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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今年太後也要去圓明園避暑。」皇帝突然說出這麼一句,生生把嚶鳴給愣住了。
神馬?太後也要去?這老人家不是就喜歡紫禁城嗎?怎麼今天突然也要去圓明園避暑了?不過這種事兒,嚶鳴也不好閑說什麼,只是想到了安瀾園那位,便問道︰「太後娘娘既然想去,那謙太妃……」
皇帝笑了笑,「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太後想必也釋然了吧。」
拉倒吧,只要是女人,會對小、三釋然才怪!!嚶鳴暗暗吐槽了一句。
不過這圓明園,乃是聖祖康熙爺在位的時候,賜給還是親王的雍正的避暑別院,想必先帝在世的時候,太後也常在那里住,如今莫非是思念四爺大人了?想故地重游?
乾隆五年初夏,浩浩蕩蕩的御駕往京郊的皇家夏宮圓明園而去。,因為加入了太後這個重量級人物,所以路上不得不慢些走,一直到傍晚才總算抵達了圓明園。
此行伴駕的除了嚶鳴,還有皇後、嫻妃、慧妃、嘉嬪、純嬪,怡貴人柏氏、常在許氏和幾個漢軍旗的低級嬪妃。嚶鳴還住在長春仙館,皇後也還是鏤月開雲殿、嫻妃在萬方安和殿、慧妃則還是瓊鸞殿——還有許常在也跟著一起住進去了。嘉嬪帶著四阿哥住進了蓬萊福海邊兒上的悅雲居,純嬪則住悅雲居旁邊的綰春軒,都是清涼怡人的住處。怡貴人還跟去年一樣。住紫碧山房。
太後所居殿宇,自然是皇帝一早吩咐人收拾出來的澹泊寧靜殿,那是一座異常恢弘大氣的殿宇。而且面朝湖水、背靠松林,既涼爽、又清淨。太後害順手把澹泊寧靜殿旁邊的曙光閣親自點給了大阿哥永璜居住,似乎生怕大阿哥受了委屈的樣子。
太後一來,嚶鳴便听說謙太妃帶著兒子娶淡泊寧靜殿磕頭請安了,謙太妃是識時務的人,自然知道必須伏低做小,那位是太後。她從前再得先帝寵愛,那也是從前的事兒了。
因為謙太妃的服軟,太後也沒有刁難。賞賜了東西,就他們母子回安瀾園了。
三日後的清晨,嚶鳴正拿著一把象牙梳子為火團梳理毛發,便見太後宮里江吉嬤嬤來了。這位就是當年教導咸若館秀女規矩禮儀的教習嬤嬤。說來嚶鳴還得感謝她呢。
江吉嬤嬤朝她見了福。便說︰「太後與皇上同游桃花塢,太後覺得冷清,所以點了皇後、嫻妃和娘娘一起伴駕游覽。」
嚶鳴听得一愣一愣,「桃花塢?」——現在又不是桃花盛開的時節,看什麼?看樹?看葉子?太後老人家哪兒根筋不對了?只不過嚶鳴不敢說什麼,忙拾掇整齊,便直奔那桃花塢去了。
桃花塢一帶也是圓明園中的好風景了,雖然過了花期。但繁密的桃樹長得蔥蔥郁郁,倒是陰涼陣陣。這里栽植的都是觀賞性的碧桃。所以別指望結果。
「嬪妾納蘭氏給皇上請安、給太後娘娘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嚶鳴上前便恭恭敬敬行了大禮。
太後今兒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由皇後這個兒媳婦一旁攙扶著,反倒是嫻妃這個佷女跟在後頭,跟個跟班似的。自然了,得了免禮,嚶鳴也立馬站到後頭,跟嫻妃一起當跟班。
太後微微笑著,面帶慈祥的笑容︰「好多年沒來了,這桃花塢的碧桃樹長得高大了許多。」
太後看著皇帝,滿臉母性的慈和︰「不知道皇帝還記不記得,那時候你還小呢。桃花塢這兒的每一株碧桃,都是哀家陪著先帝爺親手栽植的。」
皇帝忙笑著道︰「那時候兒子雖小,可還是記得的。」
嚶鳴瞅了一眼這些碧桃樹,默默估算了一下,那應該是皇帝六歲以前的事兒了。因為六歲以後,她就被接進宮撫養了。
這里的一切,大約是勾起了皇帝對童年的回憶,不覺得神色有些悵惘。
太後長長嘆息了一聲,「哀家如今老了,指不定哪天就去了,如今能來瞧瞧,瞧見這里碧桃長得這樣好,也能安心去了。」
皇帝听了,急忙道︰「皇額娘一定會長命千歲的。」
太後呵呵笑了,「人生七十古來稀,何況是千歲?」
皇後扶著太後,也忙說︰「皇額娘身子骨硬朗著呢。」
一時間,母子、婆媳竟頗有幾分其樂融融,叫嚶鳴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人不知多瞅了嫻妃兩眼。嫻妃表情淡淡,嘴角眯著一個細微的笑,卻半句話也不插,任由皇後甜言蜜語恭維這太後,她卻好似沒听見一般。
通常時候,嫻妃不是要堵上幾句,膈應皇後兩句才對嘛?而太後也不知是怎麼了,對皇後竟然這般溫和。
「皇額娘,您額頭都出汗了,不如去前頭亭子坐會兒吧。」皇後無比關切地道。
太後笑眯眯看了皇後一眼,便呵呵道︰「皇帝,你瞧皇後這般孝順,哀家真是欣慰啊。」
嚶鳴听得腦袋有些發脹,太後當著皇帝的面,夸皇後??你妹的,這是腫木回事?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後才是太後的親佷女呢!!反正她是只能跟在人家婆媳後頭,進了涼亭。只不過有她和嫻妃只能站著,帝後與太後跟前,還沒她們坐著的份兒。
嫻妃倒也不以為意,侍立在太後身後,還是跟鋸了嘴而的葫蘆似的,一句話也不插。她不插話,嚶鳴更是只能乖乖閉嘴,站在皇後身旁,當雕像。
話說,她和嫻妃,明擺著是電燈泡了好不好?太後叫她倆來干什麼?看太後與皇帝的母子之情,還是看太後和皇後婆媳和睦?!丫的,越想越劇的詭異得緊。可皇帝卻很高興,平日里只听皇額娘數落皇後的不好,如今皇額娘這是想開了?
