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街道上開過來的不是一只小型的武裝部隊,而是一支人數數千的大型軍團。全副武裝的人員排成縱隊挺進,從街頭一直延伸到街尾,裝備精良。後面還跟著一長串裝甲戰車,和更為精銳的特種兵部隊,那些特種兵有相當一部分都裝備了藍月人的輕型戰甲。
其實,僅憑這些武裝人員和特種兵戰士的裝備上就不難看出來,黑市大聯盟其實一直都和藍月人有往來,而且不是一般的往來,不然黑市大聯盟是沒有可能搞到這麼多的藍月人的裝備的。
這樣快速的反應,黑市大聯盟果然是早有準備,可那又怎麼樣呢?一隊又一隊的武裝人員,一輛又一輛的裝甲戰車從夏雷的身邊路過,可沒人發現他。幾千人的軍隊連自己要對付的目標都看不見,這樣的軍隊又有什麼用呢?
站在街邊看著黑市大聯盟的軍隊路過,夏雷的心中也生出了一些感慨。一千年前,聖雷憑借他的超凡的能力帶領人類在這個星球上開創了屬于人類的文明,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將他當成神一樣來膜拜。
現在他走的路是和聖雷是一樣的路,他終將也會被這個世界上的人類當成神來膜拜。可他深深的知道,他現在的能力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神,可他並不是什麼神。神,只是平凡之人出于對超凡能力的崇拜,出于被保護的渴望。
最後一輛裝甲戰車從身邊路過的時候,夏雷再次走進街道,然後往著一號城堡的方向走去。
殺戮已開,如果烈家的人在一號城堡之中,他毫不介意今晚就干掉他們。
軍隊路過之後,街上重新有了行人。人多了,議論也就多了。
「發生了什麼事?黑市大聯盟竟然出動黑衛軍,那可是烈家的家主才能調動的軍隊呀。」
「你還不知道嗎?黑市大聯盟的一個檢查站被人端掉,剛剛發生的事情,我的表弟打電話告訴我的。出手的人恐怖得很,一拳頭就能把人的腦袋砸碎!」
「我的天啊,那麼夸張?」
「哼!這就夸張了嗎?我告訴你,黑市大聯盟的人用槍打他,可就是打不死他!」
「哇——那還是什麼人啊?那簡直是神,就像是聖雷那樣的神!」
「解氣呀,殺得好!黑市大聯盟控制著這座城市,反抗軍又不作為,我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了。這一定是上天看不過去了,所以派了一個戰神來拯救我們!」
「一千年了,聖雷死了之後我們就失去了領袖,我們人類也應該出一個領袖了,帶領我們走出苦難,我覺得這個人就應該成為我們的領袖!」
「如果那個人,不,那個上天派來的戰神願意做我們的領袖,我願意追隨他,跟著他去戰斗!」
「媽的,我也願意,這日子實在沒法過了!」
「對!這樣下去早晚也是死,不如拼一把!」
就是這樣的議論聲,群情激奮。
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所談論的「戰神」正從他們的身邊悄悄路過。
面對這樣的談論,夏雷先是苦笑,然後又受到了啟發。
古往今來任何一個王朝的建立都需要一個領袖,他要帶領人類與藍月人決戰,他就必須要整合全人類的資源,無論是人力還是物質資源都必須整合在一起才有希望。可要做到這一點,他就必須要以人類的領袖的身份出現!
「看來我還是必須要站出來啊,如果我不成為他們的領袖,他們憑什麼相信我?有憑什麼听我的?成為他們的領袖,以反抗軍和天珠學院為基礎重建軍隊和政治體系,復興人類的文明,這就是我應該走的路啊。」想明白了,夏雷的心中又是一片感嘆。
他對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麼歸屬感,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類的命運卻和他聯系在一起,面對這些千千萬萬的受苦受難的平凡的人,他怎麼能硬起心腸來說走就走?
就這樣走走想想,一座古老的城堡進入了夏雷的視線。又寬又深的護城河,又高又堅厚的城牆,還有巍峨大氣的城堡主體。夏雷第一眼的感覺就像是看見了法國的凡爾賽宮,這座城堡給他的感覺也是歐洲中世紀君王的城堡。
夏雷的視線又回到了城牆之上,他看到了左右兩側的城牆拐角處架設著要塞炮,城牆上也隨處可見荷槍實彈並且穿著藍月人的輕型戰甲的武裝警衛。這樣的安保級別別說是混進去什麼人了,就是一只鳥都別想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飛進去!
