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緣不是海珠地區最頂級的中餐廳,但卻是最有特色的中餐廳。它看上去像一座宮殿,而且里面的裝潢也是仿古式的,在里面用餐還真有點「御膳」的感覺。
夏雷一到,胡厚便把夏雷領到了一個雅間之中。
雅間里的餐桌上擺了好幾道涼菜,還有紅酒白酒,熱菜還沒上來,但就從涼菜和酒水的檔次便能看出來這頓飯的花費不會低。
夏雷笑了一下,「胡市長,這是干什麼?」這句話也算是打招呼了。
胡厚苦笑了一下,「夏雷,你知道我的身份,我請你來這里談事情已經是違規了,體諒一下老哥吧。」
夏雷說道︰「胡市長,你太客氣了,你有什麼話盡管對我說,你有什麼要求也盡管對我提,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給你辦到。」
「這話可是你說的,我讓你把人撤回去,你能辦到嗎?」。
「胡市長,我給你倒杯酒吧。」夏雷也有滑頭的時候。
胡厚用手遮住了酒杯,有些不悅地看著夏雷,「你看你,剛剛還說有要求盡管提,轉眼就變了。」
夏雷放下了手中的五糧液酒瓶,「胡市長,對你來說也許就是一個挨批評的事情,但對我們這邊來說卻是幾百號人吃飯的問題。你們把我的公司封了,而且一封就是半年,我拿什麼給工人發工資,我拿什麼給工人買保險?這是斷人生路的事情,工人們心里有氣,發泄一下,這也不行?我不是沒有勸過他們,可沒人听我的啊,我能怎麼辦?」
胡厚似笑非笑地道︰「你就不怕被抓起來啊?」
夏雷笑著說道︰「胡市長,要是把我抓起來就能解決問題,你現在就讓人來抓我,我一句怨言都沒有。」
胡厚搖頭苦笑。雷馬制造公司的工人只是在街上走走,拿的標語也是悲情的標語,連一個敏感的詞語都沒有,他又憑什麼抓夏雷?而一旦他將夏雷抓起來,非但解決不了眼前的問題,還會讓事態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夏雷,不是我不為你主持公道,而是……政治是這個世界上最復雜也最骯髒的東西,你是局外人,你沒法體會到我的難處。我就是想幫你的忙,我也沒那份力氣。我要是硬撐著站在你這邊,我非但維護不了你的利益,我也會下台。所以,你還是要理解一下我的難處啊。」
「理解,所以我來了這里。」夏雷說道。
就連釋伯仁都幫不上忙,胡厚一個小小的市長就更不用提了。
這時餐廳的服務員推開了雅間的門,開始上菜了。
菜不多,但都很精致,很上檔次。
服務員用啟瓶器啟開紅酒的時候,胡厚的忽然響了,他起身往外走,一邊說道︰「不好意思,我接一個。」
夏雷點了一下頭,目送胡厚走出雅間。他的心里有些好奇,這個時候誰會給胡厚打?這個念頭一動,他的左眼微微一跳,雅間的木質牆壁頓時消失在了他的左眼的視野之中。
胡厚正站在雅間外面的過道里接听,臉上的神色很恭敬的樣子。
夏雷的左眼的視線鎖定了胡厚的嘴唇,用唇語解讀他的語言。
「嗯……古先生,人我已經約來了,你什麼時候過來?嗯……我的意思是你們雙方坐下來好好談談,現在事情鬧成這樣,我下不了台啊……對對,凡事都有一個解決的辦法,你們雙方坐下來談,我做個中間人,我們一起把矛盾化解了,你看好不好?嗯嗯,我等你。」胡厚掛斷了。
夏雷也收回了視線,心里暗暗地道︰「原來是想當和事老,不過以胡厚的面子,他最多能約古可武來,不可能約到古定山。古可武要過來與我談判嗎?等等……胡厚說‘人我已經約來了,你什麼時候過來’,這麼說其實不是胡厚主動約我,而是有人讓他約我……」
胡厚走了進來,雅間里的服務生將紅酒倒進了醒酒器之中,然後推著餐車離開了。
「不好意思。」胡厚入了坐,他看著夏雷,想說什麼,又不好啟口的樣子。
夏雷的視線卻落在了服務生放在桌上的醒酒器上,悄無聲息地喚醒了左眼的微視能力。在他的左眼里,透明的醒酒器和里面的紅酒瞬間被放大,就像是一個紅色的游泳池,所有的東西都被放大了,變得無比清晰。他很快就發現了醒酒器的瓶底里有一些白色的粉末狀的東西,它們正在緩緩地溶解。
夏雷的視線跟著又移到了服務生剛剛端來的幾道熱菜上,他發現這幾道菜里也有類似的白色粉末,它們比紅酒里面的白色粉末溶解得更慢,也更明顯。
這是一個陷阱!
夏雷的心里一片雪亮。如果是古可武約他,他就算赴約,那肯定也是充滿戒備的。可是胡厚約他,他就不會有戒備之心。事實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用唇語術解讀了胡厚的語言,發現了破綻,他根本就意識不到這是一個陷阱!
