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彩月的脖子是硬的,但不是特別僵硬的那一種,這樣的脖子只有一種人才有,那就是死人,而且是死亡世間超過了一個小時的人。而一個小時前,夏雷卻還在追趕凡一鳴的途中。
魯勝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也湊到了床邊,伸手模了一下青彩月的手腕。青彩月的手腕沒有溫度也沒有脈搏。
「這……這怎麼可能?」頓了一下,他怒氣沖沖地道:「你們兩個混蛋!給我滾進來!」魯勝驚怒地吼道。
兩個保安走了進來,緊張地看著魯勝,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魯勝還要教訓人,夏雷制止了他。夏雷說道:「你們兩個是從一開始就守在門外的嗎?」。
兩個保安一起點了點頭,其中一個緊張地道:「夏董,我們一開始就守在外面,我們一步都沒有離開……發生了什麼事了?」
夏雷繼續問道:「這期間有什麼人來過這里嗎?」。
兩個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都搖了搖頭。
「你們走吧,對外不要說起這件事。」夏雷說。
兩個保安應了一聲,然後離開了值班室。
夏雷的心情一片沉重,他的心里暗暗地道︰「青彩月是怎麼死的?他殺還是自殺?她那種貪慕虛榮,連疼都怕的要死的女人,她有自殺的勇氣嗎?」。
青彩月的死充滿了懸疑的味道。
「夏董,這臭女人會不會是畏罪自殺?」魯勝說。
「你覺得呢?」
魯勝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會。」
夏雷說道:「看好她的尸體,不要讓任何人踫。還有她的東西也要看好,不要讓任何人踫。」
「不報警嗎?」。魯勝問。
夏雷說道:「暫時不要報警,照我說的做吧。」留下這句話,他離開了值班室,然後往材料實驗室走去。
種種跡象都表明青彩月就是那個間諜,她的死也完全可以理解為畏罪自殺。這個案子似乎也可以了結了,可夏雷卻不這麼認為。
這太正常了,也太簡單了。那個間諜一直潛伏在他的身邊,潛伏在雷馬集團里,一直到新型材料誕生才出手。而美國已經建立起了相同的新型材料項目,那個間諜會就這麼簡單的去死嗎?那個間諜會是青彩月這種利欲燻心的女人嗎?
這件事不會是這麼簡單,那個間諜也絕對不是青彩月那種級別的人。青彩月只是他犧牲掉了一顆棋子!這一手在象棋世界里就叫棄車保帥。
材料實驗室就在眼前,夏雷走了進去。
材料實驗室里的工作人員還在忙碌,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夏雷進去的時候讓他們都離開了實驗室。忙碌的景象消失了,材料實驗室一片安靜。
夏雷向李優頓的辦公室走去。
夏雷的左眼微微一跳,遮擋視線的障礙物全部消失。李優頓進入了他的視線,他仍然在伏案工作,他看上去很認真,全神貫注。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仿佛與他沒有任何關系,而他也懶得去關心。
夏雷加大了透視的力度,他檢查了李優頓的身上。李優頓的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他身邊的辦公桌里的抽屜里也沒有任何武器。別說是槍,就連一把裁紙刀都沒有。
李優頓的一切看上去還是那麼正常,對他的一切控訴是污蔑,是誹謗。可夏雷的嘴角卻付出了一絲冷笑,演戲演到了極致就是做作,一件事如果太完美,那它本身就是一個破綻。
夏雷伸手敲了敲辦公室的房門。
李優頓連頭都沒有抬,只是說道:「請進。」
夏雷走了進去。
李優頓抬頭看了夏雷一眼,發現是夏雷,他跟著就站了起來,恭敬地道︰「夏董,你是來看計劃書的吧?你何必親自跑一趟,你給我打一個電話,我給你送過來就行了。」
夏雷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什麼時候的事情?」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李優頓一臉懵懂的表情。
「為什麼?」夏雷的第二個問題。
李優頓的神色變得有些緊張了,「夏董,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問我這麼奇怪的問題?」
「別再裝了!」夏雷怒道︰「沒用的,我知道你就是那個間諜!」
「啊?我……」李優頓很驚訝的樣子,可他的眼神卻很閃爍。
夏雷冷笑道︰「你一早就潛伏在雷馬集團了,為美國竊取雷馬集團的機密。你策反了青彩月,讓她為你做事。你不僅利用了她,利用完了你還殺了她。表面上,青彩月是一個被美國策反的女間諜,她色誘了你,偷取了X秘金的配方和樣品,然後將機密送到了美國。可你騙得了別人,你騙不了我。」
「夏董,我……我不是間諜!」
「你是在雷馬集團最需要材料科學家的時期進入雷馬集團的,你是青彩月通過挖角公司招募到雷馬集團來的。其實從一開始,青彩月就成了你的獵物了吧?你進入雷馬集團之後,一直潛伏著,等待著時機。你的目標就是雷馬集團的新型材料對嗎?」。
李優頓安靜了下來。
