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默本以為是身後的田管家,沒想到卻听到個不同的聲音。
收回腳步回頭,就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被兩個小廝簇擁著看她。
臉有些圓,有點稚氣未月兌的嬰兒肥,眼楮卻很是明亮,頭發束起,插了根拇指粗的金釵,身穿一套漂亮的淺白色錦緞宮裝,遠遠望去,的確是大人家的公子哥打扮。
田雨默低頭看了看自己,難道這身衣服很像個丫鬟不成,雖然左相府的丫鬟穿著衣服的布料質地確比她的這身好,但自己的氣質擺在那呢,這個臭小子是什麼眼神,怎麼就把她看成了爬車的丫鬟了。
心中來了逗人的心思,就看著對面不大的少年道︰
「我喜歡,怎麼著,你管我?」
小公子一听生氣了「大膽,田管家,把她給我趕出去」
田雨默一點沒氣,笑著道︰「小公子你好大的威風哦!真是嚇壞我了」說完還配合的笑了幾聲。
田管家本來看見田雨默一人,有些頭痛,就尋思往書房那面走走,看看老爺來沒來,所以就沒見到小公子田宗義過來。
听到喊聲,知道糟了,趕忙跑過來道︰
「小公子早啊!吃早飯了沒,外面天冷,快上車等著」
田宗義年紀小,小時又是長得粉雕玉琢,人見人愛,一直被老太太捧在手心里長大,所以那脾氣秉性都養成了無比嬌慣的性子,誰也管不了。平時說一不二,眾人都拿他沒辦法,實在整不了,也就左相還能制得住。
田管家是想把他打岔打過去,再一個盼著左相快些過來。
田宗義雖年紀小,但那會是兩三句話就被哄住的人,拉著田管家道︰
「田管家,你把這個丫鬟趕出去,她對本少爺不敬」
田管家無奈地笑笑道︰「少爺,那位不是丫鬟。是剛回來的那位你……小姐」
他剛要說你的姐姐。但一想這位那會認承,敢忙敢改了口。
田宗義想了會道︰
「啊,我知道她是誰,就是她害得二姐被關了禁閉。還害得娘親被爹爹罰的那個女人。想不到這麼個沒規矩還不懂的禮節的人。我們左相府更不會收留,把她給我拉出去」
這位小少爺是擺明了就要把田雨默趕出去了事,尋思就是趕不走。也讓她丟丟臉再說。
田管家沒辦法,急得額頭冒汗,這個小祖宗是誰也不敢得罪的,也更是得罪不起的,不管什麼事,一定老太太那準都行。
硬扯著著嘴角笑笑道︰
「少爺,你看這快進宮了,什麼事等回來再說好不好」
「不好,本少爺就是看她不順眼」田宗義急了。
田雨默在那站著使終臉帶微笑,看這個小屁孩被慣得不像樣,就故意氣人地道︰
「本小姐還看你不順眼呢,田管家,把他也給我趕出去」
田宗孝從小長這麼大都一直說什麼是什麼,既沒被人嫌棄過,也沒讓人這樣的趕出去過,即使沒人敢動手,但這說話也不成。
心中惱怒,什麼也不再管,推開眼前的田管家,走向田雨默,伸手指著吼道︰
「不待我娘說你不要臉,還真是,這里是我家,你憑什麼趕我走,要走,也是你這個雞佔雀巢的臭丫頭走」
田雨默依然沒生氣,只笑著道︰
「你家,太可笑了吧!這里那里是你家了,這里明明是左相府,要趕我走,也只能左相大人說了算,就憑你一個還沒三塊豆腐高的小屁孩。我為什麼要听你的,別在那笑死人了,你要是歷害,將來也當個宰相我看看」
話雖說得不太好听,不過這里面的意思卻耐人尋味了,田管家在那面站著越看眼前這位小姐越有一股大將之風,像一種不屑和世人計較的聖賢,讓人心生敬佩。
然而這面話音剛落,就听一個女聲道︰
「誰在那不要臉的教訓我弟弟,也不自個照照鏡子瞧瞧,本是什麼都沒有的孤家寡人,還在那強詞奪理,就算不是我們姐弟二人的家,這家怎麼也輪不到你,再說了,作為左相的嫡子,誰要敢說左相府不是他家,那這個人純屬一派胡言」
這面話音剛落,另一個女聲緊接著道︰
「欣兒,把你弟弟叫過來少說兩句,咱們可是禮儀之家,不像某人那麼沒教養」
田雨默不用回頭看都知道這兩位說話的人是誰,能和她針鋒相對的除了左相府那位夫人,和她的嫡次女田雨欣以外,她真想不出來還有誰能這樣說話。
嘴角笑笑道︰
「我還以為那個誰能說出這一翻話呢!呵呵,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女也,不過……」田雨默說到這抬了下頭,看著賈玉蘭道︰
「一個不懂得容忍和謙讓的主母,我真懷疑左相能容忍你多久」
田雨默聲音不大,卻字字珠璣,如顆顆銀針,扎到賈玉蘭的心上。
她還記得上次左相和她吵架的時候就說道︰
「做為相府當家主母,一點也不懂和容忍和謙讓,我看你這個家是當夠了」
這句話這幾天一直在她心上盤旋不去,像一根刺在心里扎著,永遠都下不去。
此時被人一提,賈玉蘭氣得臉色刷的變白,雙手的指甲摳到肉里,卻絲毫沒覺得痛,雙眼狠狠地望著眼前這位驚艷的少女,有種想把這人撕碎的沖動。
「你們在干什麼,還不上車,想誤了進宮的時刻嗎?」。
一個中氣十足的男音,在幾人間一吼,讓本是僵持的空氣,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田管家此時嚇得早站在一邊,心里一直盼著老爺快來,再不來眾人打到一起可怎麼是好。
一听聲音,心里樂的不行,還好相爺來得正是時候。
馬上臉色堆笑地跑過去道︰
「相爺,您來了,快陪夫人上車吧?時間正好寅時三刻」
「好,都別在那杵著了,快些上車」
相爺一說話,眾人那有不听的道理,田雨欣和那位小公子田宗孝頓時消停了,連話也沒敢再說一個,就踩著小廝的脊背上了車。
賈玉蘭雖心中不平,但也不再說些什麼,畢竟現在和左相的關系鬧得很僵,早上出來時,賈婆子就特意囑咐過她,千萬別再惹相爺生氣,兩人鬧別扭,看給別人鑽了空子。
她雖也知道是這麼個理,但一想起相爺對那個雜種的偏袒,就再也沒有哄人的興致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