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你能別這麼直接麼,我家爺要是知道了,沒喝酒醉死,不先被你活活氣死了啊。
見衛風那樣,清韻覺得自己傷人了些,就道,「你家爺身子骨要好,還得半年呢,就算報仇,也不急于這一年半載的,這半年時間,多想想清楚不就行了。」
清韻說的雲淡風輕,可是衛風嘆氣,「要是真有半年時間可以想就好了。」
他聲極小,但清韻還是听清楚了,正要問兩句呢,衛風就作揖告辭了。
清韻兩眼一翻,說的不清不楚的,鬼才知道你家主子糾結什麼呢。
等衛風走了,青鶯才罵道,「下手真重,喜鵲腦門上都砸出來一大包了!」
喜鵲咬著唇瓣,有些後怕道,「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說大皇子的不是。」
清韻沒在意,大皇子憑一己喜好,覺得桃花宴無趣就讓皇上改了,旁人還不能抱怨他兩句了?
想到桃花宴上,她作畫的可能性只有八分之一,清韻也不練畫了。
讓丫鬟把包袱拿來,把桃花木屋風鈴制好。
又拿了顏料來,把木屋涂上顏料,掛在窗戶上,有風吹來,銅鈴作響。
青鶯是喜歡的不行,看清韻的眼神都冒著光,「姑娘真聰明,這樣的禮物,玉萱郡主肯定喜歡。」
清韻點頭一笑,不喜歡也無所謂,「就掛這里晾涼味道。」
說完,她就起身去了內屋。
流韻苑。內屋。
周梓婷瞅著指月復的傷口,有些腫了,她在給自己抹藥。
外面。周媽媽進來,擺手讓丫鬟退出去,方才道,「姑娘,查清楚了,忠義侯府今年也就一張請帖。」
周梓婷的臉立馬冷成冰塊了,冷笑如刀。「我記得忠義侯府有三位嫡女,一張請帖都不夠她們用的,居然還大方的擠出來一名額給五表妹?」
周媽媽冷笑道。「不過是欺瞞老不會去打听罷了。」
「最近兩年,外祖母越發不管事,不過就是想著忠義侯府能幫伯府恢復侯爵,往常大都說忠義侯府有在幫伯府。如今看來。十有八九是糊弄外祖母的。」
周梓婷看著指月復,眼光一閃,有抹寒芒一閃而逝。
第二天一早,清韻跟以往一樣,起床穿戴洗漱,然後去給大和老請安。
以前幾次,在紫檀院,清韻都沒和大說幾句話。
今天。大開口了,她望著清韻道。「你已經定了親,桃花宴去不去對你影響並不大,我不反對你去,是因為你的畫畫功底還算湊合,就算不能替伯府爭光,也不至于丟伯府的顏面,但現在,桃花宴規矩改了,我伯府不能冒險,更是為了你好,人要懂得藏拙,所以明兒去參加桃花宴,你和清柔進了宣王府後,你就借口身子不適回府吧。」
清韻听呆了。
這不是赤果果的過河拆橋嗎?
還是為了她好?
如此理由,清韻偏還找不到好借口回絕了,誰叫她什麼都不會了。
可要她巴巴的送沐清柔去宣王府,然後再回來,除非她腦子秀逗了!
清韻的眸光從青石地面上落到大臉上,道,「我回來了,就留五一個人在宣王府?」
大在端茶輕啜,她說的很清楚了。
清韻壓抑著心底怒氣,要真惹毛了她,她明兒病的起不來床,誰也去不了。
「我可以不參加桃花宴,但明兒我想在街上逛逛,」清韻眼神堅定道。
大眉頭一皺,她不喜歡別人忤逆她。
她身邊的丫鬟就道,「三姑娘,你借口身子不適,沒法參加桃花宴,怎麼還能逛街呢,改日吧。」
丫鬟說完,大就放下茶盞道,「下去吧。」
也算是默認了丫鬟的話,不許清韻明天逛街,讓她改日再去。
清韻就帶著一肚子邪火出了紫檀院。
等到無人處,青鶯才忍不住氣的跺腳道,「哪有這樣欺負人的,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清韻拳頭攢緊,忍著心里憤岔道,「她是伯府當家主母,哪怕宣王府給我下了帖子,去不去卻不是我能做主的。」
青鶯很生氣,但是見清韻生氣,她又勸道,「不去就不去,反正姑娘也定了親了,將來姑娘以鎮南侯府大少女乃女乃的身份,想看那些大家閨秀表演,有的是機會。」
話雖如此,但心底的氣還是夠憋屈的。
清韻去春暉院給老請安。
清韻心中積了火氣,臉上再忍也帶了三分,沐清芷見了,就問道,「三心情好像不好?」
清韻看了眼老,方才道,「母親讓我明兒送五去宣王府就回來。」
清韻語氣略帶抱怨。
沐清芷和沐清雪兩個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又笑了。
老眉頭微沉,顯然大讓清韻送沐清柔去宣王府就回來的事,她並不知情。
她雖然也不想清韻去參加桃花宴,但她不會像大這樣戳人心窩子,哪有不許清韻去,還讓清韻送沐清柔去的道理。
但現在大提了出來,老雖然心中不屑,卻也不好反對,只能順著大的話說了。
她撥弄著手中佛珠道,「你定親了,不去也罷。」
清韻還有什麼好說的,伯府兩個當家做主的都怕她去宣王府參加桃花宴,丟伯府的臉面,還要拿她做墊腳石,她還能怎麼樣?