收回視線,夏雷看著進入城堡的大門,他的嘴角浮出了一聲冷笑,「既然你們這麼怕死,那我偏偏就在今晚要你們的命!」
夏雷很快就潛行到了護城河旁邊。
進入城堡的吊橋是收起來的。府城河的寬度也起碼十多米,這樣的寬度即便是最出色的跳遠運動員也無法跳過去,不過對他來說卻不算什麼。觀察了一下地形之後,他退後了幾步,然後鎖定了吊橋旁邊的一塊空地。
卻就在他準備跳過去的時候,吊橋突然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往下放。
這樣的變化讓他放棄了跳過去的念頭。
吊橋放了下來,一輛車出現在了吊橋的另一邊。
夏雷遞眼看過去,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駕駛室里的女人,還有一個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小男孩。女人和男孩的面孔進入他的視線,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駕駛車輛的女人是烈風的妹妹,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小男孩是烈風的叔叔烈正!
兩個烈家的重要人物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現身了,夏雷幾乎連想都沒有想大步就走了過去。
他來這里的目的就是暗殺烈家的人,機會就在眼前,他怎麼會錯過?
可是看到烈正那張稚氣未月兌的臉龐的時候,他的心中忽然又多了一絲猶豫。殺烈如水,他硬起心腸來可以做到。可是殺一個孩子,他就不確定他能不能做到了,他從來沒有殺過孩子。
就在夏雷有些猶豫的時候,幾個穿著輕型戰甲的武裝警衛突然追了上來,擋住了那輛轎車離開城堡的路。
「二小姐,會長說了,你離開可以,可是你不能帶二老爺離開。」一個領頭的武裝警衛說道。
「為什麼不能帶我二叔離開?」烈如水從駕駛室的車窗里面探出了頭來,怒氣沖沖地道︰「你們給我讓開!」
一個武裝警衛並沒有動,相反的卻將手中的能量步槍舉了起來。
領頭的武裝警衛又說道︰「對不起了,二小姐,這是會長的命令,我們必須執行。會長說得很清楚,如果我們讓二老爺離開,他會把我們切碎了拿去喂魚。這是要我們命的事情,我們只能對不起了。」
「混蛋!你們都是混蛋!」烈如水憤怒地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的打算,那個可怕的家伙已經來了,說不一定就在附近了,他自己先逃了,卻把我二叔留在這里等死,他是想借那個人的手除掉我二叔!而你們都是幫凶!」
幾個武裝警衛不為所動。
領頭的武裝警衛說道︰「二小姐,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們不敢多嘴,我們只能執行會長的命令。如果你能得到會長的許可,我們隨時都可以為你和二老爺放行。」
「我最後警告你們,給我讓開!」烈如水厲聲說道︰「不然我開車撞死你們!」
幾個武裝警衛紋絲不動,他們手中的能量步槍也都對準了烈如水所駕駛的轎車。以能量步槍的威力只需要一發彈藥就能將這輛轎車炸成粉碎。幾支突擊步槍立即開槍的話,烈如水和烈正會死得連渣都剩不下來。
場面一下子就僵住了,也緊張了。
烈如水終究沒敢發動車子沖上去,因為擋在她面前的都是烈風的心月復手下,這些人都是亡命徒,只要是烈風的命令,就算是讓他們殺了他們的父母妻兒,他們也都會執行!
「算了,如水,送我回去吧。」烈正說話了,很隨便的樣子,「那個家伙或許不會來這里,我還是回去玩游戲吧,那個游戲我快要通關了,我其實一點都不想跟你離開這里。你把我送回去,然後你走吧,你不能留在這里。」
烈如水說道︰「不,我留下來陪你。我哥哥想讓你死,那我就陪你一起死,我倒要看看他的心腸有多狠毒!」
烈正淡淡地道︰「不要怪他,他只是在做他應該做的事情。」
「他明明就是想借那個人的手殺了你,你還在為他說話?」
「好了,送我回去吧,然後你離開這里。听我的,我不會有事的。」烈正笑了一下,「我不相信那個人毫無人性,就連我這樣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好吧,我先送你回去,不過,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會離開這里。」烈如水調轉了車頭離開了。
這個時候夏雷的位置已經從護城河的另一邊來到了城門里面,在他的面前是往城堡主體建築駛去的轎車,在他身後則是那幾個武裝到了牙齒的武裝警衛。
護城河上的吊橋又升了起來。
「打起精神來,那個家伙說不一定就在附近,千萬不能讓他混入城堡。」領頭的武裝警衛下了命令。
「是!」幾個武裝警衛立即應答,聲音整齊劃一。
夏雷可以悄無聲息的輕輕松松的要了這幾個武裝警衛的命,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他往著那輛轎車行駛的方向走去,他的心里暗暗地道︰「這個烈家還真是復雜啊,妹妹與哥哥並不親近,卻與一個小孩二叔很親近,而這個小孩卻又表現得如此沉穩聰明。他說我狠不下心來殺他這樣一個孩子,呵呵,我倒要試試我能不能狠下這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