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沒人回答。
夏雷的左眼清晰地看到門口的老頭正在給窗口邊的老嫗打手勢。同一時間,那個狙擊手也從尖頂上下來了,他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神父布道的講桌前,將他的狙擊步槍架在了講桌上。那是一支巴雷特公司生產的M82A1狙擊步槍,綽號輕50,有效射程1850米,能擊毀汽車引擎,擊穿磚牆和水泥更不在話下。
做好射擊的準備之後,狙擊手給老頭和老嫗比了一個手勢。
這個手勢是讓老頭和老嫗與夏雷說話,狙擊手掌握到夏雷的具體方位之後便可以隔牆射殺了。
果然,狙擊手打了手勢之後。
扼守門口的老頭開口說道︰「把東西留下來,我們放你走。」
夏雷的心里暗暗地道︰「這三個老人難道知道迷宮的存在?不然,他們怎麼會讓我將什麼東西留下來?.+du.」心里這樣想著,他卻保持著沉默。他慢慢地頓,然後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
這時扼守窗口的老嫗也出聲說道︰「年輕人,不要在這里丟了性命。把你從迷宮里帶出來的東西留下來,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這三個老人果然知道迷宮的存在。
夏雷突然將石頭砸向了窗戶邊。
咚!石頭砸落在地面上,就像是一個人突然跳到了那邊。
砰!最先做出反應的是那個狙擊手。
一聲槍響,窗戶邊的牆壁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拳頭大的破洞。子彈破開了牆壁,一頭扎撞在了地面上。地上的石板竟然也被破開,四分五裂!
幾乎就在狙擊步槍手開槍的一瞬間,夏雷從牆角閃身而出,揮手一槍,毒蛇怒吼,一顆子彈穿過窗戶,狠狠地扎進了狙擊手的額頭。
血花綻放,狙擊手的身體壓倒了神父布道的桌子,連帶他的M82A1狙擊步槍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狙擊手和他的M82A1狙擊步槍給夏雷造成的威脅最大,因為M82A1狙擊步槍可以穿透牆壁擊殺目標。解決了狙擊手,夏雷的壓力頓時減輕了一大半。
一槍得手,夏雷的身體突然往地面撲倒。
噠噠噠!
窗口的老嫗探槍掃射,一梭子步槍子彈幾乎擦著夏雷的背.飛了過去。
砰砰砰!
夏雷舉槍還擊,開槍的同時往牆腳滾去。毒蛇手槍所發射的三顆子彈擊中了窗戶上的木框,還有牆壁。即便是手槍,在這種距離作戰,對方也佔不到半點便宜。他的還擊頓時將老嫗壓制了回去。
「雷諾?雷諾!」老頭的聲音,充滿了憤怒,「你居然殺了雷諾!我要你下地獄!」
夏雷已經貼著牆壁站了起來,緩緩地往直前的拐角移動,一邊說道︰「我們每個人都會下地獄,只是早一點,遲一點而已。告訴我,你們究竟是誰,是誰派你們來的。我可以讓你們今天不下地獄。」
狙擊手死了,他可以說話了。
「你不配知道!」老頭的聲音,還有腳步移動的聲音。
夏雷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他忽然用腳將一塊拳頭大的石頭踢向了窗戶邊,與此同時,他卻邁過拐角往門口的方向沖去。
咚!石頭又砸在了窗戶下的地面上。
「你去死吧!」老嫗閃身而出,傾斜槍口,對著窗戶下的地面射擊。
木屑橫飛,硝煙彌漫。子彈撞擊在地面上,火星四濺。
同樣的伎倆,但屢試屢靈。這倒不是那個老嫗愚蠢,而是這是人的本能。看不見敵人,聲音就成了判斷敵人唯一的方式。響動都到身邊了,她怎麼能不做出反應?
然而,她卻沒有想到,她的TAR-21突擊步槍的槍聲恰好掩蓋了夏雷快速移動的聲音。
兩秒鐘的時間,夏雷已經接近了門口。
這個時候,那個老頭還在往那支掉在地上的M82A1狙擊步槍移動。他的意圖很明顯,撿起那支M82A1狙擊步槍,然後在老嫗與夏雷交火的時候,隔牆將夏雷擊殺!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他和老嫗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夏雷的眼楮。
這其實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因為夏雷在作弊。
一步跨出,夏雷的身體從教堂大廳的門側飛躍而起,身體在空中打橫的時候,老嫗和老頭都進入了他的射程之中。
砰!一聲槍響。
剛剛附身將M82A1狙擊步槍抓在手中的老頭被毒蛇的子彈擊中後背心,他的動作頓時停頓了下來,就像是斷電的機器,然後轟然倒地。
「不——」老嫗一聲怒吼,轉身,揮手,TAR-21突擊步槍的槍口直奔大廳的門口而來。
可是,她的動作還是遲了一步。
夏雷的身體還在空中下墜,他的雙手還保持著擊殺老頭的姿勢,可他只是微微調整了一下槍口的方向,然後就扣動了扳機。而這個時候,窗戶邊的老嫗才剛剛將槍口移到大廳門口的方向。
砰!
