得了的病,從去年生到今年。」白老爹和余氏不同,說到底,他比余氏更加的自私,余氏對白大貴和白小金還是一門心思不計得失的寵愛,但是白老爹的心思則埋得更深些,對于白大貴的不敬他顯然已有些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