偏沐清芷還在一旁道,「三,我們都知道你心中有怨,但祖母和母親也是為了你好。你可別一氣之下,病著了,連累五去參加不了桃花宴。」
沐清芷這麼說。老眉頭就凝了起來。
以己度人,這樣的事擱誰身上,也不可能甘心。
清韻笑了,笑沐清芷考慮周全,「放心,我就算真病了,就是扛。也會扛著把五送到宣王府才病發。」
說著,清韻還加了一句,笑容燦爛。透著滿滿的真誠,「我這麼辛苦,五要是選不上皇子妃,就太辜負我了。」
這一回。沐清芷和沐清雪都笑了。
那麼多大家閨秀。以沐清柔的才學容貌性情,想選皇子妃?
除非皇上皇後瞎了眼還差不多。
有些人,沒有自知之明就算了,還讓一堆人跟著受委屈。
不過,老到底比大心軟,這不,看清韻委屈,賞了她一根金簪。
可一根金簪子。怎麼化解的了清韻心里的憋屈?
昨兒周梓婷沒法去參加桃花宴,老可是賞了她一只玉鐲!
清韻受的委屈比她小了?
要不是長者賜不敢辭。清韻還真想把金簪還老跟前小幾上去。
清韻起身,欲告退。
正巧這時,外面一丫鬟火急火燎的跑進來,道,「老,有人闖進咱們伯府,還暈倒在了流韻苑外。」
聞言,一屋子人眼楮都睜大了。
老臉色卻是青的。
偌大一個伯府,卻被人闖了進來,還是內院,還是個男子!
孫媽媽就擔憂了,「別是什麼賊匪才好……。」
清韻額頭有些黑線,她擔心是楚北。
雖然他身上的毒去了三分之一,可還有三分之二呢,要是真的毒發,還會挑地方暈麼?
而且當初就那麼巧的被她撞見,難保今兒不是丫鬟眼尖看見了……
所幸是在流韻苑外暈的,要是暈倒在泠雪苑,她可以撞牆以示清白了。
她正走神,屏風處,兩粗壯婆子抬著一男子進來。
男子暈著不算,還被五花大綁著,臉上鼻青臉腫的,但穿戴不凡。
一身竹青色蜀錦袍子,用金絲銀線繡了暗紋,腰間帶著玉佩,頭束玉冠。
沒戴面具,瞧身量也不是楚北,清韻就放心了。
心才從嗓子眼落回去,孫媽媽一句話,又叫她挑眉了。
「怎麼瞧著像是定國公府三少爺?」孫媽媽語氣驚詫。
她是望著老說的,老看了孫媽媽一眼。
孫媽媽就扶了老起來。
當時,兩粗使婆子已經把人放下了,男子就倒在地毯上。
老是見過他的,定國公府大少爺顧明川臥病在床,是他這個做弟弟的騎著高頭大馬代他來伯府迎娶沐清凌的。
其實,府里見過他的人不少,只是顧一川鼻青臉腫的,丫鬟就算覺得眼熟,也不敢胡亂。
老多看了兩眼,當即道,「快扶起來。」
兩粗使婆子趕緊把顧一川扶坐到花梨木椅子上。
只是婆子怎麼折騰,顧一川就是不醒,老見了臉色越沉,趕緊道,「快去請大夫來。」
說完,又加了一句,「再派人去定國公府,告知定國公一聲。」
老眼神帶著擔心,怕顧一川有什麼萬一。
雖然還不知道顧一川好端端的怎麼出現在伯府內院,還一身的傷,叫人認不出來,但定國公府和安定伯府是姻親,顧一川又即將迎娶沐千染,更是親上加親,他要是在安定伯府出了什麼好歹,定國公府和沐尚書府都不好交代。
孫媽媽扶著老坐回去,顧一川還暈在椅子上。
清韻坐在那里不動,她可以看得出來,顧一川的傷看著很重,其實只是一些皮外傷。
至于他暈著不醒,像是被人點了穴道?
被點了穴道,人動彈不得,那他暈倒在伯府……莫非點暈他的人是伯府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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