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對于這事兒,皇上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否則娜木綽克哪里能和納蘭魁來往甚密?」
嚶鳴瞬間了然,宮里的事兒,哪里能逃出皇帝的眼楮?想來皇帝也有意納蘭家尚主,所以就听之任之了。
怡妃繼續道︰「後來,孩子們漸漸大,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可沒想到喀爾喀部突然進京求婚!」
嚶鳴心下一凝。
怡妃面露幾分不快之色,「所以,慶嬪便叫三公主橫插了一杠子!每每納蘭夫人作為命婦入宮朝拜,總少不了三公主上前熱絡!!」
原來如此……嚶鳴心里有了數。
「慶嬪心疼女兒,不願其遠嫁,這番心思,臣妾也不是不能理解!」慶嬪話是如此說,臉色卻愈發惱怒,「可無論慶嬪還是三公主,她們都曉得娜木綽克與納蘭魁的親近,竟還是恬不知恥地上來攪合!!她不舍得女兒遠嫁,便要娜木綽克替了去嗎?!」說到此處,怡妃憤怒得眼楮都紅了。
怡妃深吸一口氣,斂去大半怒意,長長道︰「好在慶嬪的痴心妄想沒得逞,皇上聖心清明,才沒叫三公主搶了自己妹夫去!三公主被指婚之後,皇上也給娜木綽克賜了婚。臣妾原以為,一切都塵埃落地了,沒想到慶嬪竟跑到娘娘身邊搬弄起是非來了!!」
嚶鳴輕輕搖頭,既然知道娜木綽克與魁兒的關系,三公主與慶嬪的作為的確太過了些!
慶嬪從前。也不是這般性子的人,沒想到變化如此之大。她疼自己閨女,也不能去破壞別人的姻緣啊!何況。娜木綽克那好歹是三公主的親妹妹啊!姊妹爭一個男人,未免太不齒了些。
怡妃搖了搖頭,「臣妾一直不提這事兒,一則是看著慶嬪可憐,二則也不想激怒了她,萬一狗急跳牆,臣妾的十阿哥永琳可還年幼呢!」
怡妃既說到十阿哥。嚶鳴倒是想起,方才在她的海晏堂,慶嬪似乎是說。怡妃能生下十阿哥,是借著她博寵了?
怡妃倒是跟嚶鳴想到一塊兒了,便道︰「娜木綽克的事兒,臣妾佔理在先。都能被她說得那麼難听。另一件事兒……臣妾原本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如今也不得不說了,免得回頭叫慶嬪先說了,娘娘怕是要疑心臣妾什麼了。」
「哦?」嚶鳴笑著看著怡妃,倒是頗為好奇的樣子。
怡妃理了理自己的雲鬢,「說來這事兒,娘娘听了,怕是要生氣的。」怡妃輕輕嘆了口氣,「都過去六七年了。記得那時候,臣妾乍然听聞娘娘喪身火海。皇上悲痛之下,竟是怎麼都可能接受娘娘的死訊,連喪禮都不辦,甚至不許人亂傳。所以——」
怡妃一頓,尷尬地笑了,「臣妾竟是怎麼也猜不到,娘娘真的是福大命大。當初只一心以為娘娘去了,還那麼可憐,連個香火紙錢都沒人給奉上。臣妾好歹是娘娘儲秀宮出來的人,所以就偷偷在咸福宮的後殿暗房,給娘娘設了個靈堂,每日祭奠香燭,時常去誦經超度。」
嚶鳴黑線了,心中仿佛有一千只草泥馬飛奔而過。
怡妃的臉色要多尷尬又多尷尬,「娘娘尚且健在,臣妾竟……」說著,怡妃剛忙屈膝一禮,「臣妾偷偷做了這些,竟跟詛咒娘娘似的。」
見怡妃萬分愧疚,嚶鳴忙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事情都過去了。」——何況怡妃能主動坦誠此事,她作為現代人,倒也不忌諱這些東西,只是覺得有點無語罷了。
怡妃又再三賠罪,見嚶鳴是真的不生氣,這才稍稍安心了。
「臣妾暗設靈堂祭奠,原也做得十分隱秘。可沒想到,還是被有心人察覺了,竟告發到了皇上哪兒。結果——」怡妃輕輕一嘆,「皇上帶人親自來大搜,暗房里的東西,自然如數曝露了出來。」
被有有心人察覺,告發給皇帝??那麼,誰有是這個有心人呢?怡妃說的莫不是慶嬪?
