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唐家大院。
一套拳法打完,唐雲海收拳而立,他的身姿就像是一棵挺拔的老松樹,蒼勁有力。
張玉梅上前遞上了一條毛巾,臉上帶著笑容,「爸,你這身手一點都不顯老,恐怕我和天龍連手都不是你的對手。」
「你呀,就知道哄我這個老頭子開心。我的身體我知道,不服老不行啊,現在打一趟拳就氣喘吁吁的,早就不復當年勇啦。」唐雲海嘆了一口氣,視線卻移到了在一旁發呆的唐語嫣身上。
唐語嫣坐在一張凳子上,雙手托著香腮,眼神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玉梅說道:「語嫣,你不是有事要跟你爺爺說嗎?你爺爺練完功了,你可以說了。」
唐語嫣這才結束發呆的狀態,她起身走了過來,「爺爺,今天晚上我要去夏雷家吃飯。」
「你去他`.``家吃飯?」唐雲海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了,「你去他家吃什麼飯?是他請你的嗎?」。
唐語嫣說道:「是他請我的,只是吃一頓便飯。」
「不許去。」唐雲海的語氣很嚴厲。
「為什麼?」唐語嫣有些不服氣的樣子。
「因為他是有婦之夫!因為他讓我們唐家顏面掃地!這些理由難道還不夠嗎?還不能讓你清醒嗎?」。唐雲海怒了。
唐語嫣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辯解,可在唐雲海的怒目之下她有些膽怯了,想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唐雲海用了20多年在她心里建立起來的威望不是說倒就能倒下的,唐雲海發怒的時候,她會有一種發自骨子里的懼意,然後便是服從。
張玉梅說道︰「語嫣啊,你爺爺不讓你去也是為了你好。你想,夏雷當初那樣對待你,你心里難道一點都不介意嗎?他已經是有了四個女人的男人了,他還不滿足,還要來招惹你。他那樣的人,我都後悔當初看走了眼。」
唐語嫣苦笑了一下,「媽,他那樣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凡凡那種身份的女人都心甘情願地跟著他,與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他,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不是他找人我,而是我……」
「夠了!」唐雲海凶巴巴地道︰「不許說這樣的話,你還嫌我們唐家在他身上丟的臉沒丟夠嗎?」。
唐語嫣避開了唐雲海的嚴厲的眼神。
張玉梅繼續扮白臉,「語嫣,我知道你喜歡他,他也確實有一些優點討人喜歡。可是他已經結婚了,他家里有四個大肚子的女人,你不覺得他的生活一團糟嗎?別想他了,這世上優秀的男人又不止是他一個,你應該把眼光放遠一些。回頭媽就給你物色一個方方面面都配得上你的好男人,好不好?我看王首長家的孩子就不錯,剛從美國留學回來……」
「夠了!我不想听!」唐語嫣的情緒突然失去了控制,「除了夏雷,我誰都不要!」
「你這孩子……」張玉梅可沒唐雲海那樣的威嚴和魄力,她求助地看了唐雲海一眼。
唐雲海冷冷地看著唐語嫣。
唐語嫣似乎是豁出去了,「媽,以前你們撮合我和夏雷在一起,把他說的千好萬好,他現在和別的女人結婚了,那就什麼都不是了。我覺得不是因為他有幾個女人的問題,而是他不能再成為唐家的女婿的問題,我說得對嗎?」。
她說得對。
可是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唐雲海一耳光就抽在了她的臉上。
啪!
一聲脆響。唐語嫣的臉上多了幾根指印,她捂著臉,不說了。
唐雲海怒斥道︰「你要記住,你是唐家的女人!你做任何事情,你都要想一想生你養你的唐家!我承認,夏雷確實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男人,我沒見過比他優秀的男人,可你和他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們唐家的女人難道還要像那四個女人一樣沒名沒分地跟著他嗎?你要和他在一起,可以,你讓他和那四個女人離婚、分手,然後他來做我們唐家的女婿,我就同意你們在一起!」
唐語嫣苦笑了一下,「那可能嗎?」。
「不可能?」唐雲海說道︰「那你就老老實實听你媽.的安排!」
「我不要!」唐語嫣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唐雲海怒道。
唐語嫣非但沒有站住,反而走得更快了。
「你……」唐雲海氣得吹胡子瞪眼。
「爸,你消消氣,語嫣的脾氣我知道,過一會兒就沒事了,我去勸勸她,讓她來跟你認個錯。」張玉梅說。
唐雲海氣哼哼地道︰「她真是被你們慣壞了!」
這時唐博川走了過來,「爺爺,媽。」
「博川你來得正好,給我看住你妹妹,不讓出門,我看她還怎麼去見那個混蛋!」唐雲海怒氣未消。
唐博川說道︰「爺爺,恐怕……」
「你想說什麼?」唐雲海皺起了眉頭,「有什麼話就直說,吞吞吐吐的干什麼?」
「好吧。」唐博川嘆了一口氣,「我委托的專家今天出結果了。」
