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清韻輕晃了下腦袋,覺得自己想多了。
孫公公沒事替她算哪門子的命?
可人家閑的沒事,要她隨意寫一個字做什麼?
寫就寫吧。
清韻提筆沾墨,在紙上寫起來。
她寫了個錦字。
看著這個字,孫公公眸光閃了閃,笑道,「這個字好,錦繡前途,大錦王朝。」
老站在一旁,輕呼了一口氣,她還覺得這字不好呢,寫給孫公公,自然要福祿壽之類的,他一個公公,有什麼前途啊?
不等清韻放下筆墨,孫公公就把紙張拿起來,翼翼的吹干。
清韻紅了臉道,「字寫的難看,讓孫公公見笑了。」
孫公公笑著,說實在的,三姑娘的字比起朝中那些老大臣差遠了,可人家老大臣的字寫的再好,皇上也不稀罕啊,皇上就要三姑娘的字,沒法子。
他敢肯定皇上瞧見這個字,會高興的眉開眼笑。
聖旨宣讀完了,皇上要的字也拿到了,孫公公就起身告辭了。
老讓周總管送孫公公離開。
孫公公一走,沐清雪就看著清韻,笑道,「三,你的字那麼好看,也賜我一字唄,回頭我裝裱好,掛在牆上,日日欣賞。」
她哪里是要清韻的字,是變著法的笑清韻呢。
清韻裝沒听懂她的話外之音,看著手中聖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來。
老看著清韻,神情前所未有的慈藹,她眸光落到清韻手中的聖旨上。語氣透著愉悅道,「這聖旨該在列祖列宗的排位前供奉三日。」
清韻便把聖旨遞給了老。
大在一旁,道,「怎麼好端端的回江家去了?」
這是怪她沒有跟長輩打招呼,害孫公公久等,也害她們一堆人擔心孫公公生氣,擔心了半天。
清韻望著老。道,「我沒想到伯府恢復侯爵,聖旨還要我來接。只是這一次伯府能恢復侯爵,外祖父和鎮南侯幫助我太多,鎮南侯府我不便去道謝,總該第一時間通知外祖父一聲。他和祖母一樣。迫切的希望伯府恢復侯爵。」
老點點頭,道,「江老太爺這一回,確實對伯府盡了心,祖母心底都有些愧疚,還有你大姐姐……。」
清韻在朝堂說的話,老都打听清楚了。
江老太爺對出了下聯,雖然不算工整。但是這對聯若是落在太後手里,伯府要想恢復侯爵。當真要費些周折。
想到她怨了江老太爺兩年,最後伯府能恢復侯爵,還是靠他,老都覺得自己很沒良心。
還有沐清凌。
當初將沐清凌嫁給定國公府大少爺,為的就是想定國公府幫伯府一把。
可沐清凌出嫁一年多,定國公府為伯府出了什麼力?
根本就沒有!
以前老是鑽進了死胡同,一心只想著伯府能恢復侯爵,她怕死後沒臉見老太爺和沐家的烈祖烈宗。
如今,她得償所願了。
再回想以前種種,又後悔不已。
侯府沒被貶之前,江老太爺還官居太傅,老很疼沐清凌,清韻要差些,她性子唯諾,嘴還不甜。
幾個孫女中,她最喜歡的就是沐清凌。
可為了侯府,第一個犧牲的也是她。
想到沐清凌嫁給的是中風偏癱的顧明川,如今還小產了,老拿著聖旨的手,狠狠的攢緊著。
還有清韻,雖然鎮南侯府幫了侯府的忙,可楚大少爺……
老看著清韻,見她眸光璀璨,老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她知道,清韻的親事是不可能退掉的。
她能做的,只是盡量彌補她。
清韻知道老有些後悔,可是事情走到這一步,後悔還有什麼用?
不過,老對她,對沐清凌有愧疚,總是好事。
畢竟她出嫁還早,老對她好,她在侯府過的才能順心。
清韻笑看著老,道,「大姐姐心地善良,會有好福報的,鎮南侯府幫侯府太多,又是外祖父求回來的親事,我從未想過退親,如今伯府恢復侯爵了,祖母和母親可得幫二、四她們挑門好親事。」
听清韻這麼說,老想到以前沐清芷和沐清雪她們欺負清韻。
偏清韻還如此善良,不記前仇,這份善良,叫人自慚形穢。
沐清芷和沐清雪臉紅了,站在那里,就跟站在針尖上似地難受。
沐清芷走過來,跟清韻道歉,「三,以前都是我不對,我給你賠不是。」
沐清雪也上前跟清韻道歉。
雖然不知道她們有幾分真心,但清韻還是接受了。
周梓婷不好跟清韻道歉,她只是一個表姑娘,寄人籬下,哪敢欺負人家嫡姑娘啊?
