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雷被推進了手術室,阿妮娜被醫生擋在了門外。
手術台上的燈突然打開,雪亮的燈光照著夏雷。
夏雷睜開了眼楮,但他的右眼跟著又閉上了。他的左眼能適應手術燈的雪亮光線,但他的右眼卻是正常的,無法適應。
夏雷看到了一個男醫生,一個女護士。左眼微微一動,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男醫生和女護士同時摘下了口罩,男醫生是柯杰,女護士是龍冰。
「把手術燈關了吧,太刺眼了。」的時候夏雷從手術台上爬了起來,這次他連左眼也眯了起來。
柯杰跟著關掉了手術燈。
龍冰關切地道︰「你的鼻子是怎麼回事?」
夏雷有些支吾地道︰「沒事……只是流了一點鼻血。」
以他現在的針灸術的水平,想要鼻∼子流血是很簡單的事情。
龍冰卻說道︰「是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受了刺激,然後就流鼻血了吧?」
夏雷無語地看著她。他覺得她是不會開這種玩笑的,可看她的樣子,她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噗嗤……」柯杰詭異地笑了一聲,他顯然聯想到夏雷看到了光**的阿妮娜,然後就流鼻血的畫面。
龍冰瞪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道︰「你笑什麼?面壁去。」
「是。」柯杰啪地立正,轉身就走到牆壁下直挺挺地站著。
龍冰掏出一只,然後遞到了夏雷的面前。
上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金發碧眼,正是海珠國際大酒店里遙控阿妮娜的兩個德國特工之一。
龍冰滑了一下屏幕,屏幕上跟著又顯現出了第二個德國特工的照片。兩張照片都是在海珠國際大酒店拍攝的,時間是夜晚,不難猜到當時有101局的人在酒店之中,偷拍了兩個德國特工的照片。
夏雷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你們跟蹤我?」
龍冰卻沒回答夏雷的問題,只是說道︰「是這兩個人嗎?」。
夏雷點了一下頭,有些不悅地道︰「既然你們當時在酒店,為什麼不幫我?你知道我有多危險嗎?」。
龍冰的嘴角浮出了一絲不屑的意味,「你有什麼危險?最危險也不過是跟阿妮娜上床吧?換做是別的男人求之不得呢,你緊張什麼?而且我你,就算你與阿妮娜上床了,你也不會出賣自己的國家,對嗎?」。
夏雷無言以對。
他算是明白了,龍冰和她的人跟蹤他到了酒店,當時的情況下,她願意救場的話,她會有很多辦法破壞那兩個酒店特工和阿妮娜的計劃,可她沒有采取任何行動,現在看來她是把這次行動當成是一次訓練和考驗了。
龍冰又說道︰「你干得不錯,只是鼻血流得有點多而已。不要怪我沒有出來救場,這是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而且是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再危險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可一旦離開我們的地盤在國外執行任務的時候,你得有獨當一面的能力。」
夏雷嘆了一口氣,「好吧,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這件事確實與那個神秘的間諜有關。我們竊取約瑟夫的智能機床的機密的事情已經被德國和美國知道了,他們似乎想利用阿妮娜讓我招供,然後用他們所掌握的證據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還有,阿妮娜是被逼的,他們威脅她,如果不配合他們行動,她就會被判終身監禁。」
龍冰看著夏雷,「你打算怎麼做?」
夏雷苦笑了一下,「她是德國人,她被德國特工威脅,我能怎麼辦?我不知道。我覺得她挺可憐的,如果不是我,她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龍冰說道︰「如果不是你,她現在大概在歐洲的某個黑人社區的妓院里接客。這事你不要有惻隱之心,做你該做的事情就對了。」
夏雷沉默了,不管阿妮娜,這事很容易做到,可他的良心卻會不安。
「好了,待會兒你會住進病房,不要在她的面前露出馬腳,盡量與她還有那兩個德國特工周旋。我會監視那兩個德國特工,一旦他們聯系那個間諜,我們就能抓住他。」龍冰說道。
夏雷默默地點了一下頭,他此刻已經沒有心情去想什麼任務了,他想到的是阿妮娜,他應該怎麼面對她呢?
