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清朝也已經有兩個月了,換算成現代時間,這會子已經是傍晚了,保姆小唐應該也把婧歡從學校接回來了。嗯,她也該回去陪閨女吃晚飯了……
在清朝撿漏撿到一株天地靈根,不免叫嚶鳴有些蠢蠢欲動,三百年後,工業發展,環境污染成那個樣子,自然是不可能找到天地靈根的。得了一株悟道仙茶樹,倒是叫嚶鳴有了繼續再清朝淘換寶貝的心思。
何況這兩個月來,薛嫂、潤香、潤玉幾個伺候她也十分盡心細致,薛嫂做得點心一流,比起宮廷御廚都差不了多少。潤香被她兩個滋潤,臉上也肉了,長得甚是清秀。潤玉從前在杭州城官宦之家當丫頭,只因打碎了個茶盞,就被發賣了出來,早先學過女紅,那手藝,雖不及內廷針線嬤嬤,但比嚶鳴的手藝,那絕壁是甩出N挑大街。潤玉閑著沒事就給她做衣服,兩個月下來,已經裁制了快十套了!
嚶鳴實在有些舍不得,好吧,也是舍得地主婆一般的滋潤日子!
回到現代,可沒有這麼清新的空氣,這麼忠心耿耿的丫頭!
嗯,等周末了,把婧歡也帶來玩些日子吧。現代世界的環境那麼差勁,動不動還來個霧霾,生存指數實在不咋滴啊!
起初的時候,嚶鳴也擔心被自己那個做浙江巡撫的老哥給發現了,可深居簡出了這麼久,才覺得是自己多思了。
她已經失蹤了七年,皇帝想必也不抱有幻想了吧?
只不過。她也暗中打听到,自己這個舒貴妃特麼滴居然還沒死!!據說是身體病弱,才一直在圓明園養病!!
靠!!皇帝這是不肯接受她的死訊?
就像早先她表現出來的。不肯接受婧歡的死一樣。
唉,想想皇帝的這點舉動,她總覺得有點不安啊……
罷了罷了,但願是她瞎想了。
宮里美人如雲,皇帝再喜歡她,也總會被時間消磨殆盡的。
這一日,原是個極為晴好的天兒。可過了午之後,卻狂風驟起,天也陰沉了下來。不消片刻。電閃雷鳴,旋即便是傾盆暴雨。
南方的天兒,就是如此,說變就變。沒個預兆。
既是雨天。嚶鳴也便懶得走動,便在書房里練字。練的是她最喜歡的瘦金體,尋了本警世通言,翻到「杜十娘怒沉百寶箱」,便開始抄寫。
掃蕩殘胡立帝畿,龍翔鳳舞勢崔嵬;
左環滄海天一帶,右擁太行山萬圍。
戈戟九邊雄絕塞,衣冠萬國仰垂衣;
太平人樂華胥世。永永金甌共日輝。
……
倒是越抄,越順手。字跡也愈發娟秀靈動。
一篇抄完,外頭的雨,依舊磅礡。
「外頭來了位年輕漂亮的夫人,帶著位小公子,請求進來避雨。」薛嫂快步進來稟報。
嚶鳴擱下毛筆,倒是不曾多想,便叫請了進來。
如薛嫂所言,的確是個極為貌美的少婦,瞧著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雲鬢花顏、女敕臉修眉,長相甚是綽約。她懷中還抱著個兩三歲大的男童,粉雕玉琢,甚是可愛。嚶鳴眼瞅著那孩子,只覺得眉眼間依稀覺得眼熟。
「冒昧叨擾了!」那嬌美少婦盈盈一禮,語氣又軟又柔,如一泓春水,只叫人心里都格外熨帖。少婦不但長相貌美,一舉一動都顯得教養頗為不俗的樣子。她一身衣著也不尋常,妃色雲錦坎肩、杏色掐牙,是妝花牡丹緞字馬面裙,腰系燕紋錦絲絛,腕上一雙盈盈翠玉圓鐲,耳上一雙碩大的南珠,光潤無暇,一如她的容顏,白皙無暇。
嚶鳴微笑著說︰「不妨事。」客氣地輕這位年輕少婦入座,又叫潤香下去泡了熱茶招待。
年輕少婦一眼就瞥見了臨窗案上的墨跡初干的字,便道︰「蘭夫人倒是工于書法。」
嚶鳴心下一愣,眼前這人知道她姓蘭?是了,約莫是听說的。最近她收購藥材,倒是有不少人知道青谷山上的四合院里住著一位蘭夫人。
「這位夫人怎麼稱呼?」嚶鳴問。
年輕少婦道︰「妾身姓肖氏,命叫柔惠。蘭夫人年長我些,若不嫌棄,直接叫我名字就是了。」
額……你那只眼楮看出我長你些年歲了?老娘現在的臉蛋也跟二十來歲似的好不好啊?嚶鳴心里好一通郁悶,臉上帶著笑容,「肖夫人瞧著不像尋常人家的。」
肖氏道︰「妾身夫君是杭州城里的小吏,官職不值一提。」
嚶鳴暗道,果然是官宦人家的太太,否則豈會有這等儀度修養?
只是嚶鳴越瞅著她懷里的孩子,越是覺得眼熟。
肖氏便笑著說︰「這是小兒柳兒。」
柳兒?听著倒像是個女孩子的名字!這孩子也的確長得白白女敕女敕,眉眼也十分秀美,長大了只怕也不遜子容貌。
嚶鳴點頭道︰「小公子很是可人。」
肖氏听了,笑容更燦爛了幾分,「這孩子倒是乖巧,不像他妹妹,整日哭鬧得厲害。」
「肖夫人還有個女兒?」嚶鳴不禁起了好奇心,膝下一雙兒女,想想便覺得心暖得很。原本,她該有一雙兒女的……
肖氏點頭道︰「女兒尚且不滿周歲,倒是還沒取名。」
「兒女成雙,湊成一個‘好’字,肖夫人真有福氣。」嚶鳴忍不住贊道。
肖氏又問︰「蘭夫人可以兒女?」
嚶鳴道︰「只有一個女兒,可惜……不在此地。」——婧歡,她可是在三百年後呢。
肖氏見嚶鳴面有落寞之色,便未曾深問,眼瞅著案桌上的秀美的字,便道︰「蘭夫人想必才學過人。」
嚶鳴忙道︰「閑來無事,練練字罷了。」
肖氏道︰「蘭夫人的字極好,我就寫不出這般娟秀的字。」頓了頓,「我瞧著實在心喜,可否跟蘭夫人討要幾張回去臨摹?」
難得竟能遇見通曉文墨的女子,嚶鳴倒是不吝嗇幾張字,便將整篇「杜十娘怒沉百寶箱」全都整理妥當,一並贈與了這位肖夫人。
漸漸的,雨也停了,肖夫人帶著一沓瘦金字,笑語告辭。
肖夫人走後,嚶鳴漸漸,倒是莫名覺得哪里有些熟悉的感覺……
搖搖頭,想必是錯覺吧。
這位肖夫人,她的確從未見過。
許是那個叫柳兒的孩子,太乖巧太可人了,才讓她心聲親近,也便覺得熟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