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巴黎,DGSE總部。
雅克琳伊娃很郁悶地看著窗外的天空,天空很晴朗,可她的心情卻糟糕透頂。她的辦公桌上放著一份情報。三天的時間,她已經查到了「夜摩莎」這個人物的身份,FA組織的王牌特工,也是FA組織的最頂級的殺手。可是,她所獲得的情報也僅此而已,沒有FA組織總部的信息,也沒有夜摩莎的行蹤,更沒有夏雷的消息。這樣的情況,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救出夏雷。
DGSE的局座本杰明只給了她三天的時間,今天就是最後一天。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本杰明。人是在她的手上丟了的,每次想到這一點她就忍不住郁悶。
嘟嘟嘟,嘟嘟嘟……
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雅克琳伊娃走到了辦公桌前將手機拿了起來。手機屏幕上是一個很普通的本地號碼。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滑開了接听鍵,試探地道︰「是誰?」
「請問你是雅克琳伊娃小姐嗎?」。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雅克琳伊娃心中多了一絲警惕,「你是誰?」
「哦,我是一個司機。」男人說道︰「我為急速物流公司工作……」
雅克琳伊娃已經皺起了眉頭,「我沒時間跟你聊天。」
「等等。」男人說道︰「是一個先生讓我打你的電話的。」
「一個先生?」
「他是華人。」男人說道︰「我在路上遇到了他,他很糟糕……」
雅克琳伊娃著急地打斷了男人的話,「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的名字?」
「夏雷。」男人說道︰「這名字還真是難拼。」
听到夏雷的名字,雅克琳伊娃的心髒都差點從胸腔里面蹦出來,她激動難抑地道︰「快!把手機給他,讓他跟我說話!」
「那可不行。」男人說道︰「他的狀況很糟糕,正在我的車上睡覺。他說只要我打你的電話,然後將他送到你那里,你就會給我一萬歐元,這是真的嗎?」。
這似乎才是司機同志給雅克琳伊娃打來電話的真實意圖。
「沒問題。」雅克琳伊娃說道︰「不過我要先了解一下情況,告訴我,你是怎麼遇到他的?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今天凌晨我開車離開巴黎,我在路上看到了一個男人趴在路邊的草地上。他沒有衣服,渾身都是血。我以為是一具尸體,卻在我要報警的時候,他醒了過來,請求我的幫助。我給他買了食物,然後他就讓我打你的電話,他說你會給我一萬歐元。」
「我會給一萬歐元,不要再提它了。告訴我,他傷得嚴重嗎?」。
「看上去很嚴重,不過他很強壯,應該沒事。我建議他去醫院,可他拒絕了我。好吧,你在什麼地方?我馬上把他送過來。」
雅克琳伊娃想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巴黎東邊13號公路的加油站。」
「你待在那里別動,我馬上過來。」
「一萬……」
雅克琳伊娃已經掛斷了電話,她實在不想听到那「一萬歐元」了。她抓起桌上的電話機,熟練地撥了一個號碼,「給我準備兩架直升機!」
同一時間,巴黎東郊的一個加油站旁邊,躺在車里夏雷結束了他的透視。剛才那個法國司機給雅克琳伊娃打電話的過程他一點都沒有遺漏,他甚至不用用唇語解讀術解讀法國司機的話,因為那家伙的聲音很大。
一夜的時間,他從意大利回到了法國。擺月兌醫院騎士團的追捕並不困難,困難的是如何向雅克琳伊娃解釋他的「逃月兌」,畢竟,那天晚上他自編自演了一出綁架的好戲。
法國司機上了車,看著躺在行車床上的夏雷。
夏雷閉著眼楮,假裝睡著了的樣子。
法國司機伸手推了一下夏雷的肩膀,「嘿,我的朋友,那個叫雅克琳伊娃的女人讓我在這里等著。我想送你回去,可她連地址都不告訴我。」
夏雷睜開了眼楮,很虛弱的樣子,「沒關系,我們就在這里等著好了。」
「那她……會給我一萬歐元嗎?」。
「會的。如果她不給你,我給你。」夏雷說。這家伙每兩分鐘就會提到「一萬歐元」,他都已經煩了。
「呵呵,這筆錢對我很重要,我和我的妻子還有女兒感謝你。我的朋友,你真的是一個好人……你怎麼受傷的?」
「讓我睡一會兒吧。」
「呃,抱歉,我太嗦了。我去加油站的超市里看看有什麼你需要的,哦對了,你需要衣服,我去給你買一條內褲。」
夏雷,「……」
嗦的司機下車去了加油站的超市,夏雷總算是清淨了下來。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達芬奇的秘密實驗室里的畫面,銀色的金屬,達芬奇的筆記本,還有那副用神秘礦物質畫的星空畫……
