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匹戰馬在山谷里的泥路上飛奔,最後來到了海邊。在四個女騎士的帶領下,夏雷穿越了海邊的礁石區,然後來到了進入聖宮的水道。
康斯坦尼在水道旁邊的礁石後面拖出了一艘小船,五人乘船進入了水道。
水道並不黑暗,岩壁上有火盆照明。在火光的映照下,水道里波光粼粼,偶爾還能看見幾條海魚從船舷邊游過去,一點都不怕人。
康斯坦尼和海倫娜一個在船頭,一個在船尾,兩個女人操著船槳劃船。茱莉婭和珍妮佛則陪坐在夏雷的左右,但她們顯然也沒閑著。船入水道沒多遠,茱莉婭便用胳膊踫了一下夏雷,「神子,你餓了嗎?」。
不等夏雷回答,另一邊的珍妮佛就已經撩起了她的上衣,「神子,你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夏雷,「……」
神子的矜持在珍妮佛湊過來的那一瞬間就消失了,他渴望力量,所以他也渴望女乃。
吧嗒吧嗒的聲音在靜謐的隧道之中回蕩,夏雷已經盡力控制那種聲音,可這里實在太安靜了,一點點輕微的聲音都會被放大,顯得特別響亮。
那異樣的聲音給另外三個女人造成了困擾,她們不想去看,可偏偏管不住眼楮。她們的身體里面也好像有一只熱熱的毛茸茸的蟲子在爬來爬去,身體癢癢的,心也癢癢的。
不管怎麼樣,哺育的小船安安穩穩的行駛著,沒有翻船的跡象。珍妮佛和茱莉婭哺育了夏雷之後又去換了康斯坦尼和海倫娜,夏雷也樂意這樣的輪換,這頓早餐吃得是飽飽的。
小船來到了水道盡頭的碼頭上。碼頭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只有兩只位于石梯旁邊的火盆靜靜的燃燒著。
「怎麼回事?平時這里都有人守衛的。」最後一個哺育夏雷的海倫娜在小船里站了起來,說話的時候一邊抓住上衣的下擺往下拉,那雪白巍峨的風景頓時被遮掩了起來。
夏雷也從小船里站了起來,他用舌頭抿掉了嘴角邊的白色痕跡,然後指著船舷外的水域,「守衛在下面,他已經死了。」
四個女人跟著移目過去,可她們只看到了波浪,根本就看不見水下的東西。
「在哪里?我怎麼看不見?」珍妮佛說。
夏雷說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看見,你們要想看見的話只能潛水下去。」
四個女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終都沒人願意潛水下去看一具尸體。
夏雷從小船上下來,登上了碼頭的平台。他的視線掃過岩石鋪就的地面,他很快就發線了岩石地面上留下的被拖行的痕跡。可只有尸體的痕跡,沒有拖尸體之人的任何痕跡。
夏雷的心頓時往下一沉,這一剎那間他想到了一個人,卡西亞魯伊斯。然後他又想到了依西塔布,但他認為是後者的可能性不大。依西塔布殺入根本就不會處理尸體,在騎士城堡就是這種情況,她殺了那麼多人,可沒有去踫那些尸體一下。以她的性格,那些尸體就等于是死魚爛蝦,她是不屑去踫的。可卡西亞魯伊斯不同,他更狡猾,更謹慎,依西塔布甚至稱他為「骯髒的老鼠」,所以卡西亞魯伊斯的嫌疑最大。
四個女人也離開了小船,上了碼頭。
夏雷的視線掃過她們的臉龐,「你們回去吧,離開這里。物意大利也好,去美國也好,總之越遠越好。」
「我什麼?」珍妮佛直盯盯的看著夏雷。
夏雷說道︰「為了你們的安全,我要面對的對手超乎你們的想象。你們跟著我進去,很有可能會死在里面。」
「我們是騎士!」海倫娜說道︰「這里是我們的聖宮,如果我們的兄弟姐妹死了,我們卻連一句禱告都沒有給他們就逃走,那我們還算是騎士嗎?」。
「守衛信仰,援助苦難!」茱莉婭說。
「守衛信仰,援助苦難!」四個女騎士一起宣讀了醫院騎士團的信條。
夏雷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發現他的擔憂,還有他的勸說都是多余的。她們是醫院騎士團的聖女,信仰堅定,信念也很堅定,視榮譽為生命,根本就不怕犧牲。這個時候讓她們離開,那比殺了她們還讓她們難受。
「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那就跟著我來吧。不過我祝你們好運。」夏雷進了石梯通道。能做的他都已經做了,她們做出了決定,她們也會承擔可能發生的後果。既然她們都無所畏懼,能坦然面對,他又何必婆婆媽媽的繼續勸說?
