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忠武侯托兵部侍郎,暗示陸茂此事的時候,陸茂震驚了。
他想過和洀洀之間的千難萬險,卻壓根兒沒想到顏浧一回京,就應下了此事。
太蹊蹺了!
顏浧和陸落的恩怨,陸茂最清楚,陸茂以為,顏浧絕不會將妹妹給他的。
他陷入兩難境地。
「這是忠武侯的意思?」陸茂仍是不敢相信。
他要見洀洀一面。
「是啊。」兵部侍郎笑道,「陸大人,您的前途來了,恭喜恭喜啊!」
顏家是太皇太後的娘家,忠武侯更是軍功卓越,做了顏家的女婿,還不是平步青雲?
兵部侍郎有點羨慕,要是自己再年輕二十歲就好了
陸茂苦笑著,先送走了兵部侍郎。
他打听到顏浧進宮了,就從後門模到了忠武侯府。
洀洀吃驚︰「你可不能亂來,被三哥抓到了,說你行為不端,再生波折!」
說到這里,倒好像自己迫不及待要嫁他,洀洀臉微紅。
陸茂也顧不上這些兒女私情,問洀洀︰「忠武侯為何說起咱們的事,是你求他了?」
「沒有。」洀洀低聲道,「肯定是乳娘告訴了外祖母,外祖母告訴了三哥哥。」
這是她的猜測。
三哥去見了外祖母,回來就說這話,洀洀自然以為是外祖母幫她說情了。
「他怎麼會突然提起你的婚事?」陸茂又問。
洀洀疑惑看著他︰「要是你妹妹年過二十了,你不考慮她的婚事嗎?」。
說著,她就不悅了。
她今年都二十了,她堂妹比她小兩歲,孩子都會叫娘了。
妹妹!
陸茂靈光一乍,倏然想起了什麼。
他也有個妹妹,在皇帝身邊呢。
安撫了洀洀幾句,陸茂匆忙去找聞樂喜。
陸落母女離京,陸茂和聞樂喜關系親密,只當是個長輩。
「叔公,您說這是怎麼回事?」陸茂跟著陸落,也喊聞樂喜叔公。
這幾年,聞樂喜很照顧陸芙和陸茂。
聞樂喜倒是心中有數。
「忠武侯比任何人都擅長揣測聖意。」聞樂喜道。
「聖意?陛下想讓我娶洀洀?」陸茂覺得不可思議。
「陛下想讓顏家做你的靠山!」聞樂喜恨鐵不成鋼嘆了口氣,怎麼這麼多年,還是沒漲見識?
「顏家?」陸茂這時候,恍惚明白了什麼。
陸茂的靠山,可以奠定他以後的地位;他的地位,就是陸芙的靠山。
「芙兒出不了宮。」陸茂怔愣中呢喃。
聞樂喜也嘆了口氣︰「他十二歲的時候,剛比陸姑姑高一點,就會把她抱在腿上,說將來要娶她做皇後,他可不是個女乃女圭女圭!」
皇後,外頭沒個靠山,沒有強大的外族,如何服眾?
皇帝在等,等陸茂取得功名,等陸茂學得鑽營,甚至等陸茂傍個勢力強悍的姻親!
皇帝自己不能提醒陸茂,怕露出馬腳,他寡母幼兒的,何嘗不是身不由己?
聞樂喜卻是時常點撥,還帶陸茂認識不少的官員。
這個瞬間,陸茂醍醐灌頂!
宮里的流言蜚語,也不是第一天傳到坊間,陸茂將信將疑,直到今天才徹底信了。
「芙兒呢,她願意留在宮里嗎?」。陸茂問。
「九年了」聞樂喜輕聲道。
小皇帝第一眼瞧見了陸芙,就喜歡上了她,她比他大七歲。
他十二歲就比陸芙高了,他擁抱她,得到了她的親吻,她的服侍。他們倆相互學習,懵懂情開,陸芙是皇帝的女人。
結果,還有那麼多人在問,她會出宮嗎?
大家都在裝糊涂!
太後多次請皇帝封陸芙一個才人,免得宮里嚼舌根,皇帝都不送口。
既不封陸芙,又不讓她走,太後也不明白皇帝的用意,亦或者說,太後也不敢相信皇帝的打算。
陸茂沉默了,聞樂喜也不語。
好半晌,陸茂的心思轉回來,他略帶驚訝問聞樂喜道︰「忠武侯最疼洀洀的,他明知是一場權勢的交易,怎舍得把洀洀推出來?」
「人是會變的。」聞樂喜臉微冷,「他軍功太高,多少眼楮盯著他?他也需要新的助力。」
忠武侯沒那麼在乎洀洀了。
這個認知,讓陸茂微愣,他心疼起洀洀來。若是洀洀知道,該多難過!
第二天,陸茂就托人去忠武侯府提親了。
顏浧答應了,交換了庚帖。
彼此心知肚明。
唯有洀洀內心雀喜,帶著天真的幻想,陸茂有點不忍。
陸茂真心愛洀洀,可這門親事,帶著幾分他自己都不屑的交易,他不敢看洀洀那雙純淨的眼楮。
楚王也听說了,趕過來恭喜洀洀。他是喜歡過洀洀一陣子,後來新進的美人多了,就丟開了手。
顏浧抽空,去拜會了聞樂喜。
聞樂喜挺驚訝。
「有幾年不見了。」顏浧先開了口,神色冷峻,無半分善意。
聞樂喜卻是副不動聲色的表情︰「是有幾年了。」
「落落何時來看您這個叔公?」他問。
問起陸落,態度仍是冷傲,甚是帶著蝕骨恨意。
他恨陸落。
「怎麼,忠武侯還有閑心操心我的家務事?」聞樂喜反笑。
「我不操心你,我操心她。」顏浧冷漠道,「她在外頭過得瀟灑快活,我心里不樂意,她該回來了。」
他在說陸落,態度傲慢,似俯視弱小。
「公公,辛苦你一些。」顏浧又道,說罷他站起身,衣袖里一道符咒祭出,在空出劃了個圈兒,焚燒起來。
聞樂喜不知何意,卻感覺身體微冷,頭重腳輕,他輕輕咳了咳。
「你你做了什麼?」聞樂喜斥問,身不由己跌坐在椅子上,動彈不了。
「沒什麼。」顏浧兀自喝茶,臉上毫無表情,並不解釋什麼。
聞樂喜暈眩了半晌,神志越來越模糊,他想喊人,聲音卻嗡嗡的。
他軟軟倒地。
顏浧最親信的下屬蔣凡听到聲音,走了進來。
「將軍,您殺了聞公公?」蔣凡問。
顏浧瞥了眼倒地的人,不語。
「陸姑娘會恨您,這樣請她回來,又有何益?」蔣凡擔心道。
顏浧倏然將手中茶盞摜在地上,碎瓷四濺,怒道︰「我和顏悅色請她,她就不恨我?我要死了,她都沒追上來看一眼」
還在恨那件事。
在南疆的街上,陸落明知顏浧重傷,始終沒追上來。
蔣凡沉默,他扶起了聞樂喜。
聞樂喜只是昏迷,還有氣息和脈搏。
「安排好了,將軍,可以走了。」蔣凡道。
兩人踏出院子里,滿院寂靜,所有人都東倒西歪躺在地上。
沒人會記得顏浧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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