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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落沒想到,出來上香還能遇到熟人,真是緣分。
「我娘和大伯母正在听方丈講佛經,回頭等完事了,我們再去請安吧。」方八娘笑著對陸落道。
陸落點點頭。
既然遇到了,肯定要去請安的。
「這是廣德侯府的十七姑娘。」方八娘介紹她身邊的女孩子。
陸落听說過廣德侯府。
廣德侯府的老,是太後聶氏的姨母,和後族聶家關系匪淺。
這位十七姑娘,應該是庶女,老那麼大年紀,生不出如此年幼的小女兒。
陳家十七姑娘,叫陳容安,今年十六歲,生得比較平凡,不管是從外貌還是體型,都有點普通。
而且,陳容安眼泡微腫,看上去就有點凶,更添了她容貌上的缺陷。
「她就是和忠武侯定親的陸五娘?」陳容安不跟陸落說話,只問方八娘,態度很傲慢。
「是啊。」方八娘笑道。
陳容安就回眸打量陸落,語氣里有點冷嘲︰「你還是個算命先生?」
陸落微笑,轉身想走,不想搭理這些小屁孩。
「你們算命的,都是怎麼行騙?」陳容安笑容添深,「跟那些道士一樣麼?」
陳容安不相信道士、神婆,她的生母生病,久病不愈。神婆讓她喝符水,結果第三天就死了,讓陳容安痛恨那些裝神弄鬼之人。
她覺得他們都是行騙的,而江湖術士,更是胡說八道,騙子中的騙子。
陸落是術士,高門之間隱約都听說了,這並不冒犯陳容安,只是陳容安不喜欺世盜名之輩,所以對騙子有點敵意。
陳容安不相信陸落的玄術。
「陳姑娘。您讀書嗎?」。陸落眸光恬柔。落在陳容安臉上,「五經讀過嗎?」。
陳容安蹙眉︰「這是當然。我們從小就讀書,四書五經自然是先生詳細講解過的。」
陳家是書香門第,豈有不讀書的道理?
廣德侯府的姑娘。從五歲就啟蒙。跟著西席念書。
陳容安很努力。學問也高深,陸落突然這麼質疑她,讓她接受不了。心里添了不快。
「那五經中的《周易》,其‘兩派六宗’,陳姑娘自然是沒讀完了?」陸落笑問。
「難道你算命的玄術,就是來自《周易》嗎?」。陳容安不屑,「如此,你就起六爻,給我算一卦,如何?」
「我主要是看風水,陽宅巒頭理氣,陰宅尋龍點穴,才是我學擅長的。不過,玄學不排斥相術,簡單的相面,何用起爻?我現給陳姑娘算一卦,如何?」陸落問她。
好大的口氣!
玄術中的風水學,大概是最難的。而相術,同樣不簡單。
看陸落的意思,竟是瞧不起相術,著實狂妄。
方八娘也不阻攔,在一旁看熱鬧;方九娘眼淚蒙蒙,只顧傷心了,見到情敵格外難受;陸芙看戲不怕台高,恨不能拍手叫好,等著看陸落收拾這個傲慢的貴冑千金。
「我相面,觀察五岳三停。但是,我不言命與運,免得泄露天機,我只根據面相來預測一件往事。」陸落笑道。
這個,倒也有點新鮮。
「你有什麼想讓我測算的?」陸落問。
陳容安覺得她很夸張,但是又有點好奇,更想當眾叫陸落下不來台。
「那好,今年的八月中秋,你猜我遇到一樁什麼事。」陳容安道。
陳容安今年沒遇到什麼大事,只有八月中秋隱約听到一件,沒有親眼所見,她也沒跟任何人說過,外人一概不知,只有她清楚,陸落也絕不會知道。
陸落就看了看她的面容,再看了下她四周的環境,片刻後笑道︰「我猜,你去了你四家里做客,然後撞見了一件有悖倫常之事。」
陳容安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好似被人當頭打了一棒,整個人愣住了。
「有悖倫常?」方八娘和陸芙也很感興趣,似乎想湊,詢問何事。
「一派胡言!」陳容安回神,臉色微變,很憤怒的立馬轉身離開。
她幾乎是小跑著,心里很忐忑。
「十七娘」方八娘連忙去追她。
方九娘也和丫鬟們一起,跟著走了。
陸芙覺得好玩極了,湊到了陸落身邊,問她︰「什麼事,什麼事?看她的樣子,是惱羞成怒,還真的被你說中了,到底什麼事,你怎麼算的?」
「這個說起來,就很復雜了。」陸落笑道。
「快說,不許賣關子!」陸芙掐著她的胳膊。
陸落被她逼得沒了法子,笑道︰「人的面部五岳,亦與五行相對,簡單說來,陳姑娘右耳紅了一大片,似生了什麼東西。
面部五行來說,右耳屬木。木位置後天八卦中的巽位,又對應字數四。巽位,一般是指,就是第四的。陳姑娘面容右耳有異,說明她在她四家里,听到過丑事。」
陸芙听了,怔愣半晌,覺得陸落太扯了。
「這大冬天,人家耳朵凍紅了,不是常事嗎?你就是瞎蒙的。」陸芙篤定道。
「可是,她只有右耳凍紅了啊,左耳卻沒有。不管你信不信,天地磁場有序,序的排列,讓所有的小事井然而行。
外行人覺得是湊巧的事,往往都有它的‘序’根源,術士就是跟著這些磁場的序,偷窺天機的。」陸落笑道。
陸芙听不懂什麼是磁場,也不知道什麼排列,不過她也沒留意這些怪詞。
「你就是在瞎蒙,運氣好蒙對了。不過,你為何說人家是有悖倫常的奸|yin之事啊?」陸芙又不懂這點。
不過,看陳姑娘急匆匆跑開的樣子,陸落是猜對了的。
「陳姑娘的鼻梁,有點歪。鼻梁輕微歪斜的人,很容易犯奸|yin之事。這種事,不管是自己做,還是遇見他人去做,發生的可能性比一般人高。另外,她鼻梁有點發黃,奸門所見者有黃光,所以我斷定她是遇到了奸事。」陸落道。
陸芙目瞪口呆︰「這些話,你自己信嗎?」。
「你去問問陳姑娘,就知道我說得是否可信了。」陸落失笑。
陸芙再一想,陳姑娘的反應,好似陸落真的說對了啊。
神奇,這麼胡說八道,還踫對了。
陸落絕不認識陳姑娘,更不知道陳姑娘的四。
完全不熟悉的情況下,這麼瞎蒙還能蒙對,著實可怕。
「這就是天機?」陸芙反問。
「這就是天機。」陸落嘆氣,「唉,我不該顯擺的,又浪費了一次天機,還沒收錢。」
陸芙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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