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趕到房間的是酒店的保安,不過他們被留下來的金振煥給攔住了,雖然進入了房間,但金振煥不允許他們觸踫夏雷和申屠天音的「尸體」。
「我已經檢查過了,他們已經死了。」金振煥對酒店的保安說。
「發生了什麼?」一個酒店保安問道。
金振煥說道︰「幾個槍手襲擊了我們,殺了人,然後跑了。報警吧,現場不能動。」
「不需要醫生嗎?」。一個保安說道。
金振煥說道︰「你們看見他們的傷口了嗎?」。
幾個保安看著躺在地上的夏雷和申屠天音,兩人的身上滿是鮮血,幾個彈孔也都在胸腔位置,每個人都是心髒中槍,這樣的致命傷別說是醫生來了,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沒用。
「看來真是死了,不過還是讓醫生來確認一下吧。」帶隊的保安隊長說,然後用通訊器呼叫總台,讓總台派醫生過來。
醫生還沒來,汪芳就來了。
「你是誰?你不進去。」一個保安攔住了她。
汪芳蠻橫地道︰「我是……我是那女人的二嬸,她是我佷女,我怎麼不能進去?她怎麼樣了?」
「死了。」擋在門口的保安說道。
汪芳忽然從保安的腋下鑽了進去,一下子就溜到了申屠天音和夏雷的身邊。
夏雷和申屠天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上和身上到處手是血。兩人的胸口上也都有好幾個彈孔,每一個都是致命的。看到這樣的景象,汪芳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但面上卻假惺惺地哭了起來,「天音啊,我的天音啊,你死得好慘啊……嗚嗚……」她哭得傷傷心心,可眼里沒有半點眼淚。
保安見她哭得傷心也沒忍心將她拉出去。
金振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汪芳的手拖著她就往外走,「你出去!」
「你是誰啊?你敢這樣對我?」汪芳一下子就怒了,「我是申屠天音的二嬸!你敢這樣對我!」
金振煥面無表情地道︰「這是現場,誰也不能破壞。傅傳福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他交代過,必須保護現場,尸體誰都不能動。」
「傅傳福要來?」汪芳頓時緊張了起來。
金振煥冷哼了一聲,「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能不來嗎?」。
「我……我去看看老爺子,這事情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他會被氣死的。」汪芳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走出別墅,汪芳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打了一個,「你快帶人過來,傅傳福也要來,他要是來了,尸體肯定會保護下來!你請的那些人真沒用……好了,不說了,快點來,最好坐直升機來!」
這時天賜醫院的領導帶著幾個醫護人員趕了過來。
汪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跟看,而是慢吞吞地往山腳下的住院部走去。她有她的顧慮,因為她剛剛才說去照顧申屠偉業,如果再返回現場的話難免會引起申屠天音的保鏢的注意。而且,看著夏雷和申屠天音的尸體,她也無法確定她不會因為太開心而露出什麼破綻來。權衡之下,她最終還是放棄了再去現場看看的想法。
別墅房間里,一個醫生伸手模了一下夏雷的頸動脈,跟著說道︰「還有脈搏,送醫院搶救,快。」
脈搏是沒法裝的,因為就算屏住呼吸,心髒其實也在跳動,血液也會在血管里流動。所以,就算裝得再像,在醫生的面前也是裝不下去的。
卻就在兩個護士準備給夏雷掛上氧氣袋,而那個醫生又伸手去模申屠天音的頸動脈的時候,夏雷忽然睜開了眼楮,「這里你們誰負責?我是國家安全局的探員,我正在處理一件案子,你們務必配合我抓住罪犯。」
申屠天音也睜開了眼楮,「我是萬象集團董事長申屠天音,你們醫院所受的損失,我十倍補償。」
一地下巴,整個房間都安靜得落針可聞,也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氣息。
在夏雷和申屠天音的計劃里其實是沒有這一出的,只是醫院方來人了,還帶來了醫護人員,如果他和申屠天音不「死」的話,那戲也沒法演下去了。所以,靈機一動,他才冒充什麼國家安全局的探員。申屠天音也表明身份,想用她在海珠市的影響力說服對方。
其實,無需夏雷冒充什麼國家安全局的探員,只需要申屠天音表明一份就可以了。她剛剛表明身份,醫院方的領導便伸出了雙手,面帶笑容,「申屠,我可認識你,你父親曾經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你可能不記得我了。」
申屠天音說道︰「我當然記得,你是張院長。」
「真是榮幸,你還記得我。」張院長很是高興的樣子,「你父親還好吧?」
夏雷已經被晾在了一邊,不過他並不介意……
