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落從未想過,有一天顏浧也瘋了。
他抱著她親,陸落試圖用符咒打他,被他擋了回來。
「要斗法嗎?」。他摟得更緊,唇齒間含混不清問。
陸落欲咬,又被他捏住了下頜。
他到底是千衍的得意弟子,記憶一恢復,他術法勝過了初學成的陸落。
陸落學成術法不到一年,顏浧前世學成了近十年。他的記憶恢復了四年多,他已悉數想起、找回。
陸落在術法上贏不了他,唯有拳打腳踢,近身肉搏。
那更是毫無勝算,被他親得幾乎窒息,腦子逐漸混沌,她停了下來。
他也松開了她。
「我知你在此地有要事,給你五個月,趕緊忙好了,到京里來,我慢慢償還你的債。」他最後輕輕在她耳邊吹氣,熱浪一陣陣往她身上涌——
「不需要,我不會去!」陸落厲喝,往旁邊挪。
「你去不去,我說了算!」顏浧道。
從此以後,他來拿主意,他再也不能遷就她半分,免得重蹈覆轍,再被她嘲笑。
陸落心頭一冷,他的篤定讓她想到了什麼,道︰「你若是敢對我叔公下手,用我叔公逼迫我上京,我殺你全家!」
「殺我全家?」顏浧玩味這個詞兒,竟很喜歡,覺得俗且霸氣,適合他這種粗魯軍士。
不太符合陸落的性格,不過有趣。
他輕笑︰「好,給你殺,到時候你吩咐一聲,我把他們全部捆綁起來,連宮里的太皇太後都捆到你面前,任你宰割。」
陸落氣結。
他還有公務,耽擱不得,暫時先抽身離開。
他走的時候,看了眼水長寧的屋子,低聲道︰「別招惹新的人進來,白搭一條命,咱們倆這輩子夠鬧騰的」
「收起你的齷齪!」
就他們兄弟把他們的落落當個寶,其他人誰在乎!
賤骨頭!
顏浧離開了鎮子。
他答應恩斷義絕,兩不相欠,直到他確定陸落真的不管他死活時,要跟他毫無瓜葛時,他怒了,食言了。
他答應成全陸落和柏兮,直到陸落用言語攻擊他,上輩子娶了個媳婦還做和尚,一輩子沒踫到人家,他也怒了,同樣反悔了。
相讓,不僅自辱,也侮辱了落落,更侮辱了墨谷!
他們是旗鼓相當的三人,誰也不用誰同情!
陸落不是個好的舵手,她只會把船往深淵里開,船上的人都萬劫不復。
上輩子那條船,都是被落落自己毀了,她做不到!
這次,顏浧要自己掌舵!
陸落肺都氣炸,被他親吻過的唇,讓她惡心了好一陣子。
他親的是她,心里想著的卻又不是。
陸落非常明白她是誰,顏浧卻完全分不清了。
她又氣又悲。
顏浧想不起來,她難過生氣;他想起來了,她更生氣。
他想起了前世,陸落似乎失去得更徹底。
顏浧的面目,越發可憎、愚蠢,亦或者,他更愛前世那樣嬌嬌女。
成親了不給他睡,不給他踫,肯定是動不動就眼淚汪汪的,惹得他憐惜,似朵高嶺之花,可遠觀不可褻玩。
到了陸落這里,硬踫硬的,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他倒是不客氣上下其手。
沒什麼可比的,在他們心中,陸落和前世就是一個人。
可陸落分得這麼清楚。
她很矯情的自找苦頭。
陸落想跟前世的人一刀兩斷,徹底不承認,可她的術法又是她師父教的
到了這里,陸落的思緒就作繭自縛,已經把自己捆死了。
掙不月兌,逃不開!
沒人在跟前的時候,也不必逞強給誰看,陸落眼淚止不住的流。
一切都變了,她幻想過的生活,完全變了模樣!
她記得的後世沒有男人招惹,有時候心情寂寞時會嘆自己沒魅力,如今想起來,那時候才是真正的舒心。
那晚的話,水長寧也听到了,他不發一語。
過了好幾天,天氣晴朗,陽光把庭院照得干爽,陸落將被褥、衣裳全曬了,滿屋子陽光的味道,她心情好了些。
「敢對我叔公下手,我要剝了他的皮。」陸落每天夜里都要看她叔公的宿相,生怕顏浧對其下手,逼迫陸落上京。
顏浧暫時未到京師,叔公是安全的。
水長寧依舊每天出去算命。
「以後你每天出去算命,飯我來煮。」陸落道。
她無所事事,心中被顏浧撩撥起來的那點漣漪,怎麼也壓不下去,需得有點寄托。
忙碌對她有好處。
「好。」水長寧無異議。
陸落每天除了打坐吐納,就是收拾屋子、洗衣煮飯。
「我現在不管去哪里隱居,都能照顧好自己了。」她頗有收獲。
從前搞不定這些,都是丫鬟做;在山上那兩年半,都是柏兮做。
如今,她學會了。
「桑林珠還沒有消息!」陸落等得心焦,從秋家莊回來之後,更是心急。
她不想困在此地,還是擔心顏浧那個瘋子對付她叔公、她堂兄,以及在宮里的陸芙。
京城有陸落的牽絆。
又過了兩天,心徹底靜了,顏浧那晚變態的言行,逐漸淡去,陸落揣度他只是一番氣急的狠話,不敢真怎樣。
顏浧不是柏兮,他會顧慮後果,而不是發泄一時的恨意。
靜下心來,陸落研究慧娘給她的那本書。
書頁淺薄,比蟬翼更薄,卻很結實牢固,陸落一開始怕撕壞了,後來不小心帶了下,她匆忙去抓,抓住了書頁,還以為會撕破,不成想很牢固。
比陸落衣裳的布料更結實。
華夏的紡織業,有些匠人的鬼斧神工,叫人驚嘆。
字太小了,陸落根本看不清,需得放大鏡。
南疆偏僻,找不到放大鏡。
陸落先收起來,放在自己的枕頭底下,夾了張符咒在里頭,免得弄丟。
二月初,陸落終于收到了桑林珠的消息。
是桑林珠親自來的。
「 昔格爾如何?」她先問陸落。
陸落一直在觀察 昔格爾的宿相,發現 昔格爾離她叔公很近,應該在宮廷附近。
「他活蹦亂跳的。」陸落如實說,「找到內奸了嗎?石庭呢?」
「內奸還沒有著落,我也不敢亂走動,不過,石庭好似有點眉目了。」桑林珠道,「如果我沒有猜錯,苗寨有人想學中土的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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