夏雷接著說道︰「青彩月並不知道她引狼入室,而她也成了狼的獵物。她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孩,年輕漂亮,但沒有什麼心機。你和她保持著地下情人的關系,而她也稀里糊涂的成了你的替死鬼。你將X秘金的前期研究資料,還有那份碳元素的排列送到了美國,而美國也建立起了相同的新型材料項目,可惜前期的研究是失敗的,美國的新型材料項目也並沒有取得成功。你再次潛伏了起來,等待新的機會。後來我親自出手,我解決了問題,X秘金也誕生了。你忍不住了,所以就有了今天的事情,對嗎?」。
李優頓還是沉默著,一句話不說。他看夏雷的眼神很復雜,可並沒有畏懼。
「我在想,你的出現應該還和美國的AE研究中心有關,是不是?」
李優頓的眼里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光。
「我獲得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材料,我也擁有超越全人類的進化,美國的智囊一定會有針對我的研究和預判。他們研究了,也預判了,所以你來了。」夏雷說。
一聲嘆息之後李優頓終于出聲說話了,「夏董,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認為我是來自美國的間諜,我了解你,我知道你認定的事情一般都不會再做改變,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不是來自美國的間諜。我、我是真的喜歡青彩月,我怎麼會殺她?」
「李優頓,這是你的真名字嗎?」。夏雷說道:「剛才我告訴你青彩月已經死了的消息,那個時候你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現在你跟我說你愛著她,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還是在侮辱你自己的?」
李優頓又沉默了。
「今天,如果不是你最後一次出手的機會,你肯定不會這麼冒險。可你還是忍不住出手了,在你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你其實也做好了犧牲青彩月的打算了,對嗎?」。
李優頓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
「我說了這麼多,你不打算承認嗎?」。
「夏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誤會我,你讓我承認,我做不到。不過我知道我已經沒法在這里這里干下去了,如果你有證據的話你就交給執法機構吧。」李優頓說。
夏雷突然抬手,他的手中多了一只毒蛇手槍,他的眼神很冷,「沒有什麼執法機構,只要我想,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李優頓看上去還是很平靜。
他沒有承認,可是從他這幾分鐘的表現來看,他其實已經變相的承認了。一個科學家,一個普通人,面對這樣嚴厲的指控,還有一支槍,他不可能表現的如此鎮定。
「青彩月雖然背叛了我,可在我看來,她並不是應該死的那一個,最應該死的人是你!」
李優頓淡淡地道:「那你開槍吧。」
夏雷扣動了扳機。
——
一聲輕響,可是毒蛇手槍的槍口里並沒有噴射出子彈來。
李優頓的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這份膽量,在份面對死亡的從容,就連夏雷都做不到!
「你不怕死嗎?」。
「每個人都有死的那一天,你也不例外,現在死和幾十年後死並沒有什麼區別。」李優頓說。
「你應該很清楚,我沒有對你出手,現在對你都還很客氣,這不是我不想揍你。如果你非要把事情弄得一團糟的話,我也並不介意。你可以不親口承認,我也不是負責調查你的人,我只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你給我答案,我就不動你,你可以體面的離開這里。」
「你要放了我嗎?」。李優頓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他顯然不會相信他回答了夏雷的問題之後夏雷會放了他。
「不,是送你去你應該去的地方。」
「那麼我也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這樣吧,你問我一個問題,我回答你,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也回答我。這樣很公平。」
夏雷笑了,「到了這種地步你居然還有膽量跟我提條件,你真的以為我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嗎?」。
「你可以對我用刑,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那沒用。我受過這個世界上最嚴酷的疼痛訓練,我所嘗試過的那些瀕臨死亡的痛苦你想都想不到。而你,你也不是那種特別殘忍且沒人性的人,我想你也不願意干那些髒活。」李優頓很平靜地道。
夏雷沉默了一下,「我同意,我先問你。」
「請說吧。」
「是你還是青彩月泄露了龍冰在日本的任務?」夏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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