「我最初接觸的永美公主只會說兩三句話,就像是殘缺不全的錄像帶一樣。後來,隨著我收集的古合金的數量越來越多,她也變得越來越完整。從最初的只會說幾句話到擁有自主的思維,還有小脾氣。我一直認為她的缺失與完整是與古合金盒子有關的,只要我將所有的古合金零件收集齊全,她就會變得完整。可在迷宮中的時候,她好像已經完整了,難道她的缺失與完整其實與古合金沒有關系……」
「不是這樣的。她本來是被困在古合金之中的,我透視古合金才將她釋放出來。每次找到新的古合金零件,她的出現都會比前一次完整。她是一個能量的心態,如果我將她比喻成一定數量的電能,那麼她是能分別裝進不同的蓄電池里的。而古合金零件就是那些電池。她存在過一些時間,她在與日本海軍交手的那一次耗費了巨大的能量,隨後她就休眠了……」
「她通過寧靜向我傳遞信息,讓我喚醒她,那副畫才是她存在的關鍵,那些閃閃發光的東西真的是礦物質嗎?抑或則,那些閃閃發光的東西就是她的身體?那些東西最終消失了,如果是礦物質的話,它怎麼會憑空消失?還有,她給了達芬奇一塊銀色的金屬,達芬奇也說他研究過,可為什麼沒有留下相關的研究記錄,這完全不符合達芬奇的風格,他研究人體都會留下收稿,他研究那塊金屬又怎麼會不留下相關的記錄?那只筆記本的後面全是白紙,難道里面有什麼文章不成……」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充塞著夏雷的大腦,他思索這些問題,可他的思路卻越來越混亂。
「我的朋友,哈哈,你看我給你買了什麼?」車門打開,法國司機爬了上來,他舉起他的手,手里拿著一條紅色的內褲,「華國人喜歡紅色,你看,我給你買了一條紅色的。喜歡嗎?」。
夏雷的視線移到了司機手中的那條內褲上,頓時無語了。
法國司機手中的那條內褲上有MadeinChina的標志,顯然是華國生產的。可這不是讓夏雷無語的地方,讓他無語的是這家伙給他買的內褲居然是女士的,上面還有一朵牡丹花的印花。這樣的內褲,他要是穿上並與龍冰親熱的話,龍冰估計會掐死他。
「喜歡嗎?」。法國司機一臉討好的笑容。
夏雷的臉上擠出了一絲很勉強的笑容,「喜歡,謝謝。」
「那就穿上吧。」司機將牡丹花內褲扔給了夏雷,然後又笑著說道︰「我不會偷看你的,我不是基友。」
夏雷,「……」
幾分鐘後,天空中出現了兩架直升機,一架國家憲兵隊的虎式武裝直升機,一架NH-90運輸機。虎式武裝直升機上掛載著讓人眼花繚亂的武器,對地導彈,機關炮什麼的。那架NH-90運輸機上則滿載著法國國家安全總局的特工,以及國家憲兵隊的精銳特種兵。這場面,只為迎接夏雷。
虎式武裝直升機懸停在天空,監控著露面,隨時準備打擊可疑目標。NH-90運輸機降落在了加油站旁邊的一塊空地上,一個個武裝到牙齒的特工和特種從運輸直升機上跳下來,很快就將整個加油站和周邊區域封鎖控制了下來。
雅克琳伊娃走向了停在加油站旁邊的貨車。
給雅克琳伊娃打電話的司機目瞪口呆地看著著場面,張開的嘴巴一直都沒合上。
「你就是那個司機?」雅克琳伊娃問了一句。
那個司機這才回過神來,他似乎說不出話來了,只是點了一下頭。
雅克琳伊娃將一只鼓鼓的信封砸在了司機的手上,也懶得跟他廢話了,她徑直走向了貨車。
「他就在車里。」司機這才回過神來,「他是誰啊?華國的王子嗎?」。
雅克琳伊娃打開了車門,她看到了夏雷。在她的眼里,夏雷已經不是那個俊美瀟灑的雷馬集團的董事長了,他髒兮兮的,滿身都是傷口和血污,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剛偷渡過來的難民,而且是剛剛被搶劫過的那種難民。
不過,確認是夏雷的時候,她還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才放松下來。
夏雷睜開眼楮看著雅克琳伊娃,很虛弱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雅克琳伊娃看到了夏雷身上的血跡,還有大大小小的擦傷。
「他們扒光了我的衣服,將我塞進了一輛車的後備箱里。」夏雷有氣無力地道︰「我解開了身上的繩子,從車上跳了下去……你也看見了,我糟糕透了。」
「就這樣?」雅克琳伊娃不敢相信夏雷就這麼簡單從幾個FA組織特工的手里逃出來了。
夏雷攤了一下手,「你難道想我中幾槍嗎?帶我離開這里吧,我……想洗個澡,然後吃一頓。」
「你還能走嗎?」。
「有些困難。」夏雷掙扎著爬了起來。
「算了,還是我抱你吧。」雅克琳伊娃伸出了手。
一分鐘後,一個身高一米九二的金發女郎抱著一個髒兮兮的華國男人往NH-90運輸機走去。那個華國男人身上的牡丹花內褲成了最引人注目的存在。那畫面美得讓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