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妾加表妹的馮氏死在了自己房里,似乎是割腕自殺,失血過多而死。駙馬薛兆十分悲痛。
對于馮氏的死,出現了兩種論調,一種是畏罪自盡,順妃是如此堅持的,還說要將那馮氏碎尸萬段,方能解心頭之恨;第二種論調,認為是十五阿哥逼迫馮氏認罪太過嚴厲,才致使膽怯的馮氏嚇得自盡,持這種說法的是額駙薛兆已經薛母二人。
至于薛父,閉口不發表任何看法。
事情查到這個地步,弘歷解除了對額駙府的封鎖,沒有再繼續查下去。
「馮氏是最有嫌疑之人,可她既然已經死了,不管是畏罪,還是永琰逼迫太過,總之已經是一尸兩命。就算是她害死和靜之人,也算是償命了。沒必要再鬧騰下去了。」弘歷倒是平靜。
對于和靜這個痴傻的女兒,弘歷並不喜歡。和靜之死,他身為人父,自然()不能不管不問。但查到這個地步,弘歷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否則京中鬧得沸沸揚揚,皇家顏面也不光彩。
嚶鳴雖然覺得疑竇頗多,但兒子婚事在即,這件事情還是盡快了結得好,便沒有反對。
可順妃卻氣壞了,得知此訊後,又闖入了九州清晏,她噗通跪在地上,哭訴道︰「皇上!臣妾查了,那馮氏的確性情怯懦,憑她一人豈敢加害公主?她背後肯定有別人指使!要不就是有同謀!!」
「指使?同謀?!」弘歷沉下老臉,「你指的是誰?!」
順妃咬牙道︰「馮氏的姑母!額駙之母,嫌疑最大!!」——薛母也是馮氏的親姑媽,順妃懷疑她,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胡說八道!!」弘歷忍不住怒斥,「和靜肚子里懷的,是薛母的親孫兒!!」——豈有祖母會害死親孫道理?!
是啊,這點上,的確有些站不住腳。薛家有和靜,是大大有利,和靜若為薛家生下兒子,薛氏家族更是收益良多。薛母就算不喜歡和靜,也不至于如此糊涂吧?!
馮氏或許是出于嫉妒,薛母……順妃所認為的動機,實在有些立不住。
別說弘歷不信,嚶鳴也很難認同。
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起了惠周之母烏蘇氏,烏蘇氏當初不就是為了佷女,害死了她的親妹妹英宛肚子里的第一個孩子嗎?!
不,這不一樣!當初她已經離開,納蘭家式微。而和靜不同,她可是堂堂公主之尊!哪怕再不得弘歷喜愛,地位與英宛也是截然不同的。何況,害死和靜,損傷的是他們薛家的利益!!薛母不至于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之事。
嚶鳴便道︰「順妃,你才剛失女,心情難免激憤。只不過薛母是駙馬之母,無憑無據,豈可如此懷疑她?」
「臣妾……」順妃的確沒有絲毫證據,所以有些啞口無言。
嚶鳴道︰「這件事不宜繼續查下去。何況馮氏已經死了,線索也斷了。你若還心存懷疑,可以叫十五阿哥繼續查下去。」——倒也不必攔著順妃刨根問底,她也有些好奇,馮氏背後到底有沒有幕後主使或者同謀之類的人物。
「是,臣妾明白了。」順妃只得見好就收。
轉眼又過了三五日,順妃與十五阿哥倒不見有什麼進展。倒是永琚的阿哥所已經布置妥當,嚶鳴便樂呵呵跑去親自瞧。
圓明園阿哥所與宮中不同,是二進式四合院的格局,不宮中阿哥所少了一進,也就是長度減少了三分之一,但寬度增加了不少,所以總體的面積反而是增加了。
頭所是永琚的住處,二所住著十五阿哥永琰,永瑤居三所殿,永玖住四所殿,一個個都是緊挨著。彼此串門也方便。
因婚期定在十一月月底,所以移栽了十幾株即將盛開的朱砂梅,如今都含了花骨朵,想來伊爾根覺羅氏進門,就差不多該開了。到時候一片紅郁郁的,必定喜慶又好看。
薛嬤嬤滿是贊許地道︰「這些朱砂梅都是從昌平移栽過來的,十幾年的老樹,難得竟全都移栽成活了。花房的掌事宮女汪琬倒是頗有些手藝。」
一般掌管各處的都是太監,花房之地不同于旁的地方,最需要細心,因此也素來會設一員掌事宮女或者掌事嬤嬤。薛嬤嬤既說是掌事「宮女」,可見年紀還不到二十五歲。因此超過二十五歲留宮繼續伺候的,便升級為「姑姑」,年紀再大些,就被稱為「嬤嬤」了。
「汪琬?」嚶鳴對此人倒是生了幾個好奇心,她也是愛花之人,花房四季時時進獻鮮花盆景到海晏堂,只不過來送花的,回回都是花房的首領太監,她倒是從未見過花房的掌事宮女。記得許多年前的掌事宮女姓劉,那時候倒時常捧著栽植得最好的時令鮮花,前來討賞。只不過劉嬤嬤年紀大了,已經告老回家了。
「這個汪氏是新晉的掌事宮女嗎?」。嚶鳴問。
薛嬤嬤搖頭道︰「不是新晉的,汪琬好像是五六年前被皇上指派去做花房掌事宮女的。」
嚶鳴一愣︰「她從前是御前的人?」
薛嬤嬤點頭︰「是,听說很會蒔花,所以才被皇上派去的。」
「哦?」弘歷竟然關心起這種小事兒來了?
便問︰「她多大年紀了?」
薛嬤嬤略一思忖︰「听說,她做掌事宮女的時候才十七歲,如今也不過二十二三歲吧。」
嚶鳴更覺狐疑了,十七歲就做掌事宮女?這可是極少有事兒,例如嬪妃身邊的掌事宮女,一般都是超過二十五歲。畢竟那些年輕的宮女,大多不願一輩子消磨在宮中,都是盼著滿二十五歲放出去的。因此那些肯留下的,就格外容易得到主子重用。
嚶鳴身邊也是如此,宮女一茬又一茬地換,唯獨薛嬤嬤一直在她身邊,因此薛嬤嬤就是她宮里的掌事嬤嬤。和小文子一樣,最得她信任。
弘歷竟然會指派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去花房做掌事宮女??
「她長得漂亮嗎?」。身為女人的懷疑心立刻叫冒起了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