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其鈞帶回來的鄉下丫頭沒有名字,家里行四,喚做四丫頭。陸其鈞覺得不雅,改了個名兒叫蓮娘。
蓮娘小麥色的肌膚,細膩緊致,年輕活潑。她五官不算好看,身材也不夠婀娜,唯一讓陸其鈞滿足的是她有一對豪乳。
上次陸其鈞看中的流螢,聞氏已經將她嫁給了程廉的程青,然後讓他們年輕兩口子回了湖州府,替聞氏看宅子。
程廉一家和流螢都感激不盡。
明姨娘「失蹤」,陸其鈞心里沒了寄托。簡姨娘和霍姨娘顏色衰老,陸其鈞對她們沒情|欲;聞氏他又踫不到,于是他心里空落落的。
正巧他遇著了蓮娘。
蓮娘的父母是莊子上的農戶,對官老爺崇敬有加。
蓮娘是個貪慕虛榮的姑娘,平素懶散,在莊子上掐尖要強,不喜歡做活計,愛出風頭。陸其鈞帶著她回府,做官老爺的通房,她覺得風光極了,豈有不願意的?
蓮娘自己一百個樂意,她父母更是歡喜。
這個年代的農戶地位很低下,任人魚肉,不像陸落後世的農戶。能巴結上一個官老爺,別說做通房,就是做丫鬟,也是一百個奉承啊。
這樣,蓮娘家里等于有了個靠山。
進府一個多月,蓮娘就有了,速度特別快,讓陸落也吃驚不少。
陸其鈞四十三歲的人了,身體這樣好,一擊即中。陸落很感慨。
多少人不孕不育啊!
不過,添個和孩子,對陸其鈞而言不算什麼,對陸府卻是沉重的負擔。
陸其鈞家里未出閣的女兒還有五個,另外還有個十歲的。
「,簡姨娘病了。」得知蓮娘懷了身孕,簡姨娘先氣病了。
大姨娘簡氏是想等陸其鈞的新鮮勁了,再把這丫頭打發。不成想,蓮娘竟然有了,這下子怎麼也要擺著酒。正式抬成姨娘了。
可關鍵是。這個家里真的容不下了。
二姨娘才打發,一刺剛除,又添一刺,大姨娘簡直是氣急敗壞。
三姨娘沒有大姨娘那麼多思量和考慮。她遇到了問題直擊要害。直接來找聞氏。
「。蓮娘她要抬姨娘嗎?」。三姨娘問聞氏,「老爺這麼大年紀,再弄個十七八歲的小姨娘在屋里。傳出去也不是什麼體面事啊。」
三姨娘希望聞氏去阻止陸其鈞。
陸其鈞不體面,陸落就難堪,畢竟陸落現在攀上了高門,多少人看她的笑話。
聞氏則是完全不想管。陸其鈞跟她無關,這府里的花銷跟她無關,將來是還是女兒,又不用聞氏去撫育,更是與她無關了。
可是三姨娘說對了一句,此事有後患。
聞氏微微頷首,對三姨娘道︰「我會與老爺商量,你且吧。」
三姨娘道是。
陸落拿了本《地相》,在旁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看。
聞氏身邊的丫鬟都勸聞氏,要管好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能再抬姨娘了。
「等孩子生下來再說,若是個男孩兒,就做別話;若是姑娘,仍是通房。」秦媽媽和呂媽媽給聞氏拿主意。
聞氏听了,眉頭輕蹙,仍是覺得惡心。她管這些事,心里膈應得很。
「娘,您若是不想管,就不要理會。家里有人願意管,您何必讓自己為難呢?」陸落終于插話。
陸落知道自己母親的性格。
聞氏性格中有點一根筋,假如遇到了她不喜歡的事,她百般抵觸,哪怕是忍著性子行了九十九步,最後那一步她也要毀了;若是她願意,再艱難她也能做好。
像這個家里,稍微有點事,聞氏都惡心到不行,不想理會他們;而在湖州府,聞氏就過得很好,人際關系處理得當。
「此事,還是要三思。」秦媽媽堅持要管,道,「那個蓮娘,似個潑婦。」
蓮娘性格火爆,不是那柔聲細語的,秦媽媽是老人了,深知蓮娘在這深宅里適應不了,肯定要鬧得雞飛狗跳。
現在不管好她,真抬了姨娘,後患無窮。
聞氏也覺得對。
晚夕,陸其鈞回府,聞氏就派了丫鬟,去把陸其鈞請到了正院,說起蓮娘的事。
「既然說不妥,那就不抬姨娘了。」陸其鈞道。
聞氏剛說了幾句,陸其鈞就答應了。
對于蓮娘懷孕這件事,陸其鈞煩躁得很。他有了,後繼有人了,又有九個女兒,他現在根本就不想再要孩子了。
他想要蓮娘,就是喜歡她年輕的,承魚水之歡。
可蓮娘有了身孕,陸其鈞又得克制。等她生完孩子,她的身體因為膨脹而走形,也沒沒有現在好看、緊致!
好好的年輕尤物,就這樣毀了,陸其鈞甚是不悅,恨不能把蓮娘打發。
蓮娘生得不美,不是陸其鈞喜歡的類型,他就是貪戀色|欲而已。
聞氏還想勸說幾句,可是陸其鈞痛快應下,聞氏心中有數,就不再說什麼。
樺燭影微,朦朧的燈火格外旖旎,聞氏面容被隴上一層淡淡的柔光,更顯得眉目帶媚,雙頰含春。
陸其鈞心頭一動,想要拉住她的手。
「漪漪」陸其鈞倏然滿月復柔情,低聲喊聞氏的小名。
聞氏一身雞皮疙瘩,大聲道︰「倚竹,玉階,送老爺出門。」
說罷,聞氏起身回了里屋。
陸其鈞氣急敗壞,氣哄哄走了。
家里雖然添了個,但是格局未變,陸其鈞不承諾蓮娘什麼,家里維持著目前的平靜。
陸落想到了三月十二,是她師父千衍的生辰。
她往年都是給錢,不知道今年要送什麼才好。
而且,她師父和石庭還沒有回來,已經出去兩個多月了。
「叔公,外地最近有什麼事嗎?」。陸落想起什麼,跑去問聞樂喜。
聞樂喜微愣︰「什麼事?」
「比如天災啊,像什麼干旱、洪澇、瘟疫等。」陸落道,「最近有這樣的折子嗎?」。
陸落記得她後世的太師父告訴過她,術士能改變天機的話,就可以造成天災。
寧墨谷之前不是消失了四個月嗎?
他一回京,千衍和石庭就走了,難道跟他沒關系?
思前想後,陸落總覺得不妥當。
「剛開春,哪里來的洪澇啊?干旱都是有,不太嚴重,瘟疫沒有。」聞樂喜笑道。
結果,第二天朝廷就收到了荊湖南路的橫州,正月里出現了大規模的家畜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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