穿過石梯通道,一個蜂窩狀的山月復空間進入了視線。一個個岩洞房間蜂房一般分布在山壁上,一條小路旋轉著通往底部空間。站在高處,一眼便看見了位于底部的神聖教堂。
教堂里有燈光透射出來,照了了周邊的地方。底部空間的一些建築之中也有燈光投射出來,可是看不見有人走動。石梯通道旁邊的岩洞則是一片漆黑,沒有一盞燈火。這個地方就像是突然死去了一樣,沒有一個活人。
夏雷的視線掃過一個個岩洞,最後移落到了底部空間的神聖教堂上。可無論是看過的岩洞,還是底部空間的教堂以及周邊的建築里都沒有一個人,也沒有尸體。
夏雷皺起了眉頭,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不正常,處處都透露著詭異的氣息。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下去。他有一種直覺,這個地方從一開始就和卡西亞魯伊斯有月兌不開的關系,它甚至有可能就是卡西亞魯伊斯在馬耳他島上的老巢!
四個女騎士跟著夏雷往下走,她們並不知道情況,路過一些岩洞的時候她們有時會推開岩洞房間的房門進去看一看。可是無論她們進入哪一間岩洞里面都沒有人。
「我們的人去什麼地方了?」海倫娜從一個岩洞之中跑出來,難掩心中的困惑和緊張,「我前天還和漢斯老爹聊過,他說他的孫子考上了大學,我還祝福過他。」
「我不知道,和我很要好的凱恩也不見了,他待我就像哥哥……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是天主的懲罰嗎?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麼?」茱莉亞的表情很痛苦。
夏雷繼續往下走,他沒有去安慰四個女騎士。這個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誰都無法逃避。這也包括著他,他來馬耳他島就是為了迎接屬于自己的命運。他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麼能保護醫院騎士團的人呢?
老爹夏長河的身影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了出來。老爹臨別的時候跟他說過一句話,那就是殺了那兩個家伙。老爹口中的那兩個家伙顯然是指卡西亞魯伊斯和依西塔布。老爹將問題看得很通透,要想避免這樣的悲劇重演,就得成根源上解決問題。卡西亞魯伊斯和依西塔布就像是這個世界的兩個毒瘤,每一次發作都會給這個世界帶來苦難和痛苦,最後甚至會毀滅這個世界。可是要殺掉這兩個惡魔談何容易?
五個人來到了神聖教堂的大門前。
夏雷推開了緊閉的教堂大門,一座耶穌的神像進入了他的視線。也就在那一剎那間,他微微呆了一下。
耶穌神像的胸膛上用紅色的顏料寫著一個數字,3。
這個數字讓夏雷心中一沉,他很清楚這個數字代表著什麼。那是他接受命運的倒計時,從現在開始他還有三天的時間。
「那是誰干的?」海倫娜也發現了耶穌神像上的數字3,她顯得很氣憤,「這簡直是瀆神!」
「耶穌……他流淚了!」康斯坦尼忽然指著耶穌神像的眼楮驚呼道︰「血色的眼淚!」
耶穌神像的兩只眼角流出了紅色的液體,那紅色的液體看上去很粘稠,就像是新鮮的血液。
茱莉亞和珍妮佛拔出了手槍,快速向教堂的內部沖去。海倫娜和康斯坦尼跟著也做了同樣的事情,她們也拔出了她們的手槍沖向了教堂的內部區域。她們有這樣的反應一點都不奇怪,以為血色的眼淚看去是那麼的新鮮。如果有人做了這個惡作劇的話,那他有可能還在這座教堂之中。
夏雷並沒有攔住她們,因為他早就將這里的環境偵查過了,這里除了他和四個女騎士之外沒有一個人。
夏雷走到了耶穌的神像下,靜靜的看著耶穌神像上的那個數字3。一滴紅色的「眼淚」從神像的臉頰上滴落了下來,那個數字3頓時被掩蓋了起來。可它在夏雷的腦海之中已經是揮之不去。
3天,72個小時,4320分鐘,259200秒鐘,他的人生就只剩下這麼一點時間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無名的怒火突然在胸腔之中燃燒了起來,夏雷轉身沖出了教堂,她站在教堂下面的平台上怒吼道︰「卡西亞魯伊斯!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他的聲音在死寂的地下空間之中回蕩著,久久不息。
只有他的聲音,再沒有被的聲音。
「卡西亞魯伊斯!你就是一只老鼠!老——鼠!」夏雷不甘心,一點都不甘心。
卡西亞魯伊斯還是沒有沒有半點回應。
他似乎是一個非常又原則的人,他給出了時間,時間到了他才會出現。時間不到,任夏雷怎麼侮辱他,刺激他,他都無動于衷。
沒有半點情緒上的波動,這樣的敵人是最可怕的。
海倫娜突然跑了出來,神色緊張,「神子,你快過來看看,我們發現了一點東西!」
夏雷心中一動,「你們發現了什麼?」
「我也說不清楚,你跟我看看就知道了。」也許是太過緊張和著急,也不等夏雷有什麼話說,海倫娜一把拉住夏雷的手就往教堂里跑。
穿過桌椅之間的走廊,夏雷的視線再次落在了那一座耶穌的神像上。耶穌的眼淚已經不再「流淚」,血色的液體有一點凝固的跡象。它們似乎真的是人的鮮血。
卻沒等夏雷多看一眼,海倫娜已經拽著夏雷跑向了安吉列奧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