「什麼結果?」唐雲海很著急地道︰「快說!」
「失敗了。」
唐雲海頓時愣了一下,「啊?這怎麼可能?」
唐博川苦笑了一下,「從夏雷身上取來的樣本全都死了,而且是自相殘殺死的,我們要想得到他的基因,培育一個屬于我們唐家的超級孩子,那根本就不可能。」
「這不科學啊,他家里的四個女人明明都懷孕了,難道不是他的?」張玉梅也很驚訝的樣子。
唐博川說道︰「媽,你說的什麼啊,怎麼可能不是他的。他身邊的那四個女人,除了那個叫青梅竹馬的江如意弱一點,另外的三個女人哪一個不是眼高于頂的女人?你兒子我其實挺喜歡龍冰的,可這些年人家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夏雷一出現兩三下就搞定了。她熱愛101局的那份工作勝過她的生命,可已懷孕夏雷讓她辭職做全職太太,她就辭職了。這樣的情況難道還不能問題嗎?」。
「可是……從他身上取出來的東西怎麼就死了呢?」張玉梅怎麼也想不明白。
唐博川聳了一下肩,「我哪知道啊,這事恐怕還得去向他身邊的女人打听。」
「爸,你是什麼看法?」張玉梅看著唐雲海問道。
唐雲海沉默了一下,「我原以為已經不需要語嫣去與那個小子接觸了,看來還是得讓她去啊。那個叫佛森的美國女人說得沒錯,夏雷是超越人類整體進化的存在,他的基因擁有難以估計的價值。如果我們得到夏雷的基因,那麼我們唐家就能在二十年後獲得巨大的利益。這個,不用我教你們怎麼做了吧?」
張玉梅跟著就說道︰「我現在就去跟語嫣聊聊,讓她去夏雷家吃飯。」
同一時間,平安居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老公,我要吃糖醋排骨和青椒炒蛋。」江如意的聲音。
「老公,我要吃醋溜魚和烤魚。」梁思瑤的聲音。
「老公,我要吃法式牛排和鵝肝醬。」凡凡的聲音。
「老公,那我就點一份意大利披薩和意大利面,嗯,再加一份蒸牛肉好了。」龍冰的聲音。
「你們是豬啊,吃那麼多?」夏雷的聲音。
「打他!」
「你敢罵我們是豬?」
「你想睡沙發了嗎?」。
「討厭,走開啊,你嘴上好多油,不要親我啊!」
廚房里一片混亂,有飛舞的粉拳,還有揩油的手掌和嘴唇。
夏雷做好飯菜的時候唐語嫣來了,帶了四份禮物。四個大肚婆都有一份禮物,唯獨沒有夏雷的。夏雷心里好奇,可沒問。
五個女人一個男人圍一桌吃飯,氣氛一點都不輕松。
四個大肚婆以為唐語嫣要提出她們擔心的「加入組織」的事情,可人家一字未提。席間聊的話題也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比如現在的流行的服裝款式呀,什麼牌子的化妝品好呀,或者什麼電影好看之類的。
這樣的情況讓備戰許久的四個大肚婆有些模不著頭腦了,但她們卻也慢慢的看了出來,唐語嫣今天的情緒很低落,一直都在假裝開心。
「語嫣,你沒事吧?」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龍冰問道。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看見你們一家人這麼開心,又這麼幸福,我真為你們感到高興。我很開心,我沒什麼。」唐語嫣笑著說。
「你要是有什麼心事,需要跟人談談,你隨時來找我,我現在反正沒什麼事情做。」龍冰說。
唐語嫣點了一下頭。
「語嫣,跟我去書房吧,我把那東西交給你。」夏雷說。
「嗯,好。」唐語嫣今晚跟夏雷的話一直就很少。
夏雷帶著唐語嫣去了書房,四個大肚婆也開始了她們的議論。
「唐語嫣今天是怎麼回事?感覺都不像她了。」凡凡說。
「我也有這種感覺,她明明有心事,一點都不開心,可還假裝很開心。」江如意說。
「要不我們跟過去看看,她和我們家那位聊什麼?」梁思瑤說。
龍冰說道︰「算了,我多少能猜到一點,一定是她家里的原因,我們就別管了。」
書房里夏雷將一只加密優盤交給了唐語嫣,「優盤里有那份名單,你拿回去看看吧。」
唐語嫣忽然撲到了夏雷的懷里,再也控制不住她的情緒,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我好累……」
夏雷沒有推開她,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悲傷。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我會垮掉的……雷子,你給我一個承諾吧,我要等你多久?」唐語嫣攤牌了。
夏雷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你真的要等我嗎?」。
「你覺得我在騙你嗎?」。唐語嫣淚眼迷蒙地看著夏雷。
夏雷點了一下頭,「如果你真的要等我,那就再給我兩年時間吧,好嗎?」。
「兩年?」
「是的,兩年。」
「那好,我等你兩年,兩年之後我不管你身邊有多少個女人,我都要嫁給你!」說完,唐語嫣忽然一口咬在了夏雷的肩頭上。
夏雷皺了一下眉頭,她是使勁咬的,很疼。
唐語嫣松開了夏雷,轉身就走。
夏雷目送她離開,心中卻是一片苦澀的意味,「兩年?我可能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