太後喝了一盞涼茶,便幽幽道︰「哀家這個歲數,有些事情,也著實該想開了。」
太後這話說得略隱晦的些,可意思分明是說,她想開了,不想讓自己佷女覬覦皇後寶座了。嚶鳴听得有些懵,皇後卻是微笑著,裝听不懂。
太後又回頭看了嫻妃一眼,笑著對皇後道︰「儷蘭這孩子,脾氣不夠溫順,從前對皇後也是諸多無禮。今兒,就當著哀家皇帝的面兒,舒嬪也坐個鑒證。儷蘭,你給皇後磕了頭,陪個罪,從前的事兒,就一筆勾銷了可好?」
皇後听得一愣,她急忙道︰「皇額娘言重了,從前頂多是言語不順罷了,哪兒用得著賠罪這麼嚴重?」
皇後自是極力推舉,可太後更是臉帶幾分不容置疑的味道︰「哀家讓儷蘭賠罪,是希望哀家百年之後,皇後依舊能不計前嫌。」
「這……」皇後也有些懵,她也弄不懂太後的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藥,可若說太後與嫻妃服軟了,皇後是如何都不肯信的。
皇帝見狀,面含春風般的微笑,他連忙對太後道︰「皇額娘放心,朕日後不會虧待嫻妃的。」——說不會虧待,卻也僅止于此,皇帝沒做更多的承諾,譬如一個兒子之類的。可見皇帝心頭還是有些許防備的。
這時候,嫻妃徐徐走到了皇後跟前,端端正正跪了下來,便磕了頭,額頭觸底,萬分謙恭,「皇後娘娘,儷蘭從前不懂事,多有冒犯之處,還望皇後娘娘不要與儷蘭一般見識。」
嫻妃居然也有這般恭順的時候?嚶鳴看呆了眼球。
皇後見嫻妃竟然真的磕頭賠罪了,急忙起身,親自將嫻妃攙扶了起來,滿是驚訝與熱絡地道︰「妹妹這是做什麼?!從前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
皇帝只眼瞧著妻妾如此和睦,也不禁送了心頭郁結。若真是皇額娘想開了,那就真的是再好不過的了。如此想著,眉頭舒展了開來。
嚶鳴這會子已經暈了,看太後和皇後婆媳親密也就罷了,居然還得在看一場皇後和嫻妃盡釋前嫌、和睦如姐妹的好戲。
你妹的,太後這是想干啥?
太後一臉和藹之色,「皇後有容忍之量,哀家就放心了。」
皇後忙躬身道︰「兒媳身為中宮,理當如此。」
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如今永璜也長大了,哀家瞧著那孩子性子愈發安靜,也不愛說話,唯有永璉與他年紀相仿,也能說上幾句話,日後皇後不放叫她們多多親近。」
皇後不明太後之意,嘴上卻急忙應了︰「兄弟親近,是應該的。」——可心底里,皇後是十分厭惡永璜的,不為的別的,就單單永璜的庶長子身份、壓在自己兒子永璉頭上,就夠叫皇後膈應一輩子的了。可皇後也明白,哲妃已經死了,永璜就不能死,否則皇上第一個饒不了她。
太後長長嘆了口氣,「永璜年幼失母,也著實可憐。哀家也知道,當初是哲妃有錯。可是再有錯,人都沒了,也該抵消了。哀家想著,永璜也大了,明年選秀,也該選個福晉成婚了。不如給哲妃追封個貴妃,也能叫永璜娶福晉的時候體面些。」
太後的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給大阿哥的永璜的生母追封貴妃!這個才是太後最想說的話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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