槍響,一顆子彈噗一聲扎進了老嫗的額頭。
老嫗的動作也停止了,TAR-21突擊步槍從她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她的身體也往後倒去。
如果再給她十分之一秒鐘,她完全有能力擊中在空中無法躲閃的夏雷。可是,偏偏夏雷連這十分之一秒鐘的時間都不給她。
老嫗倒在了地上,雙眼怒睜,死不瞑目。
夏雷從地上爬了起來,邁步走進了教堂大廳。他正對著耶穌的神像,十字架上的耶穌用永恆不變的眼神看著他。卻不知道他是生氣,還是憐憫。血腥味在大廳里彌漫,給這個古老而神聖的地方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息。
老頭並沒有死定,他的手臂顫了一下,似乎想去抓掉在地方的沖鋒槍。
夏雷一腳將老頭手邊的沖鋒槍踢開了,然後將腳伸到老頭的小月復下,將老頭的身體翻了過來。
這個活口是他故意留下來。
就在剛才,他其實是有選擇的。老頭是沖著M82A1狙擊步槍去的,而老嫗卻持著TAR-21突擊步槍,隨時都有可能干掉他。他當然不敢給那個老嫗一線機會,必須當場射殺。所以,他選擇留下這個老頭,因為在當時的情況下這個老頭的威脅性其實是最小的。
「呼、呼……」老頭大口地吸著氣,嘴角也不斷地冒出血水。
以夏雷的槍法,就算當時沒有要他的命,他剩下的時間也不會多。
夏雷蹲了下去,「告訴我,你們是誰?是誰派你們來殺我的?告訴我,我給你一個痛快。」
「呸!」老頭張嘴向夏雷吐了一口血水,可欠缺力氣,他吐出來的髒東西飛出口腔僅僅兩三厘米的距離就掉落了下去,全都砸在了他的下巴上。
「你還真是一個老頑固。」夏雷皺起了眉頭,然後將毒蛇的槍口放在了老頭的脖子上。
連續射擊,槍口很燙。槍口一貼在老頭的脖子上,老頭頓時慘叫了一聲。可他還是倔強地瞪著夏雷,根本就沒有屈服的跡象。
夏雷將槍口抬了起來,皺著眉頭說道︰「我這麼做沒用嗎?那好,我可以給你來點真格的。不過我勸你考慮一下,你就要死了,如果連死都這麼痛苦,你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告訴我,我發誓,我會將你們三個葬在這里。不然的話,你們的尸體會成為老鼠和蒼蠅的食物,你也不想那樣吧?」
「沒有信仰的家伙!你會下地獄的!」老頭憤怒地道。
折磨和引誘都沒有作用。
用更狠毒的手段去折磨一個垂死的老人?雖然他是敵人,但真要那麼去做,夏雷卻還真是下不了那個手。
夏雷的視線忽然移到了老頭的身上,他愣了一下,然後將手伸進了老人的衣兜。
老人身上的所有的東西都被掏了出來,一只錢包,錢包里裝著一些歐元,五十的,二十的,還有一些更小面額的。沒有銀行卡,也沒有駕駛.證什麼的。還有一只打火機和一包MS牌的香煙。
沒有身份證明。
「咳咳……」老頭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你不會知道的我們是誰的,但我知道你一定會死。」
「是嗎?」。夏雷忽然一把扒開了老頭的襯衣,將老頭的胸膛露了出來。
老頭的胸膛上有一個黑色的紋身,那是一個用四只箭頭拼湊出來的十字形狀的圖案。
這個圖案,夏雷在迷宮之中也見過,它是醫院騎士團的徽記。
「這不就知道了嗎?」。夏雷淡淡地道︰「你們是醫院騎士團的人吧,你們知道迷宮的存在,卻沒有辦法通過迷宮,對吧?」
老頭的眼神閃爍,他閉著嘴巴,可他的眼神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我在迷宮之中看到了你們的人,真正的醫院騎士團的騎士。我還得到了一封騎士長寫給醫院騎士團團長的信。嗯,那個騎士的頭餃很長,好像叫天主之矛銀羽男爵忠誠騎士長。他的名字叫瓦勒夫。他在你們醫院騎士團的歷史中應該不是一個籍籍無名的人吧,你知道這個人嗎?
「給我……給我看一下他的信。」老頭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渴求的意味。
「為什麼想看他的信?」
「他……天主之矛銀羽男爵忠誠騎士長瓦勒夫,他是我的先祖。」老頭說。
夏雷將那封信從背包里取了出來,卻不遞給老頭,「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我就給你看這封信。」
老頭有些猶豫。
夏雷將打火機拿了起來,「那好,反正這封信我也看過了,它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現在就燒了它。」
「等等。」老頭說道︰「我發誓,我不知道,我們只是接受上面的命令。」
「上面的人是醫院騎士團的高層嗎?」。
「我們接受的是密信性質的命令,沒有明確的下達命令之人的身份。」
這和殺手的性質有些相似,不用知道雇主是誰,只需要知道目標是誰就行了。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老頭根本就沒有說真話,而夏雷卻也沒法證明老頭所說的是真是假。用透視心髒的方式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判斷的依據,可那種手段只能在正常人的身上發揮作用,眼前這個老頭的心髒幾乎都快要停止跳動了,根本就不能提供有效的依據。
「你們之前在山的另一邊就遇上我了,那個時候為什麼不動手?為什麼提前埋伏在這里?你們知道我會從這里出來嗎?」。夏雷換了一個問題,這是他想弄明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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