幾分鐘後,夏雷和申屠天音被抬出了別墅。兩人躺在擔架上,身上蓋著酒店里的白色床單。酒店的保安抬著兩只擔架往山坡下的醫院走去,張遠長和幾個醫護人員緊緊跟在後面。走在最後面的是金振煥,他的四只口袋里都裝滿了。
這些是酒店保安和醫護人員的,在張院長同意協助之後他還是利用那個國家安全局探員的假身份讓幾個酒店的保安和醫護人員都將交給了金振煥。在沒有抓住申屠天風和申屠義之前,他可不想兩人聞風而逃。
因為有申屠天音在,醫院方才沒有核實夏雷的所謂的國家安全局探員的身份,他有要求,醫院方也盡量滿足。這些其實都是看在申屠天音的情面上,倘若不是申屠天音的面子,醫院方肯定是不會這麼合作的,至少會讓他出示證件證明身份。
夏雷和申屠天音的「尸體」被抬下山的時候,汪芳還沒有走進住院部的大樓。她是故意放慢步子的,看見酒店的保安抬著蓋著白色床單的擔架走過來的時候,她干脆站在路邊不走了。
「張院長,我佷女還能搶救回來嗎?」。汪芳認識張院長。
張院長搖了搖頭,「沒救了,人都死了還怎麼救?節哀順變,我們已經盡力了。」
汪芳又說道︰」你們要把尸體送到什麼地方去?」
張院長說道︰「當然是送到停尸間去,等警方的法醫來接手。」
汪芳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忽然嘴巴一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我的佷女啊,天音啊……嗚嗚,你怎麼就死了啊?你怎麼就死了啊?你不能死啊……」
哭得嗷嗷響,可還是沒有半點眼淚。
酒店的保安將夏雷和申屠天音的「尸體」放進了停尸間,然後將所有人清場,就連哭鬧著要看申屠天音最後一面的汪芳也不例外,直接趕了出去。
停尸間的大門一關上,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申屠天音一把掀開了蓋在身上的白色床單,然後伸手揭開了身邊的停尸車上的夏雷身上的床單,小聲地道︰「你估計申屠天風和我二叔什麼時候來?」
夏雷睜開眼楮看著她,「大姐,你已經死了,別這麼調皮好不好?躺下,繼續裝死。」
「這里沒別人,又沒有監控攝像頭,我們說兩句話有什麼關系?」申屠天音抱著膀子,「這里開著冷氣,好冷。」
她不說冷夏雷還不覺得,她一說冷夏雷也感覺冷嗖嗖的,他跟著爬了起來,「我把衣服給你吧,我不怕冷。」
申屠天音說道︰「死人怎麼能月兌衣服?」
夏雷,「……」
申屠天音眨了一下眼楮,「干脆你過來我們躺一起吧,兩床床單,我們也能暖和一些。」
夏雷,「……」
「算了,還是我過來吧,你那張床好像要大一些。」申屠天音說著就爬了,掀開夏雷身上的床單鑽了進去。
夏雷還能說什麼呢?人都已經過來了,他還能讓一具女尸爬回去嗎?
兩人擠在一架停尸車上,本來就夠窄的停尸車頓時變得擁擠了起來。兩人都只能側躺著才能躺下,這樣的姿勢讓兩人面對面,兩張臉的距離不到一拳頭。夏雷鼻孔里呼吸出來的氣息撲卷到了申屠天音的臉上,申屠天音鼻孔里呼吸出來的氣息也撲卷到了夏雷的臉上。雄性的氣息,雌性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兩顆年輕的心。
停尸間的氣溫很低,可申屠天音的臉頰上卻慢慢地浮現出了紅暈。她的身體緊貼著夏雷的身體,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迷人芬芳也籠罩著床單下的空間,讓整個空間都香香的。而這種香味加上她身體上的那份柔軟,也悄悄地給夏雷帶來困擾和尷尬。
夏雷雖然沒動,可如此親密的接觸,他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能沒有半點反應嗎?可那種反應變得越來越明顯的時候,緊貼著他的申屠天音能不知道嗎?
那個地方的反應讓申屠天音的臉更紅了,也更緊張了,「你……在想什麼?」
夏雷尷尬地道︰「我……沒想什麼。」
「真沒想什麼?」
「我真的沒想什麼。」
「你肯定在想什麼。」
「我是真的沒想什麼,你硬要說我在想什麼,那你告訴我在想什麼?」夏雷耍賴了。
「你……」申屠天音紅著臉,想說又說不出口。有些事情,想想都覺得尷尬,怎麼說得出口呢?
然後兩人都沒有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停尸間里的冷氣依然呼呼地吹著,可躺在一起的兩人非但不覺得冷,反而覺得燥熱,而且是那種用冰塊都難以降溫的燥熱。
沒過多久,塞在耳朵里面的微型耳機突然傳來了金大虎的聲音,「夏先生,申屠,申屠天風的直升機來了。」
申屠天音慌忙從夏雷的懷里爬了出去,回到了她自己的停尸車上,她將一張滿是紅暈的臉掩蓋在了白色的床單下。
夏雷的心中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暗暗地道︰「幸好我穩得住。」
這時申屠天音忽然又揭開了臉上的床單,指著夏雷的腰部說道︰「喂,什麼都沒想的人,你想辦法把它藏起來吧。」
夏雷遞眼一看,只見雙腿之間有一團床單就像是旗桿一樣矗立著,要多醒目就有多醒目。再看申屠天音的那略帶調侃的眼神,他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