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驅散了黑暗,可服部芽衣的世界卻看不到一絲陽光。
夏雷那邊接到消息之前她就已經接到來自日本的消息了。一伙來自哥倫比亞的殺手在夜里攻進了服部家族的祖宅,東京警方和來自陸上自衛隊的士兵與之交火,打死了十幾個人,可就在一片混戰一個人劫走了她的母親服部溫蒂。她的母親具體是怎麼被劫持走的,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這個消息讓她一夜未睡。
在服部家族,她真正認可的親人就只有她母親服部溫蒂。所以,她可以將服部月刃扔在印巴邊界無動于衷地看著他去死,她也可以在明知道有殺手的情況也不提醒她的父親服部正雄,讓他去送死,可是她卻不能看著她的母親去死。
日本女人無論是在社會還是家庭之中地位都是很低的。而且,她還是一個混血兒,她在服部之中所受到的歧視和不公平的待遇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在她成長起來的歲月里,始終陪伴著她的就只有她的母親。
可是現在她的母親服部溫蒂已經落入了夏雷的手中,只要夏雷的手握緊,她的母親就會停止呼吸,就會粉碎。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上我殺了你好嗎?夏雷……」服部芽衣自言自語,她的神色猙獰,又是笑又是哭,就像是一個瘋子。
嘟嘟嘟,嘟嘟嘟……
辦公桌上的電話機突然響起了鈴聲。
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
服部芽衣猶豫了一下,然後拿起了電話機,不過她沒有說話,只是听著。
電話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服部小姐,你能听出我的聲音嗎?」。
「湯普森先生,我當然能听得出你的聲音,你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如果是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前,服部芽衣會和湯普森聊聊,哪怕只是閑聊,可是她現在實在是沒有心情。
「服部小姐,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是不會這麼早給你打電話的。」湯普森的聲音,「上次你跟我打听的事情有了一點消息。」
「你說的是牧羊人計劃?」服部芽衣的注意力被轉移了。
「是的。」湯普森的聲音,「一個專家發現了那六座雕像藏著一個秘密……」說到這里,他又閉上了嘴巴不說了。
「那個專家發現了什麼秘密?」服部芽衣著急地道。
「服部小姐,你覺得這樣的事情在電話里說方便嗎?」。湯普森的聲音。
「你想怎麼談?」服部芽衣試探地道。
湯普森說道:「中午你有時間嗎?」。
服部芽衣說道:「有,中午你過來吧,順便一起吃頓飯餐。」
「不不不,我沒有時間過來,你來51區軍事基地吧,我們在外面見面。」湯普森說道。
服部芽衣沒有說話,她在猶豫。
「服部小姐?」
「湯普森先生,我去你那里要開一個多小時的車,你能給我一點提示嗎?我的意思是,我應該為你準備一點什麼?」服部芽衣說。
這是一個很明白的暗示,她要知道湯普森手里的秘密究竟是什麼秘密,值多少錢,她才會考慮要不要去51區軍事基地。
「你真的要我在這里說嗎?」。
服部芽衣說道:「湯普森先生,我只是想要你給我一點暗示,我好為你準備你想要的東西。你打電話給我,不就是為了交易嗎?」。
湯普森沉默一下才說道:「好吧,是關于X秘金的秘密。那個專家在那六座雕像之中發現了制造X秘金的可能性。」
「這……這是真的嗎?」。服部芽衣顯得很驚訝,還有興奮。
湯普森說道︰「當然是真的,我不會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既然你提到了交易,那我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準備五百萬美金的現金,我三百萬,那個專家兩百萬。記住是現金,不接受轉賬。」
「你能再給多一點提示嗎?」。
「服部小姐,我已經提醒你夠多了,至于你來不來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告訴你,我的東西不愁買家。就這樣吧,來之前給我打一個電話,我好準備一下。」說完,湯普森掛斷了電話。
通話已經結束,服部芽衣卻還拿著電話站在她的辦公桌旁邊,好幾分鐘都沒有動彈等一下。
她在這里構建了一個安全堡壘,只要她在這個堡壘之中,她相信只要夏雷一現身,死的絕對是夏雷,而不會是她。可是一旦她離開這里,很多因素就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拒絕的話,X秘金的秘密和技術卻又能讓日本重新變成頂級的軍事強國,也能讓服部家族變成世界頂級的超級家族。她無法抗拒這樣的誘惑。
去還是不去?