幾分鐘後夏雷被推出了手術室,鼻子被紗布包著,紗布里面還塞了藥膏,看上去還真像是一個剛剛做了鼻腔手術的病人。
「盧卡斯,你怎麼樣?」移動病床一出手術室阿妮娜就迎了上來,眼中滿是關切與擔憂。
「沒事,沒事,你不用擔心。」夏雷的聲音顯得很「虛弱」。
龍冰將夏雷推進了一間沒有病人的病房之中,隨後還為夏雷打上了點滴。不過輸的不是什麼藥物,而是生理鹽水和葡萄糖。
與阿妮娜一起過來的德國翻譯安德里亞斯用中文詢問龍冰,「護士,這位先生得的什麼病?」
龍冰說道︰「他吃了催.情的藥物,但他的鼻子天生有缺陷,太興奮的話容易造成血管破裂。沒事了,我們已經處理了。以後不要讓他吃那種藥了,真是的,他這麼年輕,根本就不要吃那種藥。他的身體沒問題,輸了液就可以走了。好了,就這樣。」說完她離開了病房。
安德里亞斯用德文將龍冰說的話翻譯給了阿妮娜听,他看阿妮娜的眼神也好生奇怪。
阿妮娜的臉紅了,尷尬地道︰「嗯,我知道了,安德里亞斯先生,謝謝你,你回酒店吧,我留下來陪他。」
安德里亞斯也離開了病房。
阿妮娜坐在床邊,緊緊地握著夏雷的手,「盧卡斯,對不起,我……我在酒里放了點增加情趣的藥,但我不知道你的鼻子有問題,不然的話我不會那樣做的。」
「那是什麼藥啊?」夏雷明知故問。
阿妮娜避開了夏雷的眼神,言辭有些閃爍,「那是、那是能讓你要我的藥。你知道的,我喜歡你,我想要你,可你太害羞,如果你能主動一點,我根本不會在酒里放藥。」
到底是西方的女人,在情感和性的方面遠比東方女性開放,喜歡對方就會直接說出來,想和對方上床也會直接說出來。
她如此直白,夏雷反倒有些尷尬了,「你知道的,我有……」
阿妮娜打斷了夏雷的話,「那是假的,勞拉根本就不存在,你別想再騙我。」
夏雷苦笑了一下,「我有未婚妻,她叫梁思瑤,你見過她,在博覽會上的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孩。」
阿妮娜的眼神頓時一黯,說不出話來了。
夏雷也不了,他的腦子里塞滿了事情,亂糟糟的一團。
輸了液,夏雷和阿妮娜離開了醫院,打車去了海珠國際大酒店。夏雷的車還在酒店的停車場,送阿妮娜回酒店也有一個回來取車的目的。
「回去休息吧。」夏雷擁抱了阿妮娜一下,「你不必自責,沒什麼的,我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阿妮娜這才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我還能見你嗎?」。
「當然可以,你已經有我的了,你可以打給我,約我也行。」夏雷說道︰「那就這樣吧,晚安。」
「盧卡斯。」阿妮娜忽然叫住了轉身離開的夏雷。
夏雷回頭看著她,「還有什麼事嗎?」。
阿妮娜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沒什麼,晚安。」
夏雷的心中輕輕一聲嘆息,上了車,然後驅車離開了酒店。
阿妮娜沒有勇氣告訴他真相,他其實能理解她,面對終身監禁的威脅,她沒有別的選擇。
夏雷沒有去梁思瑤家,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剛剛在樓下停好車,江如意家的燈光就亮了。然後穿著睡衣的江如意也出現在了陽台上,前凸後翹,曲線浮凸,她還是那麼性感漂亮。只是,她的臉上沒有半點笑容,只是橫眉豎眼地看著夏雷。
「干什麼啊?」夏雷笑著說道︰「這麼久不見,你連一個招呼都沒有,還瞪我,你什麼意思啊?」
「哼!我已經和你絕交了,別跟我。」江如意說。
「別鬧了好不好。」夏雷苦笑道︰「對了,我上次跟你說的送你禮物的事情,你想好要什麼禮物沒有?」
「我不要你的禮物,哦,對了,這是你去年送我的拖鞋,我還給你。」江如意月兌下腳上的拖鞋,揮手就向夏雷砸了過來。
夏雷躲掉了一只又躲掉了第二只,鼻子上還纏著紗布的他很少狼狽。
「你鼻子怎麼啦?」發泄了一下,江如意的感覺似乎好了一些,人變得正常了一些,也開始關心人了。
「沒事,就是……在廠里踫了一下。」夏雷笑道︰「你看你,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我關心你個頭,踫了活該,哈哈!」江如意大聲地笑著,可眼眸里卻有點淡淡的淚花。
夏雷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江如意忽然又說道︰「把拖鞋還我,我明天買了新的再還你。」
夏雷撿起地上的拖鞋走到陽台下遞給了江如意。
江如意接過拖鞋穿在了腳上,然後一句話都不說又進了屋,很快燈也熄了。
「這一次她恐怕要半個月不理我吧?」夏雷的心里這樣想著,無精打采地進了樓梯間。一上二樓,他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懵了。他的門上滿是褐色的水漬,還散發著淡淡的醬油的味道。但這不是最夸張的,最夸張的是門上居然貼著兩張衛生巾,橫一張,豎一張,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加號。
就算用腳趾頭去猜也是江如意干的,以前和她吵架的之後她就會這麼干,有時候她會在他的房門上用粉末畫一只烏龜,然後再烏龜的殼上寫上「夏雷」兩個字,有時候會在門口堆一堆沙子,或者悄悄放一張粘蠅紙什麼的……
這一次顯然是最過分的一次了,可夏雷的心里居然沒有半點生氣的感覺,有的只是回憶和淡淡的感傷。
這時樓下樓梯間里忽然傳來了江如意的聲音,「下次你再欺負我,我就用我用過的,哼!」
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