胡厚拿起了醒酒器,「我們先喝點紅的吧。」
「嗯。」夏雷應了一聲,視線再次穿透了雅間左側的木壁。
左側的雅間里沒有食客。
夏雷的視線穿透右側的木壁,右側的雅間里坐著兩個人,董武和秦七。兩人面前的餐桌上沒有酒菜,只有一把寶劍。
董武和秦七的視線都聚集在雅間與雅間之間相隔的木壁上,沒有交談,都卻屏聲靜氣地听著這邊的動靜。
夏雷收回了視線,看著胡厚給自己倒的一杯紅酒,笑著說道︰「胡市長,我們先干一杯吧。」
「好啊。」胡厚端起了高腳杯,與夏雷踫了一下杯,然後仰頭喝酒。
夏雷卻趁著胡厚仰頭的時候,飛快地將酒杯之中的紅酒從肩頭上潑到了身後的一盆滴水觀音里。之前秦香的訓練發揮了作用,他的手快到了極致。胡厚還沒將杯里的紅酒喝干淨,他便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動作,將空酒杯湊在唇間,裝出一副一口而干的豪爽的樣子。
胡厚抿了一下嘴唇,放下喝干的酒杯。
夏雷拿起醒酒器,站起來給胡厚倒酒,「胡市長,我給你倒上。」
胡厚笑著說道︰「你想把我灌醉啊,我跟你說,這樣的紅酒對我來說和飲料沒什麼區別,我一個能喝兩瓶。」
夏雷笑著說道︰「那我們再干一杯。」
胡厚喝了第二杯酒,那盆滴水觀音也喝了第二杯酒。
「這紅酒的酒勁怎麼這麼大?」胡厚搖晃了一下腦袋。
夏雷也說道︰「是啊,我也而感覺到頭很暈,是不是假酒?」
「我去問一下……」一句話沒說完,剛剛起身的胡厚便雙腳一軟,摔倒在了地上。
夏雷抓起醒酒器往身上倒了一些紅酒,然後掏出,打開錄音軟件,隨後他也摔倒在了地上。
就在夏雷也「暈倒」之後的兩分鐘,董武和秦七推開雅間的門,走了進來。
董武在夏雷的**上踢了一腳,罵道︰「媽的,你小子也有今天?」
夏雷的**被踢得很疼,可他連吭都沒有吭一聲。
秦七冷笑了一下,「這小子總算是落在我們的手里了,不過我不得不承認,這小子實在是太狡猾太難對付了,如果不是武少爺利用胡厚,恐怕我們還抓不到他。」
「這小子功夫比我們好,還他媽比狐狸狡猾,要對付他當然要費些周折,不過他再狡猾還不成了我們的獵物?他完蛋了,哈哈。」董武很開心的樣子,他又踢了夏雷一腳。
夏雷還是一動不動。
「我們帶他們走吧。」秦七說道︰「那邊已經準保好了。」
董武說道︰「我帶胡厚,你帶這小子。」說完,他將倒在地上的胡厚扶了起來,背在了背上。
秦七也將夏雷扶了起來,背在背上,兩人離開了雅間,從過道里往後門的方向走去。
過道里沒人,很安靜,這不正常,也正常。
後門口守著一個服務員,他就是剛才那個給胡厚和夏雷上菜開酒的人。他打開了後門,後門後面是一條小巷,還有一輛停在門口的黑色的商務車。
服務員打開了車門,然後繞到了駕駛室鑽了進去。
夏雷面對兩個選擇,一是立刻制服秦七和董武,救下胡厚,再就是讓這兩人帶著他和胡厚去某個地方。第一個選擇的風險最低,但也奈何不了古可武,甚至也奈何不了秦七和董武。就憑剛才的那點錄音,秦七和董武可以有上百種月兌罪的解釋。第二個選擇會讓事情繼續下去,存在很大的風險,但卻有機會讓古可武吞下這次自作聰明的苦果!
略一思考,夏雷選擇了後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還有他一身的超強能力也是他做出這種選擇的依仗!
董武和秦七將夏雷和胡厚放進了商務車的後排沙發上,兩人也坐在了第二排沙發上。服務生開著車子離開了小巷,出了小巷之後又往海邊的方向駛去。
夏雷的心里暗暗地道︰「難道是去群英會所?如果是去群英會所的話,那我就必須得在半路上動手了。」
董武回頭看了夏雷一眼,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這是你在人世間的最後一次旅程了,好好享受一下吧,待會兒我會親自送你上路。」
秦七笑道︰「他什麼都不知道,你跟他說這些有什麼用?」
董武說道︰「我高興。」
秦七卻說道︰「我可沒你這麼大的怨氣,我倒是在想,干了這票之後我們得去國外待一段時間,你說我們去哪里好?美國還是法國?」
董武說道︰「我想去日本。」
「為什麼?」
「听說日本的女人很有味道,我想去試試。」
「我日,沒想到你這麼大歲數了居然比我還,好吧,就去日本,我要和你比一比究竟誰厲害。」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