說出去,沒得惹人笑話。
她轉了話題道,「三表妹,皇上把侯府立功的事,記在你頭上,你要是完不成皇上交代的事,皇上會罰你去邊關做苦力,皇上可說讓你辦什麼事了,我們能不能幫你忙?」
這話听著還算中肯。
清韻搖頭,有些擔憂道,「我還不知道皇上會讓我辦什麼事。」
老眸帶擔憂。
清韻是要嫁進鎮南侯府的,皇上要清韻辦的事,別是打听鎮南侯府機密,那是把清韻往火坑里推啊。
旁的事,侯府能幫忙,鎮南侯府也能幫忙。
總不至于讓清韻真去邊關做苦力。
周總管進來,道,「老,孫公公走了。」
老點點頭,然後也回春暉院了。
回了春暉院。
丫鬟才端了一盞滾燙熱茶來,丫鬟就來報,「老,三老和大太太來了。」
老嘴角微涼,端茶輕啜。
才呷了一口茶,大太太就扶著三老進來了。
進門,三老就道賀道,「恭喜大嫂如願以償,伯府總算恢復侯爵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老和三老斗了半輩子,人家來道賀,她總是高興。
「是啊,總算是如願以償了,便是這會兒死了,也有顏面去見列祖列宗了,」老喟嘆道。
大太太就呸呸道,「今兒侯府大喜,老怎麼說些不吉利的話,您可是要長命百歲的。」
听大太太,老眉頭挑了下。
大太太和三老一樣,都見不得侯府好過,今兒居然奉承她,莫不是有事相求?
老擺手笑道,「什麼長命百歲,半只腳都踏進棺材的年紀了。」
大太太笑著,她還未,周梓婷就接口道,「外祖母身子硬朗,是要做人瑞的。」
一句話,說的老眼里心里都是笑。
大太太咋舌,表姑娘一張嘴,當真是會,難怪能哄的老分不清什麼是親孫女,什麼是外孫女了。
大太太抬眸望著清韻,笑道,「今兒老太爺回來,和我們說起清韻在議政殿的事,怎麼叫一個大膽,連老太爺都欽佩不已呢。」
清韻被夸的臉紅,低斂著頭道,「三老太爺謬贊了,當時在議政殿,被那麼多文武百官都盯著看,清韻嚇的背脊發涼,連話都差點說不利索,後來興國公為難我,我不知道怎麼辦,還打算找三老太爺求助,又怕連累了尚書府,幸好,鎮南侯幫了我一把。」
清韻聲音輕柔,可大太太和三老就臉色尷尬了。
清韻話,說了一個意思。
伯府恢復侯爵,鎮南侯幫了忙,三老太爺在袖手旁觀。
老就笑了,眸底深處有嘲弄笑意,「那樣的情況下,可不是誰都有膽量幫你一把的,其實,有鎮南侯幫忙就夠了。」
老這一腳,踩的三老臉紅脖子粗。
三老暗氣,早知道伯府能恢復侯爵,三老太爺怎麼也要在朝堂上幫清韻說兩句好話,也不至于現在被人笑話尚書府薄情,不幫本家。
但是,三老性子傲的很,叫她賠禮,她做不到。
三老笑看著老道,「大嫂說的哪里話,尚書府和侯府就是一家,伯府恢復侯爵這麼大的事,我們老太爺比誰都上心,這幾日擔憂的是夜不能寐,只是在朝堂之上,又適逢皇上氣頭上,哪能不顧後果的幫著求情,清韻是女兒家,皇上就算再氣,也不會跟她一般見識,我們老太爺就不同了,他官居尚書,哪能拎不清?再者說了,我家老太爺的性子,大嫂還不清楚,做事求穩,可不像鎮南侯,他武將出生,給他兩千兵馬,他就敢殺敵人一萬。」
听著三老的話,清韻對她是佩服之至。
一番話,不但扭轉了三老太爺不幫她的事實,還夸了三老太爺做事求穩,還順帶夸了鎮南侯驍勇善戰。
可就算她再怎麼舌燦蓮花,巧舌如簧,可事實擺在那里呢。
豈是她說說,大家就信了的?
她知道她們為什麼來,道賀只是順帶的,最終的目的只是為了膏藥。
清韻眸光帶笑,望著老道,「祖母,今兒我出議政殿時,正好听到三老太爺和鎮南侯,楚大少爺送我的藥膏,確實是一萬兩銀子一瓶,不過制藥的大夫性子古怪,賣藥看人出價,楚大少爺得他喜歡,只賣一萬兩,鎮南侯買,就要兩萬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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