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守雲趕到金花胡同的時候,衙門里的捕快也來了,柯英何垣看到徐守雲進來,忙對著他拱手道:「徐頭!」
徐守雲點點頭,問道:「杜師傅過來了嗎?」他問的是衙門里的仵作杜全老師傅。
柯英點頭回道:「來了,正在驗看尸首呢。」
徐守雲點頭,對著二人道:「進去看看。」
柯何二人跟著徐守雲進了白櫻的閨房,柯英對著外面站著的捕快們道:「你們在這守著,不要放其他人進來。」
「是!」門外的兩個捕快齊聲應道。
白櫻的閨房布置的整潔秀雅,一點也看不出主人曾經的痴傻,白櫻本人靜靜的躺在床上,面容平靜,嘴唇嫣紅,身上的衣裳更是穿的整齊利落,房間里也是一絲不苟的,桌上還擺了半碗茶水,像是沒有喝完的,杜師傅查看了一番,回過頭對徐守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姑娘是中毒而亡,而且不是中毒後立刻身亡的,中間應該還有個緩沖期,只是老夫孤陋寡聞,尚看不出是中了什麼毒。」
杜師傅有些慚愧,他做這一行二十多年了,因為封城一直以來大案特案並不多,頂多是些偷雞模狗的小賊小盜們,所以說雖然他做仵作很多年,但是實際上讓他查看的尸體並不多,沒有足夠的經驗,見識自然就不廣,他能夠看出中毒之後沒有馬上斃命就算很不錯了,要讓他看出什麼毒也是在為難他。這一點徐守雲很明白,不過他看了一眼白櫻的面色,和昨日余氏中毒時的癥狀很相似。便讓柯英去找蔣大夫來看一看。
等蔣大夫來的這段時間,徐守雲等人就開始盤問白大貴童氏白楊白槐。
可是白大貴一個勁地痛哭,問他就是不回答,而童氏從一大早上看到白櫻躺在床上已經沒有了生氣時,就噘了過去,到現在也沒有醒來,白家二房現在能夠說話的也就是白櫻的兩個弟弟白楊和白槐。
早上就是白楊自己過來找徐守雲的。無論白家二房和大房的關系怎樣,在白楊的印像中,出了這種事。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徐守雲這個做捕頭的姐夫。
「阿楊,你能和我們說說從昨天一直到今早這段時間你家發生的事嗎?」徐守雲溫聲問白楊道。
「嗚……嗚……」白楊的眼淚珠兒不停的往下落,哽咽的說不出來話,徐守雲也不催他。用修長有力的打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阿楊,你是家里的小男子漢,現在你娘倒下了,你爹也傷心不已,你是家中的長子,這種時候就更應該站起來。」
徐守雲知道對這麼大的男娃一個勁的安慰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還不如激勵來得更好一些。
听完徐守雲的話,白楊打了個嗝。拉著自從家里出事後就一直偎在自己身邊的弟弟白槐,對徐守雲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二姐夫。我听你的,你問我吧。」
徐守雲點點頭,步入正軌,「你們昨日從我家里出來後都做了什麼?」
白楊回答道:「昨日回來後,爹娘還有姐心情好像都不太好,姐一回來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什麼話也沒說,娘倒是說了幾句話……」
「說了什麼?」徐守雲問道。
白楊想了一下道:「娘在怪爹,說爹就不應該答應那個人,現在可倒好,人家沒費什麼功夫,就解決了,她早就說過不行的,說……說……」說到這里,白楊不由自主的看了徐守雲一眼,徐守雲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白楊想起躺在床上無聲無息身體早已冰冷的姐姐,和人事不省的母親,就咬了咬牙,反正他覺得自己爹娘做的那些事,面前這個英明神武的姐夫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也沒有瞞著的必要,再加上姐姐就這樣沒了,他再瞞著,更讓壞人逍遙法外了。
「娘還說二姐夫您是衙門的捕頭,還是皇上親封的六品官,誰又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那些捕快到您家去抓人,她當時就覺得不靠譜,說爹是被錢迷了眼,不管能做不能做,就這樣一頭栽了下去,說不定還會讓家里攤上大禍。」
白楊一口氣說完,看了徐守雲一眼,發現他面色沒有什麼變化,繼續道:「爹就訓斥娘,說她是無知婦人,還說只要我們完成那人吩咐的事,我們家就發了,再也不要看人的臉色,也會比大伯家過得更好,還說反正該他做的都做了,至于沒有人到徐家抓人,那已經不屬于我們家的事了,是人家自己沒有辦好,怪不得我們,該給的銀子一分都不能少。「
听著白楊的話,徐守雲就確定了這件事果然不是白家二房主謀,他們只是為了銀子听從他人命令行事罷了。
「二姐夫,我知道我爹娘做事做的不對,可是我姐姐已經傻了,她怎麼好好的成了這樣,誰想害一個傻子啊?」白楊既困惑又傷心,徐守雲看白楊這神色,就知道白大貴和白櫻他們肯定怕小孩子嘴不嚴,沒有將白櫻裝傻的事情告訴他,所以這孩子還一直以為自己的親姐姐真的傻了呢。
徐守雲也不挑破,繼續問道:「然後呢?」
白楊抽抽噎噎的道:「爹娘拌了幾句嘴,爹就出門了,說是要去收銀子,一個多時辰後爹回來了,還開心不已,罵娘頭發長見識短,他說能拿銀子就能拿銀子,說是那人很爽快的就付了銀子。」
「你爹說那人是誰了沒有?」徐守雲想著難道是蕭放,看他那樣子不像是這麼有魄力的人。
「沒有,娘當時看到銀子也很高興,就沒有再多說什麼,等晚上吃飯的時候,爹還喝了兩杯酒,姐姐沒有出來吃飯,是娘送進去的,後來我們洗洗就睡覺了,晚上我好像听到有人敲門,也不知是誰去開的門,還听到了說話聲,也沒听清楚,就睡著了。」說到這里,白楊有些愧疚,更是後悔,自己沒有起來看看到底是誰來了。
徐守雲看出白楊的懊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阿楊,你做的很好。」
正說話間,蔣世千提著藥箱過來了,「姨夫!」徐守雲喚道,蔣大夫點點頭,徐守雲道:「我看白櫻中的毒好像和你們昨日描述的姝愁朱很相像。」
「我去看看。」蔣大夫沒有多說話,直接去了白櫻的房間,先查看了白櫻的面色,又拿起桌上未喝完的半碗茶水看了看,然後才對徐守雲點頭道:「沒錯,白櫻中的也是姝愁朱毒,和老太太的一樣,只是她當時是在夜間,沒有救治,才會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