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離開封城,去青城和孟將軍相聚了,白梨的日子也一如既往悠閑了起來,去繡坊盤盤賬,和龐玉珠聚聚,再和徐守雲一起經常回回金杏胡同,再去仁心醫館看望看望蔣大夫和錢氏,日子就這樣平緩而悠閑的過去了。
林秀從龐豐年那里拿到第一筆分紅的時候,龐玉珠的婚期也到了,重陽節過後的第一天是林秀和陸天璋大婚的日子,一大早,白梨就去了龐家,做為龐玉珠的閨蜜,白梨責無旁貸的要在房里一直陪著龐玉珠直到上花轎為止,而徐守雲則被陸天璋極力邀去了陸家,做為伴郎團中的一員,雖然徐守雲極力不想去,但是還是耐不住陸天璋的纏功,按照陸天璋的意思,徐守雲長得英俊,又有皇上親封的官職在身,帶著他一起去迎親很有面子,徐守雲若再推拒的話,他就說徐守雲是因為現在地位高了,看不上他們這一幫伙伴了,讓徐守雲頗為無奈,想當∼年陸天璋也拜了鏢局的一位老鏢師學過幾手功夫,為了尋求刺激,還和他們一起出過鏢,也在那時,徐守雲和陸天璋熟悉了起來,所以陸天璋一開口就是「我們有過過命的交情,你現在怎麼能夠過河拆橋呢?」
徐守雲無奈,只好和嬌妻分開,夫妻二人一人去了龐家,一人去了陸家,白梨倒是無所謂,她反正無論如何都要去龐家的。
林秀因為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參見這樣的喜事。她作為龐玉珠的另一個好朋友,肯定要陪著她的,還要將自己和林秀準備的賀禮送給她呢。林秀是自己繡的一套枕巾,「阿梨,你讓玉珠不要見怪,我現在也拿不出什麼貴重的東西了。」
林秀將枕巾交給白梨的時候,頗為無奈的說道,白梨知道林秀的心態,若是她自己處在她現在這個時候。說不定自己做的還不如她呢,自卑敏感若說一點都沒有,肯定是不可能的。任是一個人內心再強大,遇到逆境時也不可能沒有脆弱的時候。
雖然白梨知道林秀現在的心態,但是她還是極力勸道︰「秀兒姐,你和玉珠認識的時間都那麼長了。她是什麼性子你比我更了解。她看到你親手畫的花樣子,親手繡的枕巾,只有高興的,又怎麼可能嫌棄呢。」
林秀點點頭,有些自嘲的道︰「是我的不是,多思多慮的想叉了。」
現在已經是八月了,秋高氣爽的,可是今年封城乃至于整個大寧朝的秋季都不會和往年一樣。那麼令人心曠神怡,甚至還讓人們有著登高踏遠的意境。永豐元年的秋季注定是一個令人難忘卻又充滿血腥的秋季,因為不久後,包括沈員外在內的牽扯到當初奪嫡案中的人即將要被問斬了,雖然經過了大半年的沉澱,林秀也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日,甚至在心里肯定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這一日漸漸來到時,林秀不可能完全的無動于衷。
白梨知道林秀心中不好過,但是這個時候任何語言的安慰都很蒼白,听起來都會讓人帶著敷衍的意味,白梨只好轉移話題般的問道︰「秀兒姐,于嫂說你繡的屏風畫面很獨特,現在龐大哥給你的糧食生意的分紅還不錯,你還要不要繡了?」
林秀听到白梨說到正事,忙定了定神,道︰「肯定要繡的,我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一百兩銀子的份子錢能做什麼呀,還不是玉珠幫我說情的,龐大少爺也只是看著玉珠的面子上帶著我分一杯羹而已,這繡品怎麼說也是一份不錯的收入,我總要為小丫丫準備著些。」
林秀是個心思剔透的人,也一向看的清,雖然她並不想佔龐家的便宜,但是如今她尚且自顧不暇,只好先厚著臉皮接受龐家的好意了。
白梨點點頭,林秀的繡技雖然並不比白杏要好,但是她畢竟是秀才的女兒,從小熟讀詩書,並且在丹青上也很有些才氣,況且在沈家過了幾年,經過沈家富貴底蘊的燻陶,她畫出的花草樹木,小屋池塘總要比平日常用的花樣子多了一份靈氣,所以于嫂也樂意接受林秀的繡品,只是白梨還提醒道︰「秀兒姐,繡歸繡,掙錢我也不攔你,但是你自己要注意,萬不能晚上點燈熬夜繡,那樣身體熬垮了什麼都沒了,小丫丫和顧嬸子都要靠你呢。」
林秀點點頭,「我知道,我心里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責任。」
現在將這套枕巾交給龐玉珠,白梨雖然不想說,但是還是幫著林秀轉達了她的意思「玉珠,秀兒姐說她現在條件不允許,只能送親手繡的繡品,讓你不要見怪。」
龐玉珠嗔怪的瞪了白梨一眼,「我是那樣的人嗎?」。
白梨討好的笑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但是秀兒姐讓我轉告的,我總不能不說吧。」
「你還說,你準備送我什麼呀?」龐玉珠開始主動朝白梨要禮物了。
「諾……我送的。」白梨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匣子,龐玉珠打開一看,是一條金鏈子,兩條細鏈是以絞絲模樣纏繞在一起,中間每隔一段就瓖嵌著一顆瑩白剔透的珍珠,白色和金色交相呼應,造型簡單大方,戴在脖子上,卻能襯出佩戴人頸項肌膚的白皙勻潤,龐玉珠一下子就愛上了這條鏈子,不禁問道︰「阿梨,你這是在南方買的還是在京城買的,封城的大小首飾鋪子我都逛遍了,也沒有看到這種鏈子,很漂亮,我太喜歡了。」
白梨笑道︰「你喜歡就好。」也沒說是在哪買的,這是她在自己想出來的造型,是從現代首飾中得到的啟發,和銀樓師傅商量之後,讓銀樓打造出來的,獨一份的,龐玉珠自然沒有見過。
龐玉珠欣喜于得到心愛禮物的興奮之中,也沒有追問白梨是從哪里買到的。
等龐夫人朱氏進女兒閨房時,看到本應該緊張不安的女兒,不但絲毫沒有出嫁女的羞澀難安,反而精神奕奕神情興奮,朱氏都不知道該是心安于女兒的豁達心態,還是郁悶女兒對娘家的不留戀。
「娘?」龐玉珠看到朱氏進門了,向自己的母親炫耀道︰「你看,這是阿梨送我的,好看吧。」
將金鏈子遞給朱氏看,朱氏定眼看了一下,雖然覺得造型的確挺別致的,但是以她的眼力,自然見過許多好東西,也不奇怪,而且她今天的心思全部都被即將要出嫁的女兒佔據了,哪有心情去欣賞首飾,便只笑著點點頭,「好看!」
白梨見朱氏進來了,便知道人家母女有話說,主動站起身來道︰「龐嬸,玉珠,那我先出去轉轉。」
朱氏笑道︰「阿梨,多謝你來陪玉珠,不然這丫頭又不讓她那些庶妹來陪她,自己在這坐著肯定要著急的。」
和朱氏又說了兩句客套話,白梨便帶著碧青出去了。
走到女眷呆的花廳,那里已經坐了很多封城有頭有臉的夫人們了,連蕭家的女眷也在,白梨一進去,就感覺到一道視線直盯著自己,那目光中的審視意味讓她就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