怡妃繼續道︰「當時,皇上雷霆震怒,將靈堂里所有的東西全都砸爛砸碎,臣妾也嚇得夠夠嗆。皇上也重重申斥了臣妾,還褫奪了臣妾協理六宮之權。」說到此處,怡妃又是難過,又是覺得委屈。
怡妃話鋒一轉,又笑著道︰「臣妾原以為自己要徹底失寵了,沒想到失了宮權之後,皇上竟然時常來臣妾的咸福宮……」說著,怡妃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羞色,「所以,臣妾才有了十阿哥。」
嚶鳴啞然了,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慶嬪會那樣說……
怡妃笑著道︰「所以說,若無娘娘,臣妾也沒有懷上十阿哥的福氣。這個孩子,也可以說是娘娘給的。」
嚶鳴囧了,什麼叫她給的?!她是女滴好不好?她有那個功能嗎??
怡妃望著煙波渺渺的蓬萊福海,喟然道︰「娘娘出事後,皇後便是千萬個看臣妾不順眼,皇上又不甚理會六宮之事,臣妾的日子過得日漸艱難。有了永琳之後,臣妾也總算有了依仗,這妃位才算是穩固了。」
怡妃是她一黨的人,而在她離開紫禁城去往圓明園之前,皇帝正式晉封她為貴妃,命還是嫻妃的繼後前來參拜,烏拉那拉氏不肯,也因此被皇帝罰跪在儲秀宮外,大是羞辱了一通。烏拉那拉氏怎麼可能不恨她?將這份恨意發泄到怡妃頭上,也是可以料想的事了。
那幾年,怡妃因她受了不少委屈吧?
而怡妃早已不在嬌女敕年紀,皇帝不怎麼喜歡,自然也就不會為她做主。
那靈堂的事兒,是有心還是別有心思,嚶鳴倒是不願意去深究了。反正,怡妃又沒有做出什麼危害她的事,她為自己的將來謀劃,為自己的女兒娜木綽克謀劃,也沒什麼錯。
嚶鳴莞爾一笑,「如今本宮回來了,自然還盼著跟從前一樣,能有你從中幫襯著。」
怡妃听了這話,心下一安,急忙鄭重屈膝道︰「是,臣妾願意為娘娘效勞。」頓了頓,怡妃又道︰「慎貴人的事兒,想必娘娘也听說了。」
嚶鳴點頭,「消息傳來的時候,慶嬪在一旁數落了好一通呢。」
怡妃笑了笑,「慶嬪數落旁的,臣妾多少要反駁。可慎貴人……慶嬪話就算不好听,想必也沒有太冤枉她。」
「哦?」嚶鳴一挑眉,怡妃這話里意思,竟是不護著自己妹妹了?
怡妃嘆了口氣,「臣妾這個妹妹,姿色太出眾,便總以為仗著姿色便能橫行無忌,所以就不怎麼長腦子。這些年,為了她,臣妾也是操心得頭發都白了!」怡妃無奈地搖了搖頭,「來之前,臣妾已經屢次警告過她了,沒想到她還是——」
怡妃露出幾分氣惱之色,「既然臣妾管不住她,索性就叫她會紫禁城去吧!」
嚶鳴露出錯愕之色,「怎麼?怡妃要趕慎貴人回去?」
怡妃點了點頭,「慎貴人這般性子,只怕是改不了了。她若是有陸貴人一半頭腦清明,臣妾也不至于這般待她。」
「說到底,她終究是姨娘生的,空有姿色,淺薄無比!」怡妃的語氣里帶著幾分厭棄。
哦?慎貴人原來跟怡妃不是一母所出啊……她可是記得真真的,怡妃是嫡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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