她不斷的思考著這個問題,難以做出決定。
另一邊,棕欖路119號。
湯普森放下了手機,「詹姆斯先生,我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我不確定她會不會赴約。」
夏雷的心里也在琢磨這件事,他的心里其實也沒有底。湯普森與服部芽衣通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听著,他沒有讓湯普森開免提,可是他還是將服部芽衣的聲音听得一清二楚。他從服部芽衣的聲音里听出了謹慎和猜疑的味道,這也讓他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了。
「如果她不去,我們怎麼辦?」湯普森問道。
夏雷說道︰「這個你別管,告訴我51區的情況,還有你對沒有人計劃所知道的一切。」
湯普森說道︰「五角大樓增加了51區的安保級別,目前就連我進去也必須通過三道安檢,第一道安檢是身份識別,需要有51區的通行證。第二道安檢是搜身,檢查違禁物品,我們所使用的手機就連拍照功能都不允許有。第三道安檢是天神系統的智能安檢,它會核對人的面孔和骨骼,還有指紋和瞳孔。在第三道安檢,就算是孿生兄弟或者姐妹都無法混過去。」
夏雷的心中暗叫麻煩。天神系統的能力他是一清二楚的,就算是他戴著人皮.面具也無法蒙混過去。一旦他在51區里被發現,那後果他想都不敢想。可是,要想解開心中的困惑,甚至是找到新的破解古合金的秘密的線索,他卻又必須要進入51區。51區也將是他潛入的最危險的地區,沒有之一。
湯普森又說道︰「牧羊人計劃由51區的AE研究中心負責,負責人是AE研究中心的主管亞力克。他是美國最杰出的生物科學家,那六座雕像也是他向五角大樓建議從以色列運到美國的。那六座雕像現在就在AE研究中心,每天24小時都有人看守和研究。」
「他們在研究什麼?」
「它們的材質,它們的磁場。這幾天好像又多了一個項目,是針對它們的超自然能量。」
「超自然能量?具體是指什麼?」夏雷被勾起了好奇心。
湯普森卻苦笑了一下,「我只是一個軍人,我並不擅長科學研究。另外,在51區里AE研究中心是一個絕對的禁地,進出那里非常麻煩,我很少去那里。」
夏雷想了一下,說道︰「把你的在51區里使用的手機給我看一下。」
湯普森將一只特制的手機掏出來,遞到了夏雷的手中。
夏雷端詳了一下,它看上去像是三防手機,但卻比市面上的三防手機簡單得多,只有通話和收發郵件的功能。他說道︰「我先拿去看看,五分鐘後你來書房拿走。」
湯普森愣了一下,然後說道︰「詹姆斯先生,我得提醒你不能在我的手機里裝竊听器和定位器,如果你裝了,我無法通過進入51區的安檢。」
夏雷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那麼蠢。五分鐘後你來找我。」
湯普森點了一下頭,目送夏雷進了他以前的書房。
走進書房,夏雷便取出那只可以連接到手機上的優盤,然後將裝在優盤里的手機版的「小倩」植入到了湯普森的手機之中。
五分鐘後湯普森果然來到了書房,夏雷將他的手機還給了他。
湯普森拿著手機看了看,試探地道︰「詹姆斯先生,你真的沒有裝竊听器嗎?」。
夏雷說道︰「放心吧,我還指望著你幫我做事呢,我怎麼會干那種事情?我拿你的手機不過是想翻看一下最近的通話記錄。」
湯普森跟著說道︰「詹姆斯先生,你也放心,我不會出賣你。我出賣你等于是害死我自己,我也不會那麼愚蠢。」
夏雷笑了,「這樣就好。你現在就去51區軍事基地,等服部芽衣的電話。如果她給你打電話,你馬上通知我。如果她沒有給你打電話,你也要打電話告訴我。她要是赴約,我會給你兩千萬美金。她要是不赴約,我給你五萬美金。」
「我馬上就開車回51區。」湯普森說走就走,一點都不猶豫。
湯普森離開之後月野杏子走進了書房,「老大,你為什麼讓湯普森回軍事基地?他在我們的視線之中,我們還可以控制他。可是他離開我們的視線,我們就沒法控制他了。如果他出賣我們,那對我們來說將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夏雷沒有正面回答月野杏子的問題,他打開了黑客電腦。黑客電腦的屏幕上頓時出現了一個衛星定位的畫面。
「你在他的身上裝了定位器?」
夏雷說道︰「沒有,我只是在他的手機里裝了我編寫的間諜程序,它會替我們頂著湯普森。無論他給誰打電話,我這邊都能竊听到。它只是一個程序,51區的安檢關口根本就查不出來。」
服部芽衣說道︰「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是擔心服部芽衣不會去,我了解她,哪怕只是存在一點風險,她也不會輕易去冒險。」
夏雷說道︰「她會去的,日本人對X秘金垂涎欲滴,服部芽衣比美國人更想得到X秘金的配方還有生產技術。她只是在猶豫,需要確定這次交易是否安全。一旦她確認了,她就會赴約。我估計她至少需要三十個小時來確認這件事,那個時候機械師恐怕已經將她的母親服部溫蒂帶到這里來了。我們現在就選擇一個地點,然後將她母親在什麼地方的情報泄露給日本人。同一時間,兩個不同的地點,她必定會去一個地方。」
「她會去救她的母親?」
「不,她會去交易。」夏雷說。
他其實才是最了解服部芽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