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金杏胡同白家門前,徐守雲下馬,白梨跟著韓氏下了馬車,她自然是想看看是什麼原因讓白大富沒有去吳家,剛一進院門,就听到了韓垚的大嗓門,「你急什麼急,女人家生孩子的事情你又幫不上忙,阿曾不是說了嘛,三娘和阿梨都去了,你總要留在家里看著阿桃吧。」
是韓垚在勸白大富,白梨不用想也就知道了是因為韓垚的勸說,白大富才忍到現在都沒有去吳家的,她有時候都在想,也許她爹和三叔雖然看起來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但是白大康的內心有著一桿秤,一桿衡量著父母妻兒關系的秤,所以他即使包子,但是也是一個可愛的包子,但是白大富心里沒有秤,即使有,也是一桿不平衡的健忘的秤,現在她和白杏已經嫁人了,白松也找到了將來生活的方向,唯有小阿桃還小,他們做姐姐哥哥的多看著些,也不求白大富有怎樣的魄力了,只但W@願她和韓氏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就行,恐怕二舅韓垚心里想的也不過如是。
「二舅!」白梨走進屋展開笑顏喚了韓垚一聲,徐守雲也緊隨其後喚道︰「岳父,二舅!」
白梨可以故作不高興忽略白大富,他這個做女婿的卻不可以這樣做。
韓垚看到他們一起回來,忙起身道︰「三娘,守雲,阿梨,你們回來了。」又轉頭對于面色訕訕的白大富道︰「大富,你看我說的對吧。三娘他們都回來了……」
說到這里忽然想到自己還沒問清楚情況,又問韓氏道︰「三娘,那邊沒事了吧?」
韓氏點點頭。「幸虧守雲幫著請了城南的宋大夫,又是施針又是開藥的,忙了一下午一晚上,終于母女平安。」
她這是故意說給白大富听的,意思是讓他不要忘了他妹妹的事,還是自己這個曾經受到白老爹余氏苛待的女兒幫著解決的,白梨何嘗不知道韓氏的意思。但是說真的,對于白大富這種根深蒂固啥事都以白老爹和余氏為先,每當白老爹和余氏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他也頂多只記得幾日,隨後又忘了,還是做他的好兒子,白梨就覺得有些心灰意冷。如果今日沒有韓垚在這里。白大富想著家里就白桃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還有下人在家,他一個大男人去了也沒用,從而自己選擇留在家里照看白桃,那麼白梨的心里肯定好受的許多,但是情況恰恰相反,是白大富想去,而韓垚苦勸才讓他留下的。
「阿桃呢?」白梨也沒有喊白大富。直接問白桃。
白大富知道這是二閨女不高興了,他訕訕然的站起身道︰「阿桃和小鳳在廚房里幫著阿曾做飯呢!」
韓氏在心里嘆了口氣。即使再不滿意白大富的做法,但是她和他畢竟是近二十年的夫妻,白大富對她又一向很好,只要不管白老爹和余氏的事情,他莫不是听她的,所以韓氏看到他在自己閨女面前尷尬不安的模樣,就心軟了,出聲幫他解圍道︰「二哥,你今個怎麼過來了?」
韓垚知道妹妹是在給妹夫解圍,他也就從善如流的解釋了起來,「你二嫂和方哥他們一起回韓家坳了,我晚上準備來你這兒蹭一頓飯的,結果你們家今個還有事。」
韓氏忙問道︰「二嫂他們回去有事?」
韓垚道︰「沒事,就是帶阿翼回去給娘看看,方哥兒趕車,我這是木坊里新接了一批活走不開,不然我也和他們一起回去看看。」
韓氏听韓垚這樣一說,才放下心來,白梨早就跑到廚房里去找白桃了,白桃看到自己最喜歡的二姐回來可高興了,自從哥哥白松去醫館做學徒了,一月也只有一兩天在家里,平日連夜里都在醫館住著,她就更加孤單了,好在來了個奚小鳳,倒是也有個伴。
「守雲,阿梨,你們今晚就在這吃飯吧,省的回去還要讓廚房重新做飯。」韓氏對著正在和白桃說話的白梨,還要坐在正屋中的徐守雲道。
白梨看了徐守雲一眼,她自然是想在娘家吃飯的,但是也要顧著徐守雲的面子,徐守雲看著自己小媳婦亮晶晶的眼神,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淡淡一笑道︰「那就勞煩岳母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客氣話呢!」韓氏嗔道。
在白家吃了晚飯,徐守雲和白梨踏著月色回了金桂胡同,回去後小錢氏和徐純已經歇息了,夫妻二人也沒去和他們請安了,回房洗漱了一下就歇息了。
白梨長長的嘆了口氣,徐守雲將胳膊放在她的腰間,听到她的嘆氣聲,問道︰「怎麼?睡不著?」
白梨有些無奈,「渠山哥,你看到吃飯時我爹的神色嗎?」。
徐守雲一愣,沒想到她問的是這個,仔細回想了一下,才道︰「好像有些坐臥不安的樣子。」
徐守雲其實心里也有些明白白大富為什麼不安,但是那是他的岳父,他自然不能在白梨面前說岳父的是非。
白梨略帶著諷刺的說道︰「我都知道我爹在想什麼,他是想問爺女乃的情況呢,只是看著二舅和我們都在,知道問了我們肯定不高興,所以才忍住的,等我們走後他肯定要問我娘的。」
徐守雲輕笑了一聲,白梨听到他的笑聲,不禁捶了捶他的胸膛,嗔道︰「你笑什麼,看我娘家笑話?」
徐守雲忙停下笑,握住她的小拳頭,道︰「不是不是,為夫怎麼敢?我是在想你都看出來了,岳母肯定也看出來了岳父的不安,既然如此,你還操著哪門子心,我看哪,你就是個小管家婆!」
听徐守雲這樣說,白梨也不禁懷疑是不是因為多了一輩子的記憶,所以對于白家的事情理所當然的認為就是自己的責任,現在被徐守雲這麼一說,她已經是出嫁了的姑娘,白家的事情,白大富的性格,早已經形成了,自己是可以撂手不管了,但是一想到包子性格的白大富,心軟的韓氏,年幼的白松白桃,她就沒辦法什麼都不問。
徐守雲很長時間都沒有听到白梨說話聲,不禁有些擔心,他安慰般的拍拍她的背道︰「阿梨,岳父的性子已經幾十年了,在你們姐妹尚年幼的時候就是這樣了,那時你們已經過來了,現在你們姐弟漸漸長大了,就更加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了。」
白梨經他一提醒,覺得豁然開朗,她是被今兒個白小金的事情,白大富再一次的包子激的亂了心神,也是,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她還在這矯情傷感個什麼呀!
心情開朗了,困意自然就來了,她翻了個身說道︰「睡覺!」
徐守雲沒一會兒就听到下方傳來白梨均勻的呼吸聲,幫她將被子掖了掖,自己